瑹瑀瑄紧抿着唇向母亲行礼离开,走出后院后向紫檀问道,“东叔可说了蝶衣在中土出了事?”
“未曾收到消息,不过今天的信鸽还没有到。”
瑹瑀瑄看着送他们出来的紫杉:“六婢给母亲送了什么消息?”
“紫杉不知。”
“是什么事让母亲如此敌视蝶衣?”
“林小姐令主人受伤。”
瑹瑀瑄心中一叹,这个结要解开可难了。自己因练功或被兄弟们欺负受过伤,也在战场冲锋时受过伤,母亲会认为是一种历练而赞赏,但若是别的原因特别是因为救人而受伤,母亲便会觉得是在浪费生命而暴跳如雷。
齐永昌见瑹瑀瑄前后判若两人,不禁问道:“不是来见你母亲吗?怎么如此愁容满面?那些王爷们以你母亲为要挟?”
“没有,多谢侍卫长的关心。”不再多话,而是快速赶了回去。
紫檀知道主人心思,回府后不等吩咐直奔后院鸽笼。
“主人,东叔今天的消息到了。”
“说了什么?”
紫檀递上来信:“林小姐带了容佳去太子府赴宴,四公子请的献艺之人竟是刺客,还好林小姐发现的及时,不但阻止了刺杀,还识破意欲嫁祸珞珈的诡计。这个刺客易容成小王爷的侍卫又带了面具,身上还带了写有绪衣教指使的信件。”
齐永昌感兴趣的问道:“这位林小姐可就是揭下人皮的那位?”
瑹瑀瑄的目光从信上移开,盯着他说道:“侍卫长倒是记得清楚。”
“不知是否有缘得见?”
瑹瑀瑄仿佛没有听见,转头问唯一凡问道:“最近忙乱也忘了问,唯大人可是看过画像了?”
唯一凡拱手道:“确是唯某的夫人,多谢三公子。”
“唯大人客气,你应是没有听过纪永夜这个名字?”
“夫人从未提起。”
厉峭进来禀道:“所有军队已经整合完毕。”
“好,传令下去,明日出发。”
瑹瑀瑄率领大军赶往边境,打一阵谈一阵,经过一个多月的混战,终于使得所有邻国全部退兵。回转都城后,没有任何延迟的依之前所言,将兵权全部交回。在送走齐永昌和唯一凡后,命令紫檀打点行装尽快启程。
有下人进来禀道:“六王爷求见。”
厉峭说道:“你与六王爷并无交情,他单独来见是为了什么?”
“大概是来谈条件的……有请。”
六王爷为了示好,只带了一名随从走了进来。
二人落座之后,瑹瑀瑄吩咐看茶,六王爷阻止道:“不用如此麻烦,只需你给我一个答案,本王爷即刻就走。”
“六王爷真是痛快人,请讲。”
“本王爷的人马一万有余,全部归到你的麾下,只求子孙后代能得庇佑。”
“我早已言明不是为了夺位而来。”
“你自是不为争位,平息外患再解内忧,再凭你天生的银发紫眸,坐上两国国主宝座乃是名正言顺,你现在毫无动作,只是缺少根据而已,否则你也不会要去探访绪衣教。”
“六王爷对我的事知之甚详。”
“我与你父亲虽因见解不同多年不曾往来,毕竟是一母所出,而且即便本王爷不愿参与,但如今这种情况只能同心同力才不至于身首异处。”
“六王爷对绪衣教有何看法?”
“本王爷对绪衣教不甚了解,但若真如你父亲所言,你的想法应是正确,绪衣教也许真是根源。”
“父亲让我夺位,六王爷一直都不赞同,为何现在要亲身参与其中?”
“本王爷何尝不想在山林野趣中独善其身,但无奈越是躲着不见人,越是被怀疑在做见不得光的事,索性与大家行动一致,只求自保,能分一杯羹便是意外之喜。”
“在没有结果之前,我不能给六王爷任何承诺。”
“本王爷明白,但绪衣教之行若是成了,你可同意?”
