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小年,韩野守在楚风床边,瑹瑀瑄吃住在林蝶衣房内的外间,在两人门神一般的守卫下,两个病号的伤快速的好了起来。林蝶衣能毫不费劲的在屋内走动,楚风虽还是不能下地,但已经可以坐上大半天而不觉腹痛。
府内早已张灯结彩,大家都为了小年夜饭做着准备,林蝶衣虽是想帮忙,但被梅姨拦下,只得坐在前厅看着别人忙活。
几个下人吃力的抬进来一个箱子:“如意金店派人给玉公子送来的。”
“就放这儿吧。”瑹瑀瑄稍稍提高了些声音,“这是我的谢礼,姑娘们若是不嫌弃,便挑自己喜欢的收下。”
大家都围了上来,有丫鬟把箱子打开,里面装满了精致的锦盒。纷纷猜测里面装的是什么,却没有一个人下手去拿。
“既然是玉公子的一片盛情,你们就去挑吧。”
梅姨同意了,姑娘们反而坐了下来,由着自己的丫鬟随便挑了一个盒子递到手中。
“好美……”锦盒内金簪金钗金镯等,林林总总有三四十种,个个做工精致,虽然花样繁复,却是一个主题,整套佩戴更显奢华尊贵。
“这个适合梅姨……”红香手中的是以梅花为题,自然要留给梅姨。
大家互相看着别人手里的花样:“还是我拿的这套翠竹的好看。”
“我用荷花换你的……”
“飞鸟的也漂亮……”
楚风穿着崭新的粉红色衣裳,被韩野扶着慢慢的走了进来,见厅里热闹的如集市一般,笑问道:“这么热闹是有什么好事?”
红香过来挽着他坐下,捧着锦盒给他看。
“怎么没有小蝶的?”红袖纳闷的问。
“这是给你们的谢礼,送给她与韩公子和楚公子的过年礼,要晚些才能送过来。”瑹瑀瑄解释。
韩野听了拱手道:“谢过。”
林蝶衣却不以为然道:“这些个东西不如银票来的实际。”
“小蝶,你怎么能这样说?”
“这是玉公子的心意。”
林蝶衣没想到自己成了众矢之的,被姑娘们一通数落后只得求饶道:“好好好,我说错了。玉公子解风情懂人心,世上无双。”
“这还差不多……”
“你知道就好……”
林蝶衣长出一口气,心里却想着送给我的不要是首饰才好,否则只能当掉换银子。
瑹瑀瑄仿佛读出她的心思一般,开口说道:“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
红绫问道:“玉公子,你送小蝶的是什么?”
瑹瑀瑄却卖起了关子:“拿来时就知道了。”
“咱们来猜猜玉公子送给小蝶的是什么东西,要有彩头。”红玉最爱打赌。
“好呀,设了什么彩头?”
“我猜玉公子要送给小蝶一匹宝马良驹。”
“谁要是猜中了一个,大家请她吃酒,怎么样?”
“只是吃酒呀?没意思。”
“猜中的本教主出红包。”天魔教主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大概是因为过年,穿了一套暗红的衣袍,竟衬的他有了些书卷气。
梅姨已经知道他要来,早就让人备了茶,向姑娘们介绍了教主与段祥。
她们早就知道这两个人却没有见过,摆出一副讨喜的样子见礼问安,却是彼此挤眉弄眼窃窃私语。
教主不解的向梅姨问道:“可是不欢迎我来?”
