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泽微微蹙着眉头。
他突然想起另外一幕。
他和陈静姝战斗的那个友尽渊！
“友尽渊——程寒清刻。”
谢庆说到荒谬之子的时候，就说过，他的名字就是程寒清！
之前，他一直没有将两个名字联系起来。
如今，看着这相同的字迹，同样的用鲜血刻画。
如果不是同一个人，那基本上没可能！
“喂，你们知不知道友尽渊？”苏泽抬起头，看向其他人。
众人纷纷摇头。
七公子急忙跑了过来，蹲在他的边上，一脸兴致盎然的神情道：“天选之子，你一定发现了什么，对不对？”
这次能够有如此重大的发现，多亏了七公子的帮忙。
苏泽也没有隐瞒，笑道：“对。说来这也是缘分，荒谬之子竟然和我来自同一个时空。而且，还是我一个国家的。并且，按照我们原来的那个世界的时间计算，他只比我提前七年召唤过来。”
什么！
众人听苏泽这么一说，一个个震惊地停下手中的事情，目光齐齐汇聚了过去。
仗剑宗太上长老和宗主互相对视了一眼，两人眼睛里隐隐有着懊悔之色。
七公子眸子也是瞪得大大的，失声道：“怎么可能？你们相差了两千年！”
“所以，这也是我不解的地方。”苏泽指着遮天大帝叶凡雕塑上的字迹，一边拓印一边读着上面的文字道，“来到天风大陆第十年，我和我唯一的朋友决裂了。从此，我就是形单影只了。”
脑海里浮现“友尽渊”三个字，苏泽轻叹了一口气。
单独见到任何一处信息，都可能不是很明白荒谬之子说的是什么。
可两条信息放在一起对比，意思就很明显了。
转过头看向七公子，苏泽问道：“七公子对荒谬之子知道多少？”
七公子回过神来，忙道：“诸位天选之子之中，本公子最感兴趣的就是荒谬之子。对于他的事情，不管是史书记载还是野史小传，本公子都知道。”
苏泽一边走向寻秦记项少龙雕塑，一边道：“他有没有很要好的朋友？”
七公子脱口而出道：“在荒谬之子三十岁之前，有一个情同手足的兄弟，当年一起被召唤过来的天选之子罗振辉。两人资质都是顶级的，但是，在各自的成就上还是有不同的。荒谬之子在阵法上的造诣无人能及，而罗振辉在治疗之术上的成就在同时期也无人能及。不过——”
“不过？”苏泽打量着项少龙雕塑的动作停了下来，疑惑地看向七公子。
七公子道：“在三十岁那年，他们之间发生了一场争吵。没人知道他们在吵什么，但是，之后，天选之子罗振辉就彻底消失不见了。而荒谬之子则跑到了魔族的地界，用乾坤无极阵困住并击杀了当时名震一时的魔帝扉页。”
说到荒谬之子击杀魔帝扉页时，七公子明显激动异常道：“你知不知道，在这之前，历代魔帝入侵我人族土地，都是三名天选之子共同作战，才维持一个平衡。荒谬之子这一举动，彻底解决了当年魔族对我人族的威胁！甚至于，当时九大王朝联军，准备进攻魔族，彻底覆灭魔族。”
七公子似乎十分向往当时的情形道：“数万年来，魔族和我人族对抗，我人族始终处于劣势。荒谬之子这一举动，让我人族有史以来第一次有机会覆灭魔族！只可惜——”
听七公子这么一说，苏泽也大感好奇，道：“可惜什么？”
七公子摇头感叹道：“九大王朝大军集结于边境之上，枕戈达旦，可荒谬之子却不再奉诏。他消失得无影无踪，谁也找不到他的踪迹。九大王朝大军只能在另一个天选之子的带领下进攻魔族，最终惨败而回。第三个天选之子在众魔族将领的围攻下，身受重伤，病逝在大军班师回朝的途中。”
“从王室到百姓，所有人都将怨恨撒到荒谬之子身上。大家都相信，如果他没有消失，我们人族就能顺利覆灭魔族。”
“十年之后，荒谬之子重现人间。他提出一个荒谬的理论，说什么天选之子其实并不是真正的天选，而是人为改造出来的。只要改变天降流星的陨石结构，就能够将召唤而来的天选之子变成各种资质的，各种能力的，甚至各种血脉的。”
“届时，天选之子就不再全是金色资质，也有可能是普通资质，但是有其他能力。比如，过目不忘，身体坚不可摧。”
“天选之子也可能不是人族的，也可能是魔族的成员。”
“整个人族都震动了。”
“天选之子就是天选之子，上天选定拯救我们人族的神之子，怎么可能不是金色资质？怎么可能是魔族成员？”
“荒谬之子为了证明自己的理论，试图改变陨石结构，证明自己的理论。”
“作为拥有天选之子的宗门仗剑宗，全宗上下跪在他门前苦苦哀求，让他放弃这些威胁的执念。别说研究，就是提出的这套理论，已经让整个人族发出一致的声讨，要将他囚禁甚至焚杀。”
“然而，没人知道荒谬之子是如何想的。他就像入了魔一样，对于任何建议听不进去，对于任何处罚他的决定，也拒不接受。”
“直到仗剑宗面临着九大王朝大军的围攻，他的妻儿都被挟为人质的时候，他才停了下来。”
“没有做任何辩解，他自绝在所有人的面前。”
说完这些，七公子长长叹了口气。
四周死一般安静。
所有人都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似乎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七公子最后道：“直到现在，还有无数的人在研究荒谬之子当时的心态。为什么要如此执迷不悟？为什么要如此固执？”
苏泽皱着眉头，想了许久，也想不出来。
为什么荒谬之子要如此固执？
为什么要和天下人为敌？
如果他真的觉得自己的理论可行，他完全可以悄悄研究，为什么要冒天下之大不韪？
目光落在寻秦记项少龙雕塑大腿上的字迹，苏泽强行将心神从荒谬之子的事迹上移出。
只见上面刻着字迹道：“对不起，罗振辉，即使大家都是主角，也有一号和二号。你湮灭三年，我已经做到了你不能做到的事情。我要将整个天风大陆都变成只讲汉语、写简体字的世界。当初我们的愿望，如今，只有我一个人在实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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