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到消息后,近乎暴怒的萧家老太爷来到祖宅的时候,眼前恰好就是这样的一幕。
一个看似只有十八的青年,年轻的过分,只身站在他的面前。而自己家族的那些族人小辈,一个个噤若寒蝉,还有两个受伤的,那颇有管理天赋的萧岭,已经还在上名校的一个侄孙。
老太爷龙行虎步,十余岁的年纪在此刻却带给人一种如老龙盘山的气势,甚至让人忽略了他身后那位实际上已经半步先天的老者。
“老太爷!”
只有细雨打地微末之声的萧家祖宅内,终于响起了一声羞愧难当的声音。
萧岭低着头,双拳紧握,“萧岭,让您失望了!”
看守祖宅,不是什么大事,但连这点事都做不好的话,那么萧岭的未来可以想象。
“萧舞在里面?”
萧家老太爷强压怒意,沉声道。
他苍迈的眸子散发着久居高位的气势,逼视着苏哲。
然而,苏哲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什么话都没说。这种态度,可以认为是无视,更可以认为是倨傲。
事实上,无论是无视这位南方巨贾之首的萧家老太爷,还是在态度倨傲,都不是普通强者所能做到的,这得有一个标准,至少是先天大宗师才行。
在当今的时代,钱或许未必让强者低头,但当钱达到一定数量的时候,便会有质的变化。那是连先天都不愿意招惹得罪的变化,也是这么多年,萧家富甲半数华夏,却依旧稳如泰山的原因。
萧老太爷深吸一口气,他再问:“萧舞,可在里面?”
这一次,他的语速很慢,更像是狂风暴雨前的压抑。
当然,得到的结果并无不同。
苏哲又怎会理会他?这个萧老太爷的身份,至少在苏哲的眼里,和尘埃一般,太过微末。
老爷子已经忍不住心的暴怒了,“放肆!”
对方怒闯他萧家祖宅,乱他爱子的葬礼,如今居然又一而再再而的无视于他。萧老太爷要是再不发火,他便不是纵横华夏乃至国际商界的萧汉江了。
在他爆喝出声之时,他身后担着每年近亿薪资的半步先天强者便已经行动了。
他一身劲服,头上不存毫发,只有那两条粗重如蟒的白眉紧紧的扭了起来。
与此同时,一股磅礴的白色罡芒便将周围的细雨全部震成了水雾,向四周弥漫着。
“你若跪下认错,我便给你一条活路!”尹信眼眸之精芒暴增,喝声如雷,“但若你继续如此不知死活,那么黄泉路上,便不要怪我下无情。”
一直不为所动的苏哲,终于皱了皱眉头。
他掌抬起,左在右上似乎写下了什么,随后,在许多人诧异的目光之,他的掌心处亮起了一层朦胧的光辉。
苏哲将掌向身后一拍,那些朦胧的光辉仿佛化作一层布一样,遮住了主宅。
随后,苏哲的眼眸才落在了尹信的身上。
“她,在拜祭!”
“你们太吵了!”
苏哲淡淡道:“若再吵,就都滚出去这里!”
他施展一些隔离声音的段,将里外隔绝。苏哲不想别人去打扰萧舞,他知道,萧舞有很多话要和萧如君去说,去倾诉。
作为萧舞的朋友,苏哲又怎能容忍这群聒噪的家伙在此惊扰。
尽管,这里本来是萧家的地盘。
满场萧家的族人都是一愣,难以置信的望向苏哲。
尹信更是冷笑道:“我当你一直不说话,以为你是个哑巴。只可惜,你说话还不如不说,只会让你死的更加快而已。”
话音落,尹信的身影就消失了。
白如匹练的罡气犹若化作了一头白色蛟龙,将他的身躯包裹进去,消失在了众人的身前,化作一道白光,直冲苏哲而去。
尹信成就宗师多年,他谈不上多自信,但对于这个青年,他也没几分看重。
一个十八岁骨龄的娃娃,有什么资格让他看重?
就算是那京都五大家族的妖孽,或是刘晋宇、何太岁,乃至最近颇有名望的龙虎道观的小真武在这十八岁的年纪又有几分实力?
宗师已经不易,更不可能是他对。
所以,尹信何来看重。
他相信,只要自己出,这个不知死活,敢闯萧家祖宅的娃娃就会彻底知道自己到底做出了一个多错误的选择。
砰!
声音不大,如同石裂,在这细雨蒙蒙之响起。
不说尹信,便是萧汉江,乃至在场萧家众人皆以为苏哲会惨败而退或者一击而亡的时候,现实却让他们彻底的瞠目结舌。
一个光头,比起来之前更快速的退后了,不仅如此,他直接飞到了祖宅外,足足退后了数百米。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那站在门前的孱弱青年,此刻却不动如山。
反倒是那来势汹汹,甚至可以说名声如雷的半步大宗师尹老前辈,居然被轰飞了。
他们甚至连苏哲怎么动的都没有看清,所有人都陷入了难以置信的迷惘之。
尤其是萧汉江,他瞪着眼睛,整个人仿佛见了鬼一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也是他,他转头望向重伤咳血,捂着胸前焦黑一片的尹信,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到了极点。
其,最为难以置信的当然是尹信无疑。
他冷汗淋漓,体内那如同雷霆般的恐怖力量仿佛万马奔腾一样横冲直撞,尹信哇的吐出一口污血,仔细看去,发现这污血上还隐含着一丝丝细微的青色雷芒。
“这怎么可能!”尹信失魂落魄的望着远处那道他再也无法轻视的身影。
一个十八岁骨龄的娃娃,怎能有如此恐怖的实力?
一拳便将他重伤到这种地步,难不成,这娃娃还是先天大宗师不成?
念及此处,尹信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无比。
一位先天?
若真是如此,那他出无疑是自取其辱,甚至他判断的骨龄恐怕也不能作数。实际上这个看似只有十八岁的娃娃极有可能是活了一两百岁的老怪物。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么?”
萧汉江开口了,他脸上的暴怒消弭了许多。
能够一招便将尹信击败的强者,这已经有了足以让他重视的资格。
苏哲淡漠一笑,他在做什么他自然清楚。
在他身后,是一个父母突兀双亡,亲近之人乃至自幼生活的寺庙都已经人去寺空的女子,可以说是一无所有。这一切的遭遇对于萧舞而言,无疑是相当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支离破碎。
苏哲很清楚,自己作为一个朋友,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他眸光悠然,静静的望着萧汉江。
一个南方巨贾,能量远不止如此。若仅仅一位半步大宗师的强者,也不可能守住萧家如此大的家业。
之前华夏武道大劫,萧家不过损失了一位宗师而已,而现在,这又有一位宗师出现。可以想象,萧家的底蕴,有许多为人不知。
不过,苏哲在乎么?
他嘴角微微勾起,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若萧舞的世界崩塌,支离破碎。那么他苏哲,甘愿以双臂为萧舞撑起一片天地,以双脚踏平一切坎坷,再建一个新的世界。
就如前世自己的世界崩塌后,萧舞用佛经为他开辟出一片净土一样。
细雨在落,伴随着萧汉江的一条条讯息,神都内,许多身影在这细雨落下之际,动了身!
萧汉江的心也缓缓收拢,望着苏哲,声音沉重缓慢。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闯我萧家祖宅,乱君儿葬礼,打伤我萧家族人,客卿!”
“做出种种对我萧家不敬之事,你的胆子未免也太大了些!”
“就算是先天,也不行!”
萧汉江死死的盯着那在雨傲然而立,却衣袂不染半点湿痕的青年,声音铿锵如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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