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子惠见顾渊茬接的好,心也放了下来,茶也放了下来,准备开门见山。
“这‘茶’,顾少爷准备给多少?”
顾渊心里着急,面上却装作泰然自若“大人要多少?”
“顾少爷严重了,不是我要多少,而是人家娄老爷子要多少,本官也不是话事人,只听娄善广的意思是,至少四千两,少一个子,也是不通情的。”
葛子惠淡淡饮茶,留下顾渊面目冷寒。
葛子惠将茶杯放好,又道“怎么说也是好几十条人命呢,顾少爷凭一张嘴说与土匪没有关系任本官都不相信,娄善广是个厉害角色,劝君低个头认个错,钱一交就算了,这样子本官对你们二位都有交代,无衣姑娘,也能安全了不是。”
葛子惠人模狗样的警醒顾渊,顾渊的指尖掐进肉里也没办法反驳,现在无衣在大牢里受苦,自己怎么着也不能去劫狱,既然钱能摆平,那就用钱摆平,钱没了还能再赚。
“传娄老爷子来吧,在这做个当面交易也放心。”
顾渊终于妥协,但不能稀里糊涂的拿钱,至少得将娄善广的脸混个样子出来,日后弄他也知道他什么模样。
“顾少爷果真大生意人,胸怀大才能做大事,本官佩服,佩服。”葛子惠端茶的时候,面上笑意渐浓,无需言明,顾渊也明白他笑在何意,定是知道忆江南近期赚的正好四千左右,将钱白白赚完又白白给了娄善广,这感觉倒像是给人家娄善广当了枪使。
此刻宋云生坐在顾渊旁边总算是舒了口气,他以为拿出四千两来说对于顾渊应该不算什么,四千两买前路消停,总比日后天天破事没完没了的强。
顾渊又回家准备银子,到了家望着忆江南大红的牌匾,再看大堂内冷清的环境,总感觉不敢面对大家。
“哥哥你回来了!”顾娈与家臣们忙一哄而上询问详情。
“抱歉,最近赚的钱,可能需要都拿出来。”顾渊不打算欺瞒任何人,将事情全盘托出后,众人除了愤恨,又无计可施,索性还有钱能解决,总比束手无策要好。
大家将钱清点了下,