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伯莱的逆袭
“都不许动！它是我的。”奎斯捂着胸口，歪鼻斜嘴地蓦然闯过来，跨到浅绿色怪物面前，“来个人，把它给固定住。”
“你没事吧？”比列莉关心地问道。奎斯被一名死神武士踹了两脚，第一脚胸口，第二脚脸庞。
“没事。”奎斯伸出手指按在怪物的颈部，“嘶——只是稍稍有点疼，比这个快要死掉的家伙要好很多。”
耶罗力听从奎斯的吩咐，跑过来摁住怪物的双手，同时戒备着怪物，“安全就交给我吧。你察觉到了吗，奎斯？”
“什么？”
“它好像故意送死。”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在浅绿色怪物身上。
怪物如今已经奄奄一息，陷入了休克状态，四肢小幅度地抽搐着，看样子正在死去。
“没时间磨磨蹭蹭啦，我要动手了。”
奎斯从怀里掏出一根长长的扁头金属针，熟门熟道在怪物的颈后方刺了两针。然后让耶罗力松开怪物的手脚，掏出一柄小刀细细将怪物的腹部剖开，把手伸进去摆弄。
比列莉直冲冲地盯着怪物的绿血看。绿血从奎斯四处探寻的手掌边缘渗出来。比列莉感觉天性里的恐惧感此刻被怪物的绿血唤醒了。“奎斯，你不要这样。我们为什么需要非得扭曲自己，要变成安祖通迪那样？我们可以拿着这个怪物回去复命的啊！我们的功劳完全可以抵消违抗伯爵命令的过失了。所以，停下吧，奎斯，我们不需要再双手沾血。”
奎斯头也不回，继续拿着短刃小刀在怪物身上游走。“现在的局面，谁都不想。但是现实逼迫着我们突破。无论这个突破是好是坏，一旦突破了，我们也就回不了头了。这条不归路，就是我们的命运。我们所掉进的战争里面，争命，争资源，争优势。用生命去竞争，彼此碰撞，溅血总不可能避免。任何真善美的幻想，在战争中都是幼稚的表现。”
比列莉用力摇头，扭过头去不看蹲在地上的奎斯，“你所说的现实并非如此，世上总会有它的美！倘若在身边的全部是鲜血和残酷，我就算去死又何妨！”
奎斯从怪物的腹腔掏出一颗沾着绿血的珠子，塞入怀里，撕下怪物身上的一块衣衫擦着手上的绿血，转头笑着对比列莉说道：“你所谓的自我牺牲，看似轰烈，其实是怯懦的表现。我身为师傅，能眼睁睁看着徒弟去死而无动于衷吗？身为学生，我能看着老师去死而大嚷‘你死，我也死’吗？而且，我还是你和耶罗力的同学，是我父亲的儿子。活着，背负起责任，很艰难。但相比两眼一闭然后‘去死’，身上沾染鲜红，在拼命中失去性命，才是最正确，但最辛苦的吧？”
周围随着奎斯的长篇大论，陷入了短暂的寂静。
这个时候，比列莉和耶罗力突然警惕地抬起头。
比列莉紧张地右手一抖，荆蛇转动。耶罗力凝重地迈开脚步，朝着一处石丛走去。
电石火光间，一名披风客冲破破耶罗力的防线，冲向比列莉。
耶罗力双臂上的拳套没能发动，就斜着往后飞行了好几米，然后气喘吁吁地跪在地上。一股寒冷的错觉伴随着海浪似的痛楚，从他左肋下血肉模糊的伤口扩散到耶罗力的全身，剥离了他的力气。“啊哈——”耶罗力闷叫一声，鼓起全身力气，却只能勉强维持下蹲的姿势不倒下。
伯莱覆盖着细鳞的脸庞出现在众人视线里。比列莉闷声冲向伯莱，举手准备发射荆蛇。
伯莱腰一伏，瞬间加速来到比列莉面前，伸手抓住比列莉的右臂，拨向天空。
“嗡！”比列莉手臂上的荆蛇朝天放了放炮。
伯莱狞笑着，不发一言，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眼神里，一个手刀刺入比列莉的胸膛，然后随手将女人掼飞地上。再伏身，身体极速窜出，撞向亚宁赞。
亚宁赞咬紧牙关后退，并且以最快的速度把手杖前伸。
伯莱突然停止在亚宁赞斜前方，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
亚宁赞缓缓低下头，见到一柄粗糙的长剑已经没入他的胸膛。他啐出一口鲜血，挺起手杖。
一道炽白的光柱冲向伯莱。
在光柱射击之前，伯莱已经进入了Z字形闪避路径，目标偷偷往远处溜的柏吉和柯斯曼。
奎斯亡魂大冒，急忙将“步枪”架在肩膀上，朝伯莱大约的位置射击。
“我顶着！”柯斯曼攥紧长予舞了个矛花，迎着伯莱刺来，“你快走！”
伯莱在长矛刺过来的瞬间，从原地消失，然后从柯斯曼的旁边站起，挥手。
柯斯曼的头颅遭到猛击，一声不吭腾空而起，左脸血肉模糊，破布偶似地掉在地面上。
“不——”奎斯和柏吉此时才有时间怒吼出来。
跪在地上的耶罗力眼神渐渐涣散，已经没有了力气维持下蹲的姿势，他缓缓倒在地上，面朝天空。
被长剑穿胸的亚宁赞此时才软软地瘫倒，却被突出的长剑架着胸部，让他的头歪斜在血泊之上。
柏吉举起长矛，哭喊着说：“你怎么不在我的鼻子里？我怎么闻不到你的味道！为什么？为什么！”
伯莱优雅地翻开兜帽，微笑着睁开眼睛看向色厉内茬的柏吉说：“你好，上次可能缺席的年轻人类。”
柏吉嘴里发出凄厉叫喊声，挺着魔法长矛，不要“狙击”，不要招式，只是直挺挺地用最原始的方式向伯莱咬噬而去。
“你的疯狂注定只是徒劳。”伯莱轻松地伸出手，将柏吉的长矛尖摘在手掌里。
“我要杀了你！”柏吉呲着牙齿，露出齿间因愤恨而崩裂的血色，颤巍巍地歇斯底里，“我要撕碎你！”
“抱歉，在你撕碎我之前，我会先把你捅穿。”伯莱将柏吉手里的长矛抽走，举起手刀，刺出。
伯莱的手刀没能捅进柏吉的身体，一只手掌握住了伯莱的手刀。
一张泪流满面的脸庞从伯莱和柏吉之间冒出来，这是奎斯的脸。
奎斯慢慢扳开伯莱的手臂，眼眶里泪水滔滔不绝。他和他的大徒弟一样呲着牙，眼睛紧紧盯着伯莱的脸，低沉地吼道：“我好恨你！好恨你！”
“好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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