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该死的腐肉爬虫”杰佛里怒不可遏,对着一动不动的殭尸挥舞着拳头。“他们正朝那座塔楼走去”死灵法师诅咒着仍然一动不动的殭尸,很快就猜到了他们毫无反应的原因。他闭上眼睛,将黑暗的奈塔尔之力吸引到自己身上,将堕落的能量编织成一个咒语,将这些殭尸置于他的直接控制之下。
骑士们没有等着看杰佛里如何成功地将亡灵从麻木中唤醒。他们两人突然跑了起来,向魔法塔外的塔楼冲去。他们每走一步都有被城堡里的弓箭手射倒的可能,但至少这比被上百个殭尸杀死要痛快的多。
在他们身后,杰佛里继续他的愤怒和咒骂。死灵法师明白,以他所控制的巡逻队的速度永远也抓不到逃跑的骑士。他施展了更多的黑暗力量,强迫那些笨拙的殭尸们以魔法般的速度奔跑,驱使他们付出越来越大的努力。一些最腐烂的哨兵最先倒下了,他们腐烂的身体因过度劳累而断裂,虫蛀的腿嘎吱嘎吱作响,脆骨爆裂,肿胀的器官撕破干燥的皮肤。但还是有足够多的殭尸是新鲜完整的,足以承受魔法的惩罚。
这些殭尸足以拖垮骑士们,并让他们后悔自己的英勇行为。杰佛里脸上挂着冷酷的微笑,他想着一旦他掌握了统治骑士们的权力,他会对他们做些什么。他决心慢慢地杀死他们。倘若他们每年都卑躬屈膝地拜倒在自己的脚下,这些人就会少死一些。但他要叫他们像自己从前一样受苦,等他们不能再受苦的时候,他就给他们的尸体注入生命的假象,使他们可以像从前一样侍候他,服侍他。就像他们从前逼迫他所作的那样。
由于被复仇心切的白日梦分散了注意力,杰佛里没能在最后冲刺时支撑住他的殭尸,让他们接近骑士。当他注意到自己的错误时,他皱起了眉头,看着殭尸们恢复了他们通常的笨拙步伐,骑士们在他们前面冲向塔楼底部。
杰佛里正要给殭尸们注入一股新的魔法能量,这时他注意到一件有趣的事。塔底的钢铁大门仍然关着。那里站着一个驼背的农民,正在和守备队长争论,但看样子守备队长并不打算动摇。大门仍然紧闭。
杰佛里脸上露出了残忍的笑容。现在没有理由浪费他的精力了。让骑士们跑到塔那边去吧。让他们乞求,恳求,哭泣,试图进去。他们会被困在那里,当杰佛里的殭尸来找他们的时候,他们会被困在墙外。离安全的地方只有几寸的距离,毁灭他们会更加令人心碎。
死灵法师暗自发笑,抬起眼睛看着塔本身。安全的地方吗也许这是个错误的用词。事实上,如果骑士们知道他在塔内释放了什么,他们可能宁愿呆在外面,被杰佛里的殭尸咬伤
“陛下。”
那声音因悲伤而颤抖,话语哽咽而紧张。不知怎的,这句话在公爵心头深红色的遗忘记忆中挣扎着前进,它抓住了公爵的心。他挣扎着从血腥的梦境中醒来,拼命地想要抓住每一个字。
“我不知道你是否听见了,”那个声音在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听到我。但我必须告诉你,陛下。我必须告诉你。”
这是杜兰特杜兰开斯特伯爵的声音。他违背了自己的命令,他应该把自己留在艾尔厄拜沙漠里。公爵对杜兰特伯爵产生了一阵钦佩之情,因为杜兰特的忠贞使他坚定地站在他那遭受了致命打击的公爵身边。但他现在想不起来他为什么想死了。他依稀记得当自己无助地躺在沙地上时,一个黑影俯在他身上,对他做着什么。
当杜兰特杜兰开斯特伯爵痛苦的声音再次响起来的时候,公爵把这个怪异的想法撇在一边,全神贯注地听着。
“我们回来了,陛下。回到阿基坦堡了。我们已经回来了。”
公爵的心顿时激动起来。阿基坦城堡阿基坦他曾对能再见到自己的家感到绝望。他愤怒地挣扎着想睁开眼睛,但他觉得它们好像每个眼帘上都拴着铁秤砣。然后他突然想起杜兰特伯爵声音里的感情。他听起来一点也不高兴,一点也不欢呼雀跃。他的声音几乎不像一个从漫长的骑士远征中凯旋归来的士兵的声音。公爵想知道,如果他真能睁开眼睛,会看到什么样的恐怖。
“陛下。”杜兰特伯爵哽咽着说。公爵感到一阵恐惧的战栗传遍全身,他试图想象这样一个勇敢的布尔坦尼亚骑士会遭遇什么样的悲剧。
“陛下,海瑟薇公爵夫人死了”
这句话像一把烧得通红的刀子刺进公爵的心里。但还有更多;杜兰特伯爵正在谈论阿基坦公爵阵亡的消息。他说,海瑟薇夫人起初不相信这样的故事,但最后,当所有其他的骑士领主都回来时,她终于接受了她丈夫死亡的事实。她拒绝生活在没有他的世界里,她爬上了城堡中最高的塔,纵身从栏杆上跳了下去。
剧痛,一种超越了一切的痛苦,甚至是血管里燃烧着的艾尔厄拜人的毒药,也没有让他感觉到的那种剧痛,在公爵的身体里燃烧着。他本想尖叫,捶打自己的四肢来抵抗痛苦,但他那患病的肌肉却不听他的话。相反,他把自己的思想分散开来,试图从袭击他感官的恐怖中记忆中退出。
在他的脑海里,公爵飞快地穿过他城堡里沉闷的大厅,经过一些房间,没有海瑟薇的出现,这些房间变得孤独和凄凉。他看见她的客厅,那间高高挂在外墙上方的快乐的房间。她是在这儿一直等他回来的吗难道同样就是在这里,绝望终于夺走了她的生命吗
公爵想象着他能看见两个男人站在废弃的房间里。他认出了他们,看见了胡格诺德纳瓦尔男爵和维斯布鲁克德图卢兹的脸。他听见他们在谈话,谈论着维斯布鲁克伯爵从艾尔厄拜带回的那具病弱的尸体。他们的谈话变成了对蓄意破坏和背信弃义的指责。维斯布鲁克伯爵指责纳瓦尔男爵弄沉了载着他们返回布尔坦尼亚的船。纳瓦尔男爵则反过来指责维斯布鲁克伯爵没有完成他们的契约。
公爵的心从那些满是背叛的话语里缩了回来,退回到他那瘫痪的身体里去。
杜兰特伯爵还在和他说话,告诉他妻子自杀的事。但恩纳苏赛夫现在知道得更清楚了。他妻子的绝望源于一个谎言。这是纳瓦尔男爵所著的谎言,也是一个为了能从阿基坦公爵的死中获利的人所说的谎言。
所有的布尔坦尼亚人都知道这个人就是正义的查理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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