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之前挨打时被按在病床上,床垫是软的,抵消了不少击打力度,要是在地上就要严重多了。一侧的震荡力之下用脸撞击硬地面,另一边脸也肯定要变形。
这时候黄芸怯怯的带着劲松他们过来了,那眼神就是从心里发出的害怕。实在是因为劲松带的人一看就不是善类。劲松他们总共五个人,刚到门口劲松一看蒲素这样,表情就扭曲了,蒲素对他摇摇头说:“把人带走。”
除了劲松,进来的人里还有三个人手都揣在兜里,对面也知道床上的人之前是被什么打的,这时候就都不敢动。让蒲素对大哥真正反感的是,这时候他居然要阻止,让他们给个面子算了。
“不走就在这边搞,先搞他老婆!”
蒲素这时候也懒得理大哥了。不走就在这里动手,打出什么事情他也顾不了那么多了。三个揣兜的一人搂住一个轻轻说着南州话,蒲素也没听清,大概是敢动就弄死这样的狠话。那种无恶不作的腔调是真的让人害怕,一点都不虚,要是蒲素碰上他也怂。
真的恶人不是长得多凶,相反很多看上去不是好人的接触下来是个逗比,那种平淡无奇但是眼神空洞没有感情的人才真的让人害怕,说到这一点,接触过的人自然知道。
劲松带的人都不是什么肌肉男,但是蒲素一看就知道都是劳改回来的,看人的眼神和面部表情都不正常,那种眼神说冷漠也不对,就是对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
肌肉男还有点想挣扎的样子,搂住他的就手里顶了顶,他顿时僵住。过一会冲着大哥说,之前他可是什么都没做,也是看在大哥面子上。不然……那意思显然是要大哥求情了。
“走吧!”蒲素懒得听这些,准备出去。大哥问要带他们去哪,蒲素听了强忍不快,说:“大哥,我也是听你的话才来的,搞成这样,这年也是没法过了,接下来你就不要管了。”
大哥听了虽然无话可说,却还想跟着一起去,蒲素说车里坐不下了。要不是大哥和黄芸在,蒲素连那个妇人都想带走,有条件的话床上的那个都想一起拖上车,但是没那条件,也只能算了。
大哥就说想带蒲素去民航医院包扎检查一下,那边医院他熟。其实他还是想知道蒲素想怎么办,怕搞出大事。蒲素想想确实自己要找个地方处理一下伤口,就让大哥跟着一起。然后大哥让黄芸在这里陪陪那个妇人,看得出黄芸不愿意,但是也没办法只能留在这里。
其实要是换了蒲素这种情况下再是认怂,却打死都不会跟他们走。但是肌肉男那几个人,说实话大概没经历过真正的血雨腥风场面。如果说他们是桑海老城厢的混混,那么南州来的几个人就是地道的暴力罪犯。
混混对罪犯,业余对职业还有什么好谈的?而且他们把蒲素一顿暴打,打成那副样子也心虚。人在这种情况下做出什么都有可能,感觉蒲素说什么都能做得出来。
想想身上多出一个窟窿,就算警察来了又怎么样?身上多出一个两个洞这种事想想就害怕,跟着走等会的事情还说不定,但是现在不走,马上就有后果,所以没得选择,也就真的从心里怂了。
出去的路上肌肉男不停唠叨说他之前什么都没做,大哥可以作证。大哥跟着一起,是他唯一救命稻草。另两个则是知道说啥也没用了,反而一声不吭显得有点硬气。
奥迪上押了他们两个,蒲素这边则由劲松和另一个兄弟带着肌肉男坐在后座,大哥坐在副驾驶。蒲素在前面带路眯缝着眼开车,这里除了他没人再会开车了,所以一只眼眯着也只能坚持。劲松到现在都不会开车,也不去学,他说他喝酒天天喝,不敢开。
一路上肌肉男在后面絮絮叨叨说他今天是没办法,兄弟出事哪怕是假装也要表现一下,但是之前没对蒲素动手是真的。而且说和蒲素喝过酒都是兄弟,想提醒蒲素在申申帮过他忙,但是又不好意思明说。
这家伙从第一次蒲素在申申见到,那一脸凶相和浑身的肌肉就很让人不舒服,蒲素也一度以为他真的很厉害,不管怎么说也是在外地做了很多年牢放回来的。
其实年轻时他们几个确实也有可能很厉害,只不过他们现在都什么年龄了?肌肉男起码有四十,都是结婚有老婆的人了,这把岁数的想法肯定和二十多岁的人不一样。
路上蒲素给仓库打电话,叫陈诚去宿舍楼看看,在那边收拾一个空屋子出来。那边的外地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这几个人不能带到仓库去,也只能往租的宿舍小院里带。好在是农民房,独门独户一栋小楼,也算是个好地方。
开到院子,陈诚已经在院子里等,看到两辆车进来又看到蒲素那副惨样,接着看到押着三个人下车,他也没法多嘴问什么。赶紧走到前面上楼把二楼的一个房间打开,房间里面除了三张上下铺和一个桌子也没其他东西。
蒲素让他们把寻呼机和手机这些都拿出来,寻呼机人人腰上都揣着一个,而手机唯独肌肉男有一个现在几乎都不用了的大哥大。然后几个人都被搜了身,三个人身上加一起总共还没有四百块钱。蒲素想想被他们这种人打成这个样子也是倒了霉,心里对大哥就更有点不满。
三个人都被解了皮带和鞋带,这些人都是坐过牢的,对这套熟悉的很。还准备捆起来,蒲素说算了,跑不掉。楼上窗户都是钢筋栏杆,钻不出去,就一个楼梯口没地方跑。
“敢跑就打腿!”
