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面提刀的人见两人闲聊起来,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怪叫一声,提着刀冲了过来。
瑹瑀瑄自觉的退后几步,免得林蝶衣施展不开。
不过十几个回合,提刀的人就被打的爬不起来。
自称小爷的人一见如此,立时射过一只暗箭。
这可惹恼了林蝶衣,躲过之后呵斥道:“暗箭伤人,算什么本事?”几步来到他跟前,想起不能见血,长剑挥舞,割断了他头上的发髻。
一阵风刮过,断发飞舞,如同见了鬼一般。
“住手……”随着一身高喝,一个虬髯大汉带着十几人纵马而来。
“爹,你一定要给儿子报仇。”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断发如断头,且在众人前受如此大辱,这让做父亲的勃然大怒。
“本将军到要看看你们有多大本事。”他身边出现一人,手提长枪,一看就是骁勇善战之人。
这时子午也带人赶到,林蝶衣正想上前应战,却被瑹瑀瑄拦住,只听他淡淡的唤了一声:“子午……”
提枪之人见对方竟派了一个孩子出来,低吼一声:“找死。”提枪便刺。
子午知道自己不及对方力大,不敢硬接,侧身闪过,在灵巧躲闪的同时,找机会攻击对方弱点。斗了近百个回合,毕竟年幼,渐渐体力不支。
瑹瑀瑄见那人的枪尖直朝子午咽喉而去,而子午已没有气力闪避。抽出还在林蝶衣手中的佩剑,身影轻摆,抓住子午的衣领把他往后一扯,躲开了致命一击。出剑挑开枪尖,身形一转来到对方身后,长剑已架在了那人的脖子上。
“请主人责罚。”子午年纪虽小,但自尊心甚强。
“还不坏,只是仍需磨练。”
子午想不到不仅没有责怪,甚至还得了夸奖,脸上竟有些微红。
军师在将军耳边低语了几句,将军面色一变,声音恭敬了很多:“请问可是迦兰王到此?”
瑹瑀瑄将剑交给子午,转身郎声道:“正是本王。”
将军忙率了众人下马,疾走几步来到他的面前:“下官不知迦兰王到访,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旁的到好说,只是你们伤的这狼……你们的皇帝可是赐了免死金牌并允许它可随意进出皇宫,你们哪个获得过如此恩赐?”
将军的额上已经微微见了汗,军师连忙打圆场道:“所谓不知者不怪,还请迦兰王在皇上面前莫要为难将军才好。来呀,还不快把狼大人抬到军营里去,叫大夫来疗伤。”
乌狼看见有几个兵士向自己靠近,又摆出了一副敌对的表情,一靠近就要上前扑咬。
瑹瑀瑄拍了拍它的头问:“可愿上本王的马车?”
乌狼立时摆了摆尾巴,跳上车之后就乖乖的趴在车辕上。
瑹瑀瑄从子午手中接过云锦的缰绳上马,将军与师爷一路笑脸相陪。
进了军营,一方面安排人去请大夫,另一方面着人腾出几个帐篷让他们居住。
关月山带了妻儿去休息,杨观墨也回了自己的帐子,容佳从没进过军营,军师带着她四处看看,瑹瑀瑄不仅吩咐了四个丫鬟陪着,还让王前勇和白先与四名护卫一同跟着她。
乌狼死活不让大夫靠近,最后还是林蝶衣守在旁边好声哄着,才让大夫起了箭,但却不让大夫给上药,一伸手就张嘴去咬。
瑹瑀瑄把大夫打发了,亲自给它上药。
“这畜生的戒备心可真强,难道那大夫还会害它不成。”
林蝶衣最是反感将它称为畜生,但碍于段祥的面子,忍着脾气没有发作。
瑹瑀瑄上完了药,又吩咐了人打来干净水,用布巾为它擦干净沾在毛上的血和杂物。
“等它伤好了会自己舔干净的,不过一个畜生而已,你们还真上心。”
瑹瑀瑄温和说道:“段公子,大小姐若是待在这里觉得无趣,你可以带她出去走走。”
“好……”段祥明白是婉转的在轰他们走,“大小姐,我们走吧。”
“我不想走,我还想看着他们给这畜生治伤呢。”
“闭嘴,一口一个畜生,它是畜生,你又是什么?”林蝶衣终于忍无可忍。
“你怎么如此无礼,竟把本小姐与这畜生相提并论。”
林蝶衣抽出祭天剑直抵在她咽喉处:“你若是再说畜生两个字,我就叫你命丧当场。”
大小姐却是不怕:“你好大的胆子,我爹爹可是武林盟主,你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他决不会轻饶你。”
“那就让他放马过来,你以为我会怕他吗?”
