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醉的头疼,连着多次的酸痛,直叫蝶翩翩第二日中午迷糊醒了一次,在泉水里泡了一阵,还是没有精神,又回了床上继续补眠,这一觉直睡到半夜,一睁眼正看到玉珏坐在床边,绣竹出屋关门。
“陛下……”往里挪了挪,给他腾出位置。
掀开被子,见她肩颈、手臂、胸前、腰部和腿跟处布满片片青紫的吻痕和指印,本是听说她睡了一天,担心她是不是累坏了她所以过来看看,但是看到眼前的诱人景象,却又按耐不住吻了上去。
蝶翩翩实在是被折腾的狠了,身子颤巍巍的一阵舒爽过后,竟直接晕了过去。再醒来时天已大亮,见玉珏仍躺在自己身边,挪了挪绵软无力的身子问道:“陛下怎么没去上朝?”
“今日同你一起去梅香阁看看。”
“才不过几天的工夫,大概也就刚平了地,陛下估计看不到什么。”
“你去看过就知道了。”
见他坐起身来,虽是仍然乏累,但也只得跟着起身,叫了喜颜、绣竹进来为二人更衣梳洗。
用了早膳,两人只带了长安和喜颜,往梅香阁去了。老远就能看见夏至带了人等在门口,不仅是他,齐永昌和方凌年也带了十几个侍卫候着。
蝶翩翩微叹,有他出现的地方想不张扬都不行。
“皇妃,皇后带着公主往这边来了。”喜颜在她耳边轻轻说道。
“参见父皇。”挽心虽然任性,但对行礼之事,从来都是一丝不苟。
“你怎么没和长公主一起去学女红?”玉珏冷着脸问。
皇后陪笑道:“她今日有些不大舒服,臣妾便让她在宫里休息。”
“既是不舒服,何必又出来,吹了冷风更不易好。”
“陛下多日未去庄仪殿了,挽心想念父皇,听说您要来这里,她吵着要来看您,臣妾拧不过,只得带她来了。”
说话的功夫杨嫔和于嫔也被丫鬟们簇拥着往这边来了。
蝶翩翩淡笑着对喜颜耳语道:“看来陛下是有日子没临幸她们了。”声音大小刚好能让玉珏和长安听到,其他人却不知所云。
长安也轻声回道:“自从夫人出事那天到现在,陛下都不曾宣后宫侍寝。”
蝶翩翩瞥了一眼站在旁边的方凌年,故意大声说道:“陛下如此可对社稷不利,臣妾听说成妃一直未有机会呈圣恩,今晚就宣成妃侍寝吧。”
方凌年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只是非常用力的握紧了刀柄,假装不经意的一眼看过去,却恰好对上了蝶翩翩的目光,慌忙垂下脸,轻咳一声重新昂首挺立。
玉珏微一蹙眉,又是成妃?两嫔听到这话更是不敢有所微词,只是在心里大骂她多管闲事。
两嫔向陛下、皇后和皇妃见过礼后,争相站在玉珏眼前。
听说陛下去了梅香阁,两人都是精心打扮一番,希望能早日怀了龙子。
可是玉珏只是扫了二人一眼,便举步继续前行。
走到院门前,侍卫太监早已跪了一地,高呼陛下万岁。
“平身吧。”玉珏话音才落,苏幽然也出现在大家眼前,故意穿了件略紧的衣服,衬的肚子更大。
“臣妾参见陛下、皇后、皇妃。”
“起来吧。”
“谢陛下。”由贴身丫鬟见喜扶着,颇为费力才站直了身子,对两嫔的见礼微笑以应,尽显温婉随和。
皇后说道:“昭妃身子沉了,还要行此大礼,真是难为你了。”
苏幽然腼腆的说道:“礼数不能忘的。”
玉珏没想到居然聚了这么多人,不快的说:“身子不方便就不要出门了。”
“臣妾是来向陛下讨旨的,请您给孩子取个名字。”
“你取一个便是了,挽心的名字也是皇后自己取的。”
苏幽然轻抚着肚子,柔声说:“太医已经肯定这是个男孩儿,还请陛下赐名。”
“男孩儿又如何?”
杨嫔在一旁娇声道:“昭妃的意思是怀的为男婴,是未来的二太子,这待遇也该与公主不同呢。”
玉珏大声斥道:“朕已昭告天下,玉千琢为当朝太子,何来二太子一说?”
