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写字。”
自从读懂那纸张上的内容，向晚的内心就极度不平静。
好歹曾经在星际世界待过，什么样的语言没见过？生僻难懂的古埃及文，大部分内容她还是看懂了的，小部分直接让系统给翻译了。
“卖身契
人鱼余向晚自愿卖身于方徵，保留基本的语言行动能力，方徵为余向晚提供日常饮食、医疗设备，以及一切有利于余向晚个体朝人类发展的工具包括器械和实验药剂，余向晚则要听从方徵的指令，一切以他为重，听他的话，从身到心，全部归方徵所有，不得违抗。如有违抗，余向晚将终身成为方徵的实验品，必要时，可自行销毁。
此契约终生有效，一旦签署，不得更改，不得损毁！
签名”
难怪要以她为筹码，不管是输还是赢，她都是他的研究对象。不过是少了韩宇这个小孩来捣乱而已。
不过，向晚很好奇，方徵为什么认定，她一定会变成人，还要让她主动签下这份卖身契。
既然她现在是不认字的，那就装到底。
“你这上面是什么？看起来，和以前见过的那些东西都不太一样。”
向晚象征性地扫了几眼，疑惑加好奇，希望能免了签字这一环。
“你不觉得，它们有点眼熟？”
方徵从拿出那张纸，注意力便一直在她身上不曾离开过。
向晚装得很辛苦，伸手道：“给我看看。”
一把抽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一不小心就打湿了，又一不小心掉到水里去了。再次捞起来，已经皱得不能看了。
“没关系，我还有一打。”
方徵说的轻巧，向晚好一阵无语。
“如果，我不签，会怎么样？”
小心翼翼地试探，得到的是一句毫无感情的话“你可以试试！”
还是笑着的，连表情都没变，但向晚就是觉得此时的方徵，有点危险。
“向晚，你还是答应了吧。再矫情下去，说不定方徵真就只把你当试验品，往后的日子更悲催。何况，只是让你听他的话而已，这有什么？你以后不就想呆在他身边，只不过多了一张纸，完全可以不用在意。”
系统适时地出来劝说，向晚感觉这不是她的系统，倒像是方徵的。
“一张不具任何法律效力的纸，以后要想反悔，完全可以打官司，怕啥？”
这倒是提醒向晚了，这样的不平等条约，上法庭的确是可以不作数的。
为了她未来的美好日子，签字就签字！
方徵又拿来两份，自己签上了大名，让向晚照着他的示范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两份都被他收到了自己胸口的衣兜里。
“我想，两份，是不是有我一份？”
方徵上下打量了向晚一眼，丢下一句“你确定？”便继续去做研究去了。
倒显得向晚的动作，特别多余。确实，她没有任何地方可以放纸，也就随他去了。
他们这里刚签完字，实验室的门便被敲响了。
“记住，让韩宇，回归正途，别玩物丧志。”
看着他的背影，向晚恨不得用手指戳几个洞。特么的，什么玩物丧志，她又不是玩物！
门外，韩世仁亲自带着韩宇站在门口，与方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便让韩宇进了实验室。
韩宇的脸色有些臭，来到向晚面前，眼珠子时不时转一下，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方徵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堆数据表在看，注意力却一直在向晚这边。
“小，小人鱼，我又来了。”
有人在旁边，韩宇有些放不开，表情欠奉，动作僵硬。
向晚抬眼看了下方徵，瞟过来的那一眼，警告的意味十分明显。
游到韩宇面前，见他这次双手空空，忍不住有些失望地游了回去。
相比在鱼缸里任他观赏，向晚倒更愿意看韩宇各种拙劣的表演，好歹不用自己费力气。
以前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有了新的目标，韩宇就放到了一边，连游动都显得有些吝啬。
用系统的话讲，这是典型的用完就扔，不带丝毫犹豫的。
原主的头号报复对象，向晚又为什么要耗费那么大的精力去赢得一个小孩子的心？
离成年太远，他又不懂什么是爱，遑论被心上人背叛？
情况在变化，她也需要调整自己的方针。
韩宇在她面前站了一个小时，自觉无趣，离开时，拳头攥紧，似有不甘，又回头看了一眼，才蹬蹬蹬跑了出去。
将实验室的门紧锁，方徵双手抱胸，沉思道：“依他的脾性，你要是什么都不做，他不会对你这么执着。所以，是我妨碍了你们的会面？”
知道就好！向晚懒得开口，直接侧过身去，打算闭眼小憩。
“当当当”敲击玻璃的声音不绝于耳，看来不得到她的回应，方徵是不会停止动作了。
“本人鱼天生就讨小孩喜欢，我有什么办法？”
懒得解释，要是告诉他，她会卖萌会讨好人，指不定会让她表演一番。
“真是一点都不可爱，一会，接着吃素。”
能克扣的，可不就是每日三餐的口粮么？方徵这是拿饭菜来威胁她！
“方徵，别太过分。”
“这就过分了？还有更过分的，要不要试试？”
“堂堂一个大科学家，好意思么？”
“上火，吃素，和是不是科学家，有关系？”
向晚还真是无言以对。吃素就吃素，她又不是没吃过。
但是顿顿吃素，嘴里都能淡出鸟来，这就容不得向晚的肠胃不抗议了。
“方徵，到底怎么着才能给我来点荤的？”
“讨好我！”
三个字，从方徵的嘴里说出来，向晚总感觉不真实，好像曾经有人对她说过这句话。
两份饭食，一荤一素，香喷喷的那份，就在离鱼缸不远处。
“怎、怎么讨好？”
肚子在抗议，向晚决定妥协了。
方徵这个人，别看他表面特好说话，其实骨子里固执得很。要是再跟他拧下去，吃苦的还是自己。这就是不能自力更生的人的无奈，哎！
“以前怎么做，现在就怎么做。”
要让她那对付韩宇的那一套，来对付他？向晚的压力还是有点大。
在他面前，一直都是以成人的口吻对话，突然间要变回呆萌的小孩，还真拉不下那个脸。
人就是这样，在某一个人面前装得久了，也就没有办法撕下伪装的面具了。
方徵还在等着，向晚看着热腾腾的饭菜慢慢变凉，心也跟着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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