听蒲素这么说,劲松带来的一个兄弟掏出兜里的家伙。肌肉男他们这下亲眼看到这种传说中的东西,猜测变成了现实,个个面如土色,双股战战,没尿出来就算不错了。
然后蒲素下楼和陈诚交代去食堂叫老王准备点吃的喝的,让他自己去拿过来给这边兄弟。陈诚本身就是南州人,所以和劲松这边的人交流一点问题都没有,而且早上一起还去办过事。
他则让劲松在这边一边休息一边把人看好,自己先要去医院包扎一下,等会就过来。车子是不能开了,叫来郭胜开着子弹头去了民航医院,郭胜看到蒲素这样,刚想问,蒲素叫他不多管,他也就闭了嘴。
路上大哥到是没多话,到了医院他直接带了蒲素去外科,几个医院上了年纪的女医生对大哥都热情的很,看到他就叫着他的名字凑过来近乎,而大哥对她们都是一副不耐烦嫌弃的样子。其实在蒲素这时的独眼龙看来,其中有一个老大姐长得还有几分姿色。就是她知道大哥的来意以后,又看看蒲素的惨样,直接领路跟着一起去了外科……
还别说,这么看来传说中大哥年轻时英俊潇洒的事情大概是真的。
民航医院是内部医院不对外开放,就在机场外面,主要是飞行员体检提供职工理疗这些,设备还是齐全的。蒲素这些伤,其实也就是皮外伤,要给蒲素拍片子做他都说不用。
然后大哥带着蒲素找了医生他监督仔细缝了眉骨,再给眼睛清创消肿,头上就麻烦了,医生的意思是要把头发剪掉,蒲素就不愿意,那个老大姐在旁边也说头发剃了多难看?
然后医生扒拉扒拉头皮检查后说,还好没多大事,就是破了皮,抹点紫药水也就这样了,回头开点消炎药吃吃。
蒲素还是第一次去医院不用挂号,一毛钱不用花,甚至大哥也没用他的职工医保这些,就是一个一个科室带他进去,直接找医生就处理了。而且因为熟人带着,处理时一边聊天一边弄,给他的感觉也很轻松,想着要是自己去医院就没那么舒服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想到这里也不怎么怪大哥了,也不想想要不是之前信了大哥的邪,也不会到这个地步。血迹这些用酒精擦掉就没那么难看了,头皮里的伤一点都看不出来,虽然还隐隐作痛。最严重的还是眉骨和眼睛,应该是一记重拳打在那个部位。
蒲素记的那一下,挨了那一下以后顿时就眼前白茫茫一片看不见了。当时是连带效应刺激的另一只眼睛也睁不开,他决定回去问问这一下是谁打的。
然后大哥就问蒲素还有哪里不舒服,蒲素说浑身不舒服,那个老大姐就热情的让蒲素去做理疗,她就是负责理疗室的,非要带着蒲素去看看,科室里面有各种设备,什么紫外线红外线这种蒲素也不懂,老大姐说要是在外面花钱做一次几十分钟就要花很多钱,这里就算内部职工也要预约才行,而她对蒲素免费欢迎随时来。
蒲素还是谢绝了老大姐的热情,感觉没啥用,浑身疼的情况下那种灯照哪里好?而且还要脱了衣服很麻烦。就在出去的时候,在挂号那边大哥又碰到一个年轻点的女医生,三十左右长相一般,和大哥打了个招呼,大哥就问她有什么消肿的中药,原来她是中医科的医生,大哥说了以后她去拿了一些云南白药还有三七片,还有一瓶红花油包在纸袋子里递给大哥,大哥谢了以后,两人出去上了郭胜的车。
回去路上大哥问等会准备怎么搞,他的意思就是这事现在是他对不起蒲素。但是其实蒲素也没吃多大亏,看起来难看但是其实也没啥,和他比起来那边人还躺在医院里,几个月下不来床。要是他这边不过分,这个事情就这么样解决也很好。
其实大哥说的有道理,他这个年龄看待问题是理性的。其实之前他的想法也是对蒲素有好处,只是没想到失控导致蒲素吃了亏。现在他也很不好受,但是该说的还是要说。
之前蒲素在处理伤口的时候,大哥的手机也不停的响,最少有几个电话是找他问这个事情的,大概是那边托人打听蒲素把人带到哪去了。大哥电话里和那边就说没事,都不要多事,他会处理。蒲素这时候想到那边会报警,不过这时候他也不怕了。
打人的时候他不在,反正众目睽睽之下他才是来探望病人时被打的那个。想到这里他赶紧给老刘打了个电话,顾不得客套直接问老刘自己那事到底处理成啥样。老刘虽然不明觉厉,还是和他说没事了,但是叫他不要惹事。蒲素就说自己现在有事,老刘先是一惊,等听他把事情说完,就叫他别怕。但是不能把事情闹大了,南州这边他的事肯定不要怕,但是桑海这边再出事他一点办法没有。