杨嫔假意惊恐的说:“是臣妾说错了,不过昭妃可是一直想着让自己的儿子当太子呢。”
苏幽然哭道:“请陛下明鉴,臣妾实是无此想法,只是想怀着的是个男婴,以后可陪太子读书玩耍,真的不敢有其它奢望。”一只手抓着丫鬟,另一只手托了肚子,弯着身子就要下跪。
苏晴晓实在不想管这些拈酸吃醋的事,可是妃嫔之间如此不睦,自己身为皇后也是有责任的。而且苏幽然毕竟还是自己人,被这样欺负了,自己脸上也是无光。一边吩咐见喜快把她扶起来,另一边又向杨嫔轻声斥责道,“谁教的你这么没有规矩?无端指责猜疑后妃,是本宫平日对你们太宽厚了。”
玉珏被苏幽然哭的心烦,看着杨嫔说道:“皇后是该好好管管她们。”
杨嫔一直因为苏晴晓不太计较琐事,不管在吃喝用度还是行为举止上都比较随意。今天不但被皇后责备,又听玉珏竟也首肯了。吓的立即跪在地上讨饶:“臣妾知错,再也不敢了。”
“知道就好,起来吧。”玉珏被闹得头大,也不再管她们,迈步便往里走。
蝶翩翩随后跟着,低语道:“就差个成妃了,陛下不等等她一起进去吗?”
“你又再动什么心思?”见她只是轻笑不语,也不再追问,只是嘱咐道,“随便你想做什么,只是别如上次碰到沈强那般叫朕担心就好。”
两人低声谈笑的亲昵动作,令两嫔嫉妒得红了眼,皇后到是如没见到般领着挽心跟在后面进去了。两嫔见此也互不相让的跟上,苏幽然脸上挂着感激涕零的表情走在最后,却在无人注意时恶毒的看了杨嫔一眼。
蝶翩翩进到院中,前院不仅杂草尽数除了,青砖也已铺好,不似以前全部青砖漫地,这次只是铺了几条供人行走的路径,其余皆是空地。
“这空地供你种上喜欢的花卉。”玉珏边说边走,前厅不但打扫干净,而且家具已全部摆好。
蝶翩翩细看了看,心中生疑,这些家具怎么仿佛是已经送到皇后寝宫的那些?
苏晴晓看出她的疑惑,笑答:“妹妹送的家具件件皆是精品,本宫喜欢得很,可无奈屋中没有地方摆放,所以便奏请了陛下,将这些估摸着你用的着,重新粉刷了,权当送你的迁宫贺礼。”
蝶翩翩拜谢道:“多谢皇后厚爱。”
“皇妃太客气了,本宫也不过是借花献佛而已。”
蝶翩翩又笑着道了谢后吩咐道:“夏至,你赶明儿带上花匠去满芳苑选着合适的花卉移栽到前院去。”
“是。”
玉珏对蝶翩翩说道:“朕见你似乎颇喜欢夏至,不如就留在你身边吧。”
蝶翩翩本想拒绝,可转念一想,问道:“夏至,你多大了?”
“回禀皇妃,小的十七了。”
“陛下想让你跟着我,可我这里已不缺人手,不过你可愿意以后跟着太子或是侯爷?”
夏至跪下答道:“无论是跟着太子还是侯爷,都是小的福份,哪儿有不愿意的道理。”
“你起来吧……即如此,陛下,臣妾想让他留下来,以后便由他陪着琢儿和拾予,一来让他熟悉琢儿和拾予的生活习惯,二来也让琢儿和拾予与他多接触,以决定以后他伺候谁。”
玉珏当然同意,长安说道:“太子和侯爷身边也确实该有专门的人伺候着,长安身边还有一个叫孙福的,也很是机灵,不如让他与夏至一同伺候着,看看太子和侯爷各自更喜欢那个。”
蝶翩翩看着玉珏,长安的人自然就是他的人,还是要有他的首肯才行。
“长安,宣孙福进来。”
长安转身出去,蝶翩翩不经意间回头,看到成妃低着头躲在众人之后,她的旁边就站着方凌年。
“成妃来了怎么也无人通禀?”
成妃见大家齐齐看向自己,无奈的走到前面给陛下、皇后和皇妃行礼。
蝶翩翩细细端详她,面容虽说不是最美的,但安静沉稳,往人前一站,似是盛开的百合,阵阵花香沁人心脾。没来由的一阵怜惜,更是坚定了要帮她的决心。
成妃见蝶翩翩盯着自己,心跳得极快,看来真的是被她撞见了,为了掩饰不安,强装镇定问道:“皇妃有何吩咐?”