“若我真是做了国主,必为六王爷封侯建府,后人亦可永享封号地位。”
“甚好。”六王爷不再多话起身就走。
祁先生笑道:“他可是你的亲伯父,与你父亲的性格却是完全不同。”
“我虽是第一次与他交谈,但却听了他的不少事情,我的性格似乎与他更是相近。”
紫檀拿着帖子进来:“启禀主人,四王爷于后天晚上在府内宴请所有身在都城的王孙贵族。”
“四王爷?”瑹瑀瑄接过帖子,确实是四王爷的大印。
厉峭疑惑道:“四王爷已经许久没有在人前露面,怎会突然宴请众人?”
祁先生拿过帖子说道:“竟然选在晚上?这是鸿门宴,公子还是小心为上。”
瑹瑀瑄想了想说道:“紫檀,派人去探探是否所有王爷都会赴宴。”
“是。”
“厉峭,四王爷可是暗地在行夺位之事?”
“据我所知没有,甚至有一段时间纷纷传言四王爷已经过世。”
“如果去赴宴,我只带紫檀一人,你和祁先生挑二十人在四王爷府外埋伏,随机应变。”
祁先生说道:“不如婉拒,即刻返回中土。”
“我也想立时就走,如果四王爷真的只是自己想要夺位也就罢了,但若是受外族人利用,我便不能不管。暂时只能等待紫檀消息,你们去准备吧,如果没有意外,宴会结束立即启程。”
紫檀第二天清晨才回来,所有王爷都接了帖子。
祁先生说道:“各路人马都想探探这位突然露面的四王爷的虚实。”
瑹瑀瑄点点头:“四王爷府从不待客,这也是难得的机会。”
厉峭说道:“六王爷若是真有杀心,必然已经做好万全准备,你只带紫檀一人进府未免太过冒险。”
“既然对方做了准备,无论带多少人进去都是一样。况且虽然人多势众,但王府内狭小,一旦动起手来,能力不足之人反而成了累赘,只有我们两人,情况再坏也能全身而退。”
祁先生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而且该担心的不是里面,而是外面。”
“为何?”
“公子与紫檀都知道府内危险,必然十分小心警惕,而府外厉峭负责接应,一门心思注意府中的动静,便有可能忽略身后暗箭。”
厉峭说道:“祁先生的意思是四王爷会在府外设兵。”
“公子会找人在府外接应,其他王爷自然也会如此安排。四王爷为何要把宴请安排在晚上,而且选的时辰还是天色全黑之后?他会不会安排人伏击在外埋伏的人?又或者假扮他人行刺挑起王爷们内斗?这些都未可知。公子只求全身而退不做他想,而其他王爷们会不会认为这是一个大好机会,下令在接应的同时铲除异己并嫁祸给四王爷,也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如今情况不明,必须小心才是,就连昨天来过的六王爷都不能完全相信。”
瑹瑀瑄答道:“祁先生思虑周全,府中上下皆听祁先生调遣,务必保证所有人的安全。”
所有人都退下后,瑹瑀瑄拿出东叔最近送来的消息细看。
林蝶衣与旖红妆在太子府的上元宴上出了名,这一个月里,三皇子、五皇子各请了她们过府赴宴表演。因为温泉的关系,建庄的那块地比其它地方更早开冻,已经正式破土动工。林蝶衣先是着了男装与韩野一同在赌场,后来楚风痊愈之后,她又每天陪着梅姨出城查看庄子的建造情况,闲时便教小午练剑,小狼的伤已经好了很多,天天寸步不离的跟着她。
瑹瑀瑄想着她的模样,满眼皆是温柔笑意。
宴请当晚,瑹瑀瑄与紫檀才骑马走到路口,就看到位于街尾的四王爷府门口一片光亮。待走近些便看清所有王爷都等在门口,依火把灯笼的数量来看,每人都带了至少十名随从。
瑹瑀瑄见六王爷向着自己走了过来,立即下马迎了上去:“六王爷……”
“你怎么只带了一个人来?”
“不过是赴宴而已,何需人多?”