而且老刘听到蒲素和劲松叫的人在一起,就唉声叹气,他说很多事现在不想说,只是叫蒲素离那些人远一点。老刘还说本来年后是想来桑海和他见个面,现在他准备劲松这些人一离开桑海,他就过来。蒲素知道老刘这么讲不是在开玩笑,然后让他等电话,就先把电话挂了。
脑子里想着南州大概是劲松他们在胡作非为,知道肯定很恶劣,但是也没太当回事。现在他要想的是等会怎么处理那三个人。之前恨不得把他们剁了,现在处理好伤口知道没那么严重,缓过来之后也没之前那么愤怒,而且也知道要考虑后果了。
大哥看他打完电话的表情也就没说什么,大概也知道蒲素在思考。回到小院,下车后蒲素让郭胜别和他姐姐多嘴,多嘴就赶回南州。郭胜吓的一缩头,委屈的说自己从来都不是个多嘴的人。
既然郭胜知道了,蒲素也没让他回去,一起上了二楼。门一推开里面的场面就让他们愣了一下。三个人大冬天光着上身,趴在地上做着俯卧撑的姿势,不过额头顶着筷子,身体也不起伏,就是维持那么个姿势。
三个人胳膊撑的都发抖,支撑力不够筷子头顶住额头一般人吃不消,而支撑力过了,筷子没有顶住额头倒下来就要挨皮带抽。蒲素看了一会,这个姿势的规矩就是无论如何筷子顶住额头不能倒。
再是肌肉男也没用,胳膊粗成大腿这种姿势也维持不了多久。筷子一倒那边就用皮带抽,然后他们自己再扶起筷子顶好了继续。
大哥看着蒲素,蒲素什么都没说,这么搞搞也挺好。搞不出大事,也让他们从心里害怕,意志彻底摧毁。这些劳改犯在号子里都会这一套,狱霸要想长期拥有威信也是有他们套路的,不然的话天天靠打人累也累死了。
这么说吧,桑海就算是监狱也都是文明监狱,不说提篮桥这种,就是大名鼎鼎桑海监狱局在白完省境内的白茅岭农场,那也是全国文明劳改农场。同样是吃了官司,外地号房里的生存条件比桑海的要恶劣多了,完全没有可比性。
蒲素当兵那个省,看守所和监狱都有他的战友在执勤,很多事情蒲素知道的比较多,所以他最怕的就是进了那里面,在外面无论如何要比里面好的太多。
蒲素刚想问谁打的他那一拳,电话响了,音乐打来的。他出去接了电话,那边问怎么样了,蒲素就说自己被打了,刚从医院回来。那边就惊叫,然后电话里就开始哭,问他被打的怎么样,蒲素就说破相了,瞎了一只眼。说她可以离开自己了,不想连累她。
音乐就问他在哪,要见他,蒲素就让她到仓库去等他。挨打这事瞒不住音乐,总是要见面的。他之前已经想好,最近不回家了。这样子没法回蒲园,给阿嬢和梅芳看到肯定这日子没法过了。
他也只能到晚上打个电话回去和家里说去香山出差。然后住在古北那里养养伤,有音乐和童蕾照顾先恢复几天再说。而且他还要应付仇子英那边,这丫头这几天就要回家了,自己答应过这两天去嘉汇的,结果现在搞成这样……
接完电话再进去,里面又换了姿势,这个姿势他知道,就是全国通用的开飞机。三个人全部是下压腿姿势,脸部要贴到膝盖,手向后立起,像飞翔的动作,要求胳膊必须直立向上……
动作不规范就是皮带抽。蒲素看到三个人都浑身发抖,满脸是虚汗。这时他开口问自己眉骨那一拳是谁打的,结果两个人都不说话,怎么敢承认?
还是南州来的人有办法,谁没打的自己说,可以现在休息一会。结果一个家伙反应快,赶紧说不是他。蒲素则上去劈头盖脸两个一起打,不过不能用力,一用力脸上有表情就牵到伤口,疼的不行。郭胜这时就表现出狗腿子的特质了,大概是他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骨子里暴力倾向,冲上去打的很厉害。这小子五大三粗,大概有一百八十斤的样子,拳头和钵斗差不多大,两个人又不敢反抗,没几下就被他爆锤到地上捂着头。还好他不会打人,拳头基本都打到人家背上和身上,要不砸到脸上一下也够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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