蝶翩翩浅笑答道:“在册封礼上瞧的不甚清楚,今日见了,成妃真是个可人儿,实是越看越喜欢。适才我擅自做主,定了由你今晚侍寝,你一定要好好服侍陛下,若是能诞下皇子,也可为成家增光。”不等她说话,对已经候着的长安说,“长安,你旁边那人就是孙福吧。”
孙福紧走几步跪在玉珏面前,“小的孙福,给陛下、皇后、皇妃、昭妃、成妃、于嫔、杨嫔、公主请安。”
皇后听完笑答:“这嘴皮子可真够利索的,这一串请安的词儿说下来气都不喘。”
蝶翩翩也笑言:“皇后说的是,夏至也是个会说话的,长安教出来的,定是错不了。”
玉珏开口:“从今天起,你就跟着琬皇妃,与夏至一起伺候太子和侯爷。”
孙福答了一声是,起身与夏至站于一处。
玉珏继续往里面走去,穿过长廊走到后院。
“居然建成大半了。”也怨不得蝶翩翩如此大惊,不过半月功夫,四个小院的围墙都已建好,前院的练武场已铺成,正房厢房均只差封顶,虽没到后两个院子去瞧,但想来进度应是一样的。
夏至在旁回道:“陛下吩咐换人不停工,共有四批人轮流,日夜不停,故进展迅速。”
蝶翩翩含笑看向玉珏行礼道:“谢陛下隆恩。”
玉珏说:“若真想谢朕,今晚与朕同饮满江红。”
其他人不知何意,但蝶翩翩即刻明白,他居然在这么多人面前提起,脸上染了一层潮红,喜颜则是低头掩嘴偷笑。
“参见父皇、皇后。”千琢和蝶舞脆生生的请安化解了蝶翩翩的尴尬。
拾予也请安道:“参见陛下、皇后。”
随着太子、侯爷和长公主的到来,在场的人依着尊卑纷纷给他们请安。
千琢在拾予耳边说了句什么,两人举步走进另一个院子,很快,两人双双出现在墙头并跳了下来,轻盈落地。
绣兰、绣梅上前给他俩掸掉蹭上的土,又把掖进腰带里的长袍整理好。
蝶翩翩没好气的对齐永昌说:“齐大人,你是每天都教他们两个怎么爬墙的吗?”
齐永昌无辜地说:“虽然没教爬墙,但轻功是教了的,他俩还算不赖。”
蝶翩翩又望向玉珏,希望他能教育一番,只听他开口道:“衣服都脏了,而且还要改成短打,可见仍需练习。”这哪儿是教训,分明是鼓励。她在心里无奈的翻了一个白眼,正想训斥他们两个,蝶舞从院后跑出来,拉着蝶翩翩就往后走。
“蝶舞,你慢些,一个女孩子怎么也这么毛躁。”
“娘,你快些呀。”
站在后面的院门口往里望去,前院开了一个小池塘,一株荷花亭亭立于水中。
“这是……”蝶翩翩看向玉珏,满芳苑的泉水无法引过来,他又是如何使得荷花盛开的?
“既然满芳苑里有温泉,朕想着其它的地方应该也有,便叫人挖了试试,果然在梅香阁院墙外不远又得了一处泉眼,因为位置较深,所以以前没有发现。”
“娘,这两个院子都有荷花池。”蝶舞高兴的说。
挽心自打给父皇请过安之后,便再没收到过任何关注,心中着实委屈,如今见着蝶舞兴奋的样子,嫉妒心大起,扯着苏晴晓的手说:“母后,我也要在院子中种冬天也能开的荷花。”
苏晴晓为难的说:“庄仪殿没有泉眼,若没有温泉水,冬天是开不出荷花的。”
“梅香阁原本也是没有温泉的,父皇,挽心请您也派人在庄仪殿附近挖一挖,兴许就能挖出泉眼。”
玉珏问:“你为何也想要荷花在冬天开放?”
“蝶舞住的院子都有冬天的荷花,我的院子里也有。”
“你并非是真心喜欢,而只是想和蝶舞争个高低。”
“她是公主,我也是公主,她能有的,为什么我就不能有?更何况母后是皇后,她的母亲不过是皇妃,我理应比她有的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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