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暴毙而亡,丁尚书大病不起,皇帝趁此机会削弱了他手中的权利,朝中的形式悄然发生着变化。
发生了如此牵连甚广的事,太子自是知道是谁在幕后唆使,得了消息毫不耽搁的到赌场兴师问罪。
“丁冬究竟做了什么大不了的事?”太子把阻拦他的人直接推进了雅间。
屋内聚了不少人,见太子气冲冲的样子全都避了出去。
瑹瑀瑄照旧是一脸温和:“他伤了楚公子和蝶衣。”
“那也罪不致死,你知不知道丁冬是尚书的独子?尚书如今重病在床,就连父皇都过问了此事。朝中大臣更是议论纷纷,都在猜测丁尚书可能要告老还乡,猜测谁会接任尚书之职,甚至有人私下讨论是不是父皇授意,就是想让丁家让出尚书的位子,朝局不稳,指不定会生出什么变数。本太子如此帮你,你却给本太子找了这么大的麻烦,你若不想个办法解决此事,本太子便封了你的赌场和金店。”
“要想平复尚书的怒气还不容易,丁小姐对太子妃的位置可是垂涎良久。”
“你说得倒是轻巧。”太子怎会不知尚书的想法,但自从一事之后,尚书已是死心塌地效忠自己,根本就不需要再娶他的女儿来拉拢人心。可是事已至此,只怕也是唯有这个办法,想着太子妃的位置竟这么浪费了。见眼前的人仍是一脸的平静,甚至挂了一丝浅笑。坏了自己的大计,可是自己却还因为有求于他而不能动他分毫,心中怒火更盛,一拳打在了瑹瑀瑄的右肩上。
“住手……”林蝶衣几步挡在了他的面前,一副要跟太子拼命的架势。
太子本就是在气头上,又是第一次遇到敢如此冲撞自己的人,拍着桌子吼道:“林蝶衣,你别以为有他护着你,又有关家人给你撑腰,本太子就不敢治你的罪。”
“任凭你随意处置,但我绝对不许你伤他。”
“你……”太子自是不能真的把林蝶衣下狱治罪,一个也就算了,眼前两人竟是都在挑衅自己的威仪,自己却只能言语恐吓,恼得眼里都要冒出火来。
瑹瑀瑄双手环住她的肩膀把她护在怀里:“太子殿下,此事我做得欠妥,蝶衣也是心急,我替她向太子道歉,尚书只怕还在等着太子殿下给他一个说法。”
太子瞪了他好一阵子,最终也只能就着这个不算台阶的台阶拂袖而去。
林蝶衣什么都不说直接拉开了瑹瑀瑄的衣襟,右肩不但出现一大片青紫,已经收口的伤口又再度崩开流了不少血。
“你怎么不躲开?”林蝶衣心疼的给他上药。
“他是太子,心中的火气必须找人发泄出来才行。”
“可是你的伤还没好呢……”给他包扎了伤口,气他不知照顾自己,扭头便要走,却被用力抱住,挣扎了几下,仍是动弹不得。
“蝶衣,你碰到我的伤口了,疼……”瑹瑀瑄一张脸皱成一团。
林蝶衣明知道他是装的,但还是不再动了:“快点放开我……”
“不放……”搂着她在软榻上坐了,索性把头搭在她的肩膀上耍起赖来。
“在伤好之前,你那里都不许去,给我乖乖待在这里。”
“只要你陪着我,我哪里都不去。”瑹瑀瑄懒懒的说着,像个依赖母亲的孩子。
瑹瑀瑄被禁足在赌场,小王爷忧心珞珈国的事,几次来找他,都被挡在门外。
一袭男装的林蝶衣,一点面子都不给,气得小王爷直跳脚,又打不过她,只得恼怒离去。而瑹瑀瑄则心安理得的坐在屋里养伤,由着她在外面发威。
这一天,小王爷终于忍不住大为光火的怒喝道:“若是耽误了珞珈的大事,你一人承担得起吗?”