梅姨摇摇头:“她们只是好奇而已,想娶我和小蝶的人并不多。”
教主以为自己的机会来了,才一脸笑容的想说话,却见着梅姨的眼神警告,只得憋了回去,气恼的拿起茶来喝。
段祥赶忙澄清道:“我已经不想娶乌鸦了。”
“算你识相……”
“对呀……”
“这还差不多……”
姑娘们见他不再打林蝶衣的主意,立即自来熟的与他说笑起来。
段祥找着那两个人,林蝶衣正在向韩野讨酒:“我要喝醉流霞。”
“不行。”韩野也是干脆。
“就喝一小杯,好不好?”林蝶衣知道要瑹瑀瑄同意才行。
“不行。”他的回答更是斩钉截铁。
“一杯都不行?小气。”林蝶衣气鼓鼓的瞪着瑹瑀瑄。
段祥笑着说:“你这样可不行,服个软求求他,肯定会应的。”
“真的?”林蝶衣还没求过人。
“我保证,而且不管什么事,只要你稍微有点女儿家的样子,他全都会答应。”
“女儿家应该是什么样子?”
“撒娇呀。”段祥也是无奈。
林蝶衣自然是不知道该要如何撒娇,突然想起自己小时候向母亲要糖吃的样子,母亲说只要看到她的笑脸,想不同意都难。摆出一张大大的笑脸,扯着瑹瑀瑄的袖子说:“就一小杯,我也保证。”
瑹瑀瑄看着她讨好的模样,向段祥说道:“她的伤还没有好。”
段祥却说道:“你无需向我解释,回绝她就是了。”
林蝶衣看着瑹瑀瑄犹豫起来,干脆抱住他的手臂央求道:“一杯,就一杯。”
瑹瑀瑄没好气的说:“小狼要肉吃的时候,跟你倒是有几分相似。”
“它馋肉的时候你还会给它一些呢,我可是许久没喝酒了。”她若是长了尾巴,定然摇的比小狼的还欢快。
瑹瑀瑄看着她,终于说道:“只许喝一小杯。”
林蝶衣听他答应了,眼睛又笑的弯了起来。
段祥看着这两个人都看向自己,向林蝶衣笑了笑,对瑹瑀瑄说:“是你不够坚定。”
小诺拿来纸笔:“我把你们猜的记下来,有猜中的得了红包给我分红。”
“你还真会讨巧……”姑娘们嬉笑着,把自己猜的说了出来。
梅姨对瑹瑀瑄说道:“女将军与宋明的关系,已经调查出一些眉目。对于玉公子的询问没有据实相告,虽说公子理解我的苦心,但我仍是深感歉意。”
“梅姨一切都为蝶衣着想,我实是万分感激。”
林蝶衣疑惑问道:“你们在说什么?”
瑹瑀瑄解释道:“我在与梅姨第一次见面时,向她询问是何人要你去齐伦保护唯家。梅姨推脱不记得了,没有告诉我实情的原因是对我尚存疑虑,怕我做出对你不利之事。”
林蝶衣笑道:“原来如此,看来梅姨现在是完全把你当成自家人了。”
梅姨却是问道:“玉公子为何想知道?”
“也是受人所托,唯家人想当面道谢,也想解心中疑惑。”
“是什么样的疑惑,玉公子可否先说来听听?”
“唯家夫人应是因为避祸才逃去齐伦,本是夫妻情深家庭和睦,还有一个女儿,却是突然无故失踪。唯大人一直在寻找夫人,唯小姐也期盼能见上母亲一面,更是想知道是否是唯夫人或相关之人保护了他们。”
“原来这其中还有故事,我虽然会对委托人进行调查,但是调查的方向为是否会对小蝶及我们所有人产生危害,其他的则一概不管。而在调查女将军与宋明的过程中,竟然又牵扯出此人。”
林蝶衣诧异问道:“是女将军要雇佣我?”