段祥见两人相持不下,急急向瑹瑀瑄求助:“迦兰王,大师父把大小姐视为掌上明珠,万一真有个好歹,可是麻烦的很呢。”
瑹瑀瑄不慌不忙的继续给乌狼理毛,头也不回的开口道:“大小姐,这狼在你眼中也许与猫狗猪牛没什么区别,但我们把它从小养大,感情绝非一般可比。假若你不改掉把它称呼为畜生的习惯,为了你的安全着想,就请你莫要与我们同路。否则日后与武林盟主为敌,江湖必会大乱,而这一切皆是因你而起,你在天之灵必会良心不安。”
“你居然不把我爹爹放在眼里。”大小姐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毫无惧意。
段祥急急说道:“迦兰王,林小姐一时冲动,你可不能由着她呀?”
“段公子,你是要现在就带大小姐离开,还是让她改掉这个侮辱的称呼?”
“这……”段祥之所以要与他们同路,原因便是大小姐在前面的路上给他惹了不少麻烦。因着他们人多,大小姐会分散注意力,而且即使惹了祸事,有他们帮忙,也更好解决一些。却不想大小姐惹恼了林蝶衣,瑹瑀瑄又任由林蝶衣随意行事,叫她改口定是难比登天,看来是不得不走了。
“多有得罪……”想带着大小姐走人,林蝶衣却是不答应。
“祭天出鞘,必须得见血才行。”
大小姐柳眉倒竖:“你欺人太甚……在房间里还带着面具,定然是为非作歹之徒……师兄,你若是不为我出了这口恶气……”
瑹瑀瑄不等她说完,长身而起,手掌在祭天剑锋上拂过,顿时鲜血淋漓,只听他语气平淡的叫道:“子午,请段公子和大小姐下去休息。”
子午见主人受伤,黑着脸没好气的站到他们面前,大小姐傻了眼,被段祥拖拽着离开。
林蝶衣把剑用力放到桌上:“你怎么……你……”气的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真是见了血,段公子便不好跟他师父交代。”他言语温柔的解释。
“那你也不能划伤自己。”
“小伤而已。”
“在你嘴里就说不出别的,让我看看。”
瑹瑀瑄把手背到身后,左右躲着不让她看。
林蝶衣急了,对着他喝道:“你胡闹什么,快点让我给你包扎伤口。”
“把面具摘了。”
“为什么?”
“你若是带着面具便不能看我的伤。”
林蝶衣想都不想拿下面具丢到一边,伸出手道:“快些让我看伤口。”
瑹瑀瑄淡笑着把手伸出来,看着她有些心疼有些气恼有些后悔的给自己包扎,眼神从温柔转为心疼,伸出另一只手轻抚她的脸颊:“对不起。”
“说对不起的应该是我。”
“这几年让你受苦了。”
林蝶衣正低着头给他清理伤口,手上动作稍有停滞后又继续忙活起来,淡淡应道:“都过去了,我现在很好,你无需担心。”看不清她的表情,包好伤口才要松手,却被他反握住。
“你出了什么事?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林蝶衣仍旧没有抬头:“无事,你莫要多想,再不放手,伤口就要重新包扎了。”
瑹瑀瑄知道她的性子,只得松了手:“你会陪我返回迦兰吗?”
“我……”她顿了顿,“要杀你的是什么人?”
“一些不甘心王位落在我手里的人,个个都想将我除之而后快。”
“我会陪你到把他们杀干净为止。”林蝶衣坚定的说着,却不看他,重新戴上了面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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