“小王爷若真是如此担心,大可自己回去解决,不必非要在这里扰我们的清静。”
一句话噎得小王爷说不出话来,杨观墨有事找瑹瑀瑄,还没上楼就听见小王爷对着一个男子大呼小叫,走近一看发现那男子竟是林蝶衣,着实愣住了。
“杨先生,至于如此惊讶吗?”
连声音都变了,杨观墨还处于震惊之中时,太子竟来了,还带了长公主。
杨观墨见了长公主,深施一礼:“见过小姐。”
长公主掩唇轻笑应了一声,对林蝶衣说:“你居然摇身一变成了风流公子。”
“小姐是否倾心于在下了?”林蝶衣痞气的问道。
太子虽然知道她是女扮男装,但仍忍不住阻止道:“不许无礼。”
林蝶衣可是不惧,一举手中的祭天剑:“你若不服气,不妨较量一下。”
太子正待发作,瑹瑀瑄打开房门道:“怎么都站在外面,进来说吧。”
“你终于肯露面了。”小王爷一进屋便不满的吼道。
“过几天我就出发。”
“你的伤还没完全好呢。”林蝶衣不乐意的说。
“不能再耽误了,否则可能真的会出事。”
“本太子会派些人跟你一起去。”太子不觉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可是却感到屋里的气氛发生了些许的变化。
“多谢太子殿下好意,但是皇家的人还是不要掺进来为好,以免以后不好收场。”瑹瑀瑄笑答。
“也好,你这赌场或是忘忧若是出了事,可尽管去找本太子。”
“先行谢过太子。”
太子才要招呼妹妹回宫,却发现她早就在一旁与林蝶衣说起了悄悄话。
“我的身份被他知道了,你看,他都不愿意再看我一眼了。”长公主沮丧的说,刚才两个人还曾私下相视而笑,自从知道她是公主后,杨观墨不仅不再看她,甚至还悄然离远了两步。
“你真的喜欢上他了?”
长公主说:“我也说不清,看见他确是挺高兴的,但是不见也没有特别想念。”
对于感情一事,林蝶衣并不明白,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
直到长公主离开,杨观墨一直低垂着头,再也没有望她一眼。
林蝶衣忍不住说道:“我们知道你与长公主已经相识。”
“小生若是知道她是公主,自然不会如此逾越。”
“她是不是公主有何关系?”
杨观墨没有答话,却是离开了。
“他们两个……”林蝶衣有些担心。
“只能靠他们自己。”
林蝶衣点了点头:“太子不是因为丁冬的事记恨你?怎么现在又帮着你?”
“木已成舟,再记恨我也没用,更何况帮助我对他只有好处。”
“打伤你也不道歉……”一想起太子两次弄伤他,林蝶衣就气呼呼的想打人,瑹瑀瑄却是看着她的模样笑得格外开心。
从这日起,瑹瑀瑄变得异常忙碌,天魔教主、段祥、韩野、楚风、祁先生和杨观墨,几乎天天都和他在雅间里谈事,小午时不时的会从梅姨那里带一些消息过来,有时小王爷也会在里面待上一阵子。
林蝶衣对他们在商量的事情一点兴趣也无,他们来的时候,她会在外面保护赌场安全,或是与梅姨闲聊一阵。他们走了之后,有时候她会为他端饭倒茶、检视伤口。但是大多数的时候,她什么事也不做,只是被他圈在怀里,懒洋洋的靠在他身上,看他时而低头沉思、时而奋笔疾书、时而不悦拧眉,无论是什么表情,都能让她凝视良久。
“蝶衣……”他对上她的眼,“你能留下来吗?”
“你休想再把我一个人丢下。”
“好。”他的笑如和煦春风,又搂紧了几分。
商议好了出发日期,大家都在分头准备。
这天,东叔带进来一个小厮模样的人,那人一直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他非要见三公子和林小姐。”
“抬起头来。”瑹瑀瑄说道。
那人依言抬头,竟是长公主。
“东叔,去请杨先生。”他出去之后,瑹瑀瑄说道,“你二人的缘份如何,就要看上天的安排了。”
“三公子,假若林小姐执意不允你回国争位,你会为了她放弃所有荣华富贵吗?包括这家赌场,和你手里所有的权势财产。”
“会。”见杨观墨进来,他站起身,走到杨观墨身边低语,“在出发之前,把事情谈清楚,不要有后顾之忧。”
林蝶衣也听说了长公主私自出宫,见瑹瑀瑄站在雅间门外,一直注视着大厅里的情况。
“你觉得他们能谈出个什么结果?”