“这人名叫纪永夜,与女将军并无直接关系,却与女将军的妹妹是旧识。女将军不是无故帮玉公子,她与宋明本就有仇。”
姑娘们本是各自谈笑着,听到提及女将军,便都安静了下来。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已经听梅姨讲过了,小诺又把女将军的故事绘声绘色讲了一遍,因都是女子,对她都是格外佩服,现在又能听到与她有关的事情,大家都认真的等待下文。
梅姨见如此,清了清嗓子开口道:“女将军与宋明是同乡,但她要比宋明年长,离家时宋明还是孩童,因此两人并不认识。一年后女将军唯一的妹妹出生,孩子的母亲却因月子里落下了病根,没过多久就去世了。相邻的宋、纪两家夫人见幼女可怜,便时不时的帮忙照看,而两家中的孩子,也都喜欢这个女娃。转眼便是十几年过去,三人皆长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纪永夜对女孩子很是爱慕,但女子却对能言善道的宋明痴心一片,可是宋明最终却另娶她人。女子心灰意冷,在宋明成亲当天离家出走不知所踪,再出现已经是十几年后的事了,没人知道她去了哪里。她也什么都不肯说,只是一心要找姐姐,女将军当时正在边关无法返家。她也是固执,见不到姐姐就绝食,家人没有办法,只好把她送去了边关。在边关待了一阵子后却感染了风寒,边关艰苦,又爆发了战事,因为治疗延误而最终客死他乡。”
众人唏嘘不已,林蝶衣点了点头:“难怪她会帮忙……”
瑹瑀瑄思索着问道:“她一个女子能翻越崇山峻岭到达齐伦吗?又为何要回来?图蒙大王要杀死所有齐伦官员也是临时起意,女将军怎么可能提前知道?”
梅姨对这些问题也是摇头:“本是想找纪永夜细问缘由,却被告知他早在女子失踪之后就离开了,之后再也无人见过他,也不知道他去了何处。当时若是知道这其中的曲折,甚至还扯出了图蒙人,我定然不会让小蝶涉险。”
“也许与女将军全无关系,只是纪永夜一个人的主意。”
“不无可能,皇上寿诞之日,女将军定会出席,不如你寻了机会问问她,我也再继续打探。”
“有理,多谢梅姨。”
“玉公子客气。”
晚宴开始,因着有外人在,姑娘们开始还有些拘谨,规规矩矩敬酒吃菜聊天,随着酒越喝越多,也就慢慢放开了,猜拳行酒令讲笑话打哑谜,别看平时都端庄优雅,现在撸胳膊挽袖子跟爷们儿似的,反而是在座的男子比较安静。
瑹瑀瑄微笑的看着林蝶衣捧着酒杯一点点的喝,把自己的那杯也推给了她。韩野专心的为楚风夹他爱吃的菜,教主一直在和梅姨说话,偶尔也行个酒令猜个哑谜。段祥则是一脸有趣的看着,女子见过不少,但如此能动能静的却是头回见。小诺算是活跃的,负责给大家出谜语讲故事。
正在兴头儿上,下人又搬进来一口箱子。
大家一时全都安静了下来,小诺拿出列好的单子准备做对照。
瑹瑀瑄亲自打开箱子,取出一个大盒子放在韩野和楚风的面前。
韩野把里面的东西一一摆在桌上:一对金质烛台,嵌着血玉做成的蜡烛,蜡烛上装饰着由金丝勾勒出囍字一对玉佩,两只组合在一起便是一个同心结的形状一只碧玉酒壶配两个金镶玉的酒杯,取一片冰心在玉壶之意两张金箔制成的合欢庚帖,上面分别写着两个人的名字和生辰八字一匹头戴红花的纯金马,旁边是一顶金制八抬大轿,坠满了红色流苏。
看着这些东西,楚风竟红了眼圈,韩野走到瑹瑀瑄面前,对他深施一礼。
“小诺,去拿黄历来。”梅姨接过翻开,看了看道,“难得玉公子有心,今天又是个吉日,大红喜烛在此,花轿也已经到家,换过庚帖饮了交杯酒,你们便可结为夫妻。”
“梅姨……”楚风的声音有些沙哑,这份感情能被她们理解已经实属不易,竟然真的还能让他们拜堂成亲吗?
“你们都同意吗?”
“同意。”姑娘们异口同声。
“很好,教主,你可否做个见证?”
