可如果她的蛊毒不能去除的话,她就没几年可活了。
只是……
歌翎夕侧身,指尖抚上秋嫦异常消瘦的脸颊,眸子里泛着温柔。
只是她这一世有太多的牵挂,她不能死,重生一世,她比上一世还要珍惜自己的生命。种在她身体里的蛊,她必要解除。
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歌翎夕收回手,又换上傻里傻气的模样。
这面具,她戴得真心累。
歌翎夕刚做好,歌芣苢就走了进来。
歌翎夕看她身上和脸庞都沾上了灰尘,鬓角的碎发被汗水染湿,黏在脸侧。
“姐姐,房间收拾好了,我带你去。”歌芣苢抬袖擦干净脸,牵着歌翎夕去收拾出来的房间。
歌翎夕清楚地摸到了她掌心的薄茧,眸光闪了闪。这茧要么是长期干粗活所致,要么是练武形成。二者,歌翎夕更希望是前者。
被歌芣苢带到自己以后住的房间,歌翎夕再次明白了何为家徒四壁。这房间,就是外面往里面扔一块大砖头都砸不到什么东西啊!
狭小的房间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一张小木床铺了打满补丁的床单,放着蓝布枕头。因为是夏季,所以床上只有一张薄毯。
目及那张薄毯,歌翎夕想起秋嫦盖的棉被。现正值六月,她就盖了棉被,可想而知,她的身体究竟亏损到了何等地步。
床边一张小木桌,上面放了个老旧的铜镜,桌下一个凳子。临近床尾是一个木柜,上面的花纹已识别不清。
这房间虽简陋,却很是干净整洁。
扫视房间的同时,歌翎夕也暗赞歌芣苢是个勤快的好孩纸!
“姐姐,你在这里休息,我去干活,你乖乖的别乱跑。”歌芣苢交代完歌翎夕,提起裙摆小跑出去了。
歌芣苢离开不久,侍宵就走房间,手里端着一个碗,碗里是一些黑褐色液体,散发着苦涩的气味。
“主子,这应该是夫人喝药的药碗,没找到药渣。”侍宵把碗递给歌翎夕,如是说道。
“看来郡王妃应该是直接送的汤药给娘喝。”歌翎夕接过碗,坐在床板上,手指沾了些碗里的药汁,放在鼻下轻嗅。
一股酸涩之气窜入鼻中,令她皱眉。
“药里有半岁没错。”歌翎夕把碗递还给侍宵,神色淡淡看不出在想什么,“侍宵,把碗放回去吧。”
“是,主子。”侍宵转身出去,顺手关上门。
歌翎夕手指一下一下敲打着床板,眉眼间有淡淡的嘲意。
郡王妃,难怪会那么好心的送药,从不间断,面上是为了她娘的病,却在药里加了半岁。这哪里是医病,分明是要命,果真是“面慈心善”……
起身走到床头,通过破了洞的窗户,歌翎夕把窗外之景收入眼里。
窗外是一小块空地,角落有一口井,井边一个身影正坐在马扎上洗衣服。
歌翎夕收回目光,躺在了床上,闭眼。
傻子往往把人心看的最是清楚,因为在傻子面前,一些人不会遮掩本性。
然而,她这个无血缘关系的妹妹,面对她时一副笑眼弯弯,纯真无邪的样子,尽管她面对的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傻子。
或许,真的是她多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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