他摇了摇头:“感情的事,谁都说不准,只能看他能不能放下过去打开心结,也要看他们能不能彼此接受各方面的差异。”
过了许久,雅间的门终于打开,杨观墨沉着脸,对着瑹瑀瑄一拱手就走了,长公主却是红着眼睛站在屋里。
“你这是怎么了?他怎么说?”林蝶衣急切的问道。
“他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包括想陷害你和三公子的事。我答应他,等他三年,在我二十岁之前,如果他能有一个可以娶我进门的合适身份,我就一定嫁给他。”
“长公主放心,我若真能争位成功,定会封他一个能配得上公主的身份。”
最后决定让天魔教主留下,毕竟要有一个坐阵指挥之人。太子已经答应,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便会派人送消息给梅姨,小午成了小信差,一旦有消息他会飞报给教主,然后教主再想办法通知他们。
行装已经打定完毕,每个人除了必备衣物,每匹马上都驮了一个大包袱,里面是各样草药,疗伤驱虫解毒,一应俱全。
出发当日,太子一大早着了便装进了云开。
林蝶衣在他身后找了半天:“长公主呢?”
最近一段时间,只要太子出宫,必会带上长公主,今天又是出发的日子,按理她应该会想来送行才对。
“父皇发现长公主私自出宫,先是罚了她在静思堂跪了三日,又罚她在宫中手抄十本金刚经。”太子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杨观墨。
杨观墨喃喃道:“是我害了他。”
“你知道就好。”太子上前两步,一记重拳打在脸上,将他打倒在地。
杨观墨擦了擦嘴角的血,从地上爬起来,跪在了太子面前。
“太子……”林蝶衣想劝,却被瑹瑀瑄制止了。
“你若是不能建功立业,不能迎娶长公主过门,就永远不要再回中土。”太子怒喝一声甩袖便走。
梅姨向瑹瑀瑄说道:“你让我打听的那个人仍是没有下落,只怕已经改名换姓离开中土,我会继续寻找,但是希望渺茫。”
“连张画像都没有,找不到也是必然,谢过梅姨。”
七人七马飞奔出京,没有走官道直接西行,而是先绕道去了于府,拜会了于夫人。
“我是出京后才听婉儿提起你们要去绪衣教,只得麻烦诸位跑这一趟。此次进山,各位务必当心,自从神迹再次出现,我便时常在梦中见到绪人部落火光冲天、哭喊声不绝,询问了婉儿,她竟也有同样梦境。恐怕绪衣教已经变天了,若真是有了危险,可往后山圣坛躲避,相传那里供奉着绪衣神的真身,只有绪衣使者在继任的当晚,可以一人独自入内倾听神之教诲,其他时间任何人均不得入内。”
“多谢夫人提点。”
于夫人亲自把他们送出府:“祁先生,他被火祭之后,我趁乱收了一些骨灰,埋在了小湖边我二人第一次见面的地方,旁边有一块巨大青石,不知道现在还有没有了。这么多年过去,我时常还是能在梦中见到他,他仍然在给我讲故事……”
夫人已经泣不成声,祁先生安慰道:“叔叔的在天之灵若是知道夫人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他,必会非常感动,而且我相信叔叔从来没有怪责于你。”
于夫人终于止住悲切之情,从丫鬟手里拿过一个大包袱递给他:“这是我按照秘方赶制的驱除毒虫毒蛇的药剂,把这药撒入火中,每次一瓶可保证至少五个时辰内,篝火旁的地方是安全的。只是因为是绪人的秘传配方,有些药材找不到,只得用药效相似的代替,有效时间可能会缩短,但让你们安心睡上两三个时辰应是不成问题。”
祁先生接过,几人再次谢过后,便快马加鞭往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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