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样我都没花钱,别人送的,你拆开看看。”
房间里,小小温存之后的蒲素拿出从首都带回来的礼物。
“呀,好漂亮,好精致……”
盒子是白色的,上面有一圈小紫花,围成一个心型写着一行英文字,盒子底部一道金边镶嵌,隐隐有暗紫色印花衬托。
拆开盒子,一只磨砂的淡绿瓶子,这种雅致的绿蒲素之前没见过,瓶盖烧制成立体棱角形,上面透明水晶覆盖,瓶身同样印着一排英文字母。
蒲素也觉得虽然这香水味道现在还不知道,只是光这瓶子就的确设计的很精致。
“这上面英文写着什么?”王艳一边把瓶盖贴近鼻子嗅着,一边问蒲素。
原本蒲素想说他也不知道,可是觉得那样显得自己太蠢,于是从写字桌上翻出中专时发的英汉词典,按照索引目录翻着书。
“remember me”你别急,我知道ME是‘我’的意思。等我查R部首……”
“知道了,应该是记住我的意思。嘿嘿,我有学问吧?”蒲素有点得意。
“不对不对,这里有解释,有一种紫色的花,叫做勿忘我……”
“呃,还是勿忘我好听。”
蒲素一边用手指划着词典一行行看过去,一边说着。
“当然是勿忘我好听,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花……”
王艳隔着瓶盖闻着香味插着话,表情上来看显然是对这件礼物非常喜欢。
两人之前都没听过叫做“勿忘我”的花,都很好奇。
头对头和蒲素凑在一起的王艳,这时看了看手里的盒子说:“这上面紫色的花,大概就是勿忘我吧?也是紫色呢。”
“应该就是了,等明天我问问我爸爸。”蒲素这时候想起他爸爸了。
“明天下午你要是不忙,我们去花市找找。”王艳有点急切。
“明天本来我就不上班,集团放假休整一天。你醒了打我家电话,我在路口等你。”
“好,我睡醒了就打你电话。”
”额,对了,这香水是谁送你的?”
“金老师女儿给的……”
“她女的送给一个男的香水干嘛?”王艳警惕了。
“额,是这样的,我到了首都第二天早上……”
“人家说了,让我送给女朋友,等她回来还要见见你呢……”
最后蒲素这样说道。
“就知道逞能!那她长的漂亮吗?”
姑娘锤了一下蒲素,眼睛盯着他问道。
“还,还行吧,还过的去……”
蒲素刚说完,姑娘此时眼睛开始变的又圆又大。
“她脸上有雀斑!”
蒲素赶紧再次补充。
“……”
“那人从好汉坡上滚下来,摔的满脸是血,后来被人……”
蒲素躺在床上搂着王艳,和她说着出差见闻,王艳听的津津有味。
“你这几天都干嘛啦,下午去你哥店里吗?”蒲素想着也得关心关心她。
“前天有个客人邀请我们去他家玩,丁雅琼想去,后来让我陪她去……”
“到家里玩?家里有什么好玩的?”轮到蒲素开始警惕了。
“他是老客人,和我们很熟几乎天天来,一直想追丁雅琼。”
“他追丁雅琼就追丁雅琼,你到他家去干嘛?”蒲素非常不爽。
“丁雅琼一个人不敢去,非让我陪着,我们下午去的,然后就去上班了。”
“这种上人家去的事,要你陪着干嘛,莫名其妙。”
“我也不想去,可是上次调休,还有那次我俩去……都是她帮忙的,我不好意思不去……”
“再说,那个人知道你是我男朋友,他见过你。现在谁不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啊……”
王艳看到蒲素脸色不好看,赶紧解释。
“她不敢去,你就敢了?再说家里有什么好玩的?”
“你告诉我家里能有什么好玩的?嗯?”蒲素很不高兴。
“呃,那个客人家里刚装修,让我们去参观一下,家里装修的可漂亮了……”
“他真有钱啊,我们到了没一会儿正好有他手下来取钱,他从柜子里拿出这么一捆钱……”
王艳边说边用两只手比划出一尺多的距离。
蒲素心里一阵憋闷,她知道王艳不是故意刺激他,只是类似这样她无意中的流露,已经让蒲素心里被打击过好几次了。
他自己作为男人对这种套路还能不清楚?呃,王艳她们刚到他那,就有手下来取钱?哪有这么巧的事,只能是一种预谋炫富而已。
就连自己几个战友腰里别个BB机在舞厅里还生怕姑娘不知道,调成震动跳舞时互相配合,去公用电话给对方打传呼。
搂着姑娘正贴着身跳着两步呢,腰间开始震动,礼貌地和姑娘打个招呼:“不好意思,大概有急事,我看一下。”然后伸手摸出BB机看一眼……
懂事的姑娘往往还会说:“有急事?你去回电话吧。”
“没关系,请你跳一支舞有多难你知道吗?”
“讨厌,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这种套路一方面在姑娘面前达到自然展示的效果,还顺便套个近乎,下一支舞也稳了。
王艳普通人家出身,甚至还远远不如蒲素家的底蕴。
从小在生活区长大的她非常单纯,但是在蝶恋花那种地方工作时间长了,虽然本质没有变,但耳濡目染之下看到的东西多了,没有影响是不可能的。
蒲素比较敏感,每当王艳无意中提到这种事情时,他都不自觉的自我代入做个比较。原本觉得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现在却总是有点自卑。
和王艳确定关系后,他也到蝶恋花消费过几次,顺便等王艳下班。王艳让同事送个果盘到他桌上后,看着酒水单上的价格,悲哀的发现他一个月的收入根本来不起几次。
王艳毕竟也才刚到20岁,还有点不懂事。有一次下班后和蒲素表达对同事丁雅琼的不满,忿忿不平地告诉蒲素:“丁雅琼说我傻,说你除了人长的帅其他方面都太一般了,她以后要找就要找个……”
“贱人!”蒲素心里对那个丁雅琼咬牙切齿。
这个女人他见过很多次,皮肤很白,生的狐媚却又显得福薄。有一晚包车司机车坏了没来,他接了王艳后绕道把她送回家。
她家就在城郊农民房,很大可能在改开之前甚至现在她家都是种菜的菜农。
只是心里骂归骂,嘴上总是不好说什么的。
蒲素只能讪笑着和王艳说:“她说的也有道理,图钱还是图人你自己选。别的不敢保证,只要有一个馒头都给你,我去喝稀的。”
“钱有什么用,我才不稀罕,你不知道追她的那个浙州人长的……”
“只要你对我好,再穷我也愿意。”
最后王艳真情流露靠在蒲素身上说着。
“再穷你也愿意?现在让你受委屈了吗?我已经竭尽所能了好不好?”
默默搂住王艳的蒲素心里更加郁闷。
两人之间这样的对话不是经常,偶尔才会发生,只是蒲素心里扎下的刺却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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