“你真以为四王爷只是宴请而已?大家可都是如临大敌,却又摩拳擦掌。”
“我听说四王爷早就无心政事,难道见着现在的局面,他还嫌不够混乱要掺合进来?或者他的情形如六王爷一样,也是被逼无奈?”
“真正无心政事的只有你一人,当年你出生后,三王爷用尽一切办法使得朝堂上下认定你是不祥之兆。国主信了他,却是为了继任者绞尽脑汁,最后决定效法上古选有能者居之。四王爷买通国主身边的人投其所好,很快便赢得了国主青睐。三王爷眼见自己希望落空,便借比武之时刺瞎四王爷的一只眼睛以示警告。四王爷不知是真的被吓住了还是另有缘由,总之便再不露面。”
“看来大家均认为四王爷是借此机会重新出山?”
“他韬光养晦这么多年,此宴必是为了一雪前耻,只怕要血流成河。你不妨就此回转中土,任由他们拼个你死我活,待在绪衣教探访出结果后再做计较。”
“多谢六王爷好意,但最近图蒙猖獗,我需要确定四王爷是按照自己的意志行事才可。”
六王爷看着他说道:“你到真是为珞珈着想……既然你执意如此,本王爷也不劝了,不过假如里面真是出了状况,可不要怪本王爷不但不能保全你,说不定还要拿你做盾牌。”
“若真是出了状况,自然是各凭本事保命,逃不出便是我运气不好,自然怪不到六王爷头上。”
瑹瑀瑄沿着黑色的院墙走到四王爷府门口,两扇黑漆的大门,高悬的匾额是黑底金字,就连门口的两座狮子也是以黑色石头雕琢而成。
“这个四王爷也是有趣。”
六王爷轻哼一声道:“珞珈以白色为尊,他这等身份居然把府中都改成黑色,明摆着是与国主为敌。”
“三王爷刺伤了四王爷,国主没有治罪吗?”
“国主一向信奉强者为王,在那件事之后,反而认准了三王爷可继承王位。册封诏书早已拟好,只是朝中有人反对,才一直拖到现在。”
“何人反对?可是因为我?”
“现在是群雄逐鹿,一旦你宣布要继位,这其中有一半人会转投你的麾下。珞珈拥银发人为主,这种延续了几百甚至上千年的形式不能变,否则就会像现在这样兄弟反目,家不成家国不成国。”
“为何不效法中土以长者为尊?”
“然后任由女人们为了自己儿子的长兄之位而争个你死我活?本王爷奉劝你,不要让女人生出**的苗头,否则她们会变得比男人还残忍可怖。”
瑹瑀瑄淡笑道:“六王爷似乎有特殊的体会。”
“本王爷的门客众多,都是游历过各国之人,女人为了争正室之位无所不用其极。”
“谨遵六王爷教诲。”心里暗道蝶衣也确是不能在那样的环境下生活。
“本王爷已经等了这么久,为何还是不让进去,再不开门本王爷就砸了这四王爷府。”五王爷不耐烦的大声喝道。
其他王爷都沉默不语,只等着五王爷暴脾气的砸开府门,自己即可光明正大的进去探究一番。
五王爷派了人去敲门却没有回应,气的跳脚,正吩咐下人们去自己府里把攻城桩抬来,只听得“哗楞楞”一阵响声后,两扇大门吱吱呀呀的被打开了。
十个身穿黑色短打的下人举着火把走出来分立两旁,紧接着一个穿黑色长衫的男人出现在了门口。此人脸孔削瘦面色苍白,一块玄铁盖住了大半额头和左眼,
“让各位久等了,请进。”声音低沉沙哑,是一个字一个字蹦着往外吐,好像许久没有说过话一般。
如此的门户大开,反而无人敢进了。
五王爷左右看了看,耻笑道:“竟都如此胆小如鼠。”大跨步的迈了进去。
众人略等片刻,听到五王爷大嗓门嚷道:“本王爷活得好好的,你们可以进来了。”这才陆续慢悠悠的往里面走。
三王爷经过四王爷身边时,对着他低语道:“本王爷当初果真不应该念及兄弟情谊。”
四王爷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并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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