“当然。”
韩野把楚风扶起,递给他写着自己名字的金帖。
楚风接过来的时候,双手都有些颤抖,甚至都拿不稳自己那张帖,看了又看,终是小心翼翼收入怀中。
韩野接过帖子也贴身放好,拿起那对玉佩,一人一个带在腰间。
红玉在玉壶中倒了酒,又斟满了两个人的酒杯,两人双臂交叉,楚风合着泪一口喝干,厅内响起一片掌声,有几个人也如楚风般喜极而泣。
红袖擦了擦眼角笑言:“快让我们看看玉公子为小蝶准备了什么。”
箱子里还有一大一小两个盒子,瑹瑀瑄先打开了小盒子,除了男子折扇和女用团扇各五把,其它全是男女皆可使用的玉簪,只是寻常雕花,做工也普通,不见任何奇特之处。
“这些都有机关……”瑹瑀瑄演示着,扇面防刀砍剑刺,团扇的扇柄内嵌了一把匕首,折扇的扇骨中藏有毒针,玉簪拧开便是精钢打造的细长袖剑。又打开大的盒子,拿出一套衣裙,纯白的锦缎上绣了百蝶图案,蝴蝶的翅膀都是用金线描绘,看似平淡无奇,但用手拂过,原来每对翅膀都是多重金丝制成,只要碰触便会展开,好似蝴蝶都活了一般。盒中还有一双同款绣鞋,一只金钗,钗头同样装饰着几只蝴蝶,翅膀也是可活动的,带在头上后,会随着头部的动作而翩翩起舞。
“你可喜欢?”
林蝶衣更爱小盒子里的防身暗器,虽然与之相比,衣裳更为昂贵。而且她也不明白,好端端的为什么要送这么贵重的衣裳首饰给自己。
“若是进宫,便穿上吧。”瑹瑀瑄说。
“还是玉公子想的周到。”林蝶衣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但梅姨前几天就开始盘算让她穿什么。进宫可是大事,假如穿的寒酸,关林两家都会被嘲讽。
瑹瑀瑄当然知道她会喜欢那些小玩意儿,衣裳首饰只是为了应景。
虽然没有任何人猜对,但并不妨碍欢快的心情。晚宴一直到了将近三更才结束,大家走路都有些歪歪斜斜。梅姨心情很好,留了教主和段祥宿在客房,姑娘们仍是意犹未尽,吩咐下人端了酒菜,三五成群的到自己院子里继续。
林蝶衣没走几步便整个人都挂在瑹瑀瑄身上,见她面颊带红,眼神有些迷离,知道她是醉了,索性将她抱起。
“我要看月亮……”空气清冷,一弯弦月悬于头顶。
两人来到后花院,林蝶衣吵着要到假山上去。瑹瑀瑄可不会抱着她登假山,轻提丹田气,轻飘飘坐在她最喜欢的高处,用披风将她裹了,与她一同赏月。
林蝶衣晃了晃头,有些眩晕,靠在他怀里低喃着:“我的酒量怎么一天不如一天,才饮了两杯就这样了。”
瑹瑀瑄只是无声的笑着,一只手盖上她的脸颊为她取暖。
目光扫过他的面容,停在他粉艳的唇上,想起四唇相碰时的酥麻感,伸出手指轻轻抚摸着,如果咬上一口,定是软软的。
小笨蛋还真是不老实,瑹瑀瑄握着她的手,在手背上吻了一下。
她如同受了惊吓般立马收回手,难道他会什么法术不成,怎么他的唇碰过的地方都会发麻,而且连带着心里还痒痒的……带着这个疑惑沉沉睡去,迷糊中又见到了大兔子,他一露面便吻上了自己的唇,那酥麻感竟是完全一样的。
第二天下午东叔派人来请,因着林蝶衣的伤势已经基本痊愈,瑹瑀瑄便收拾了东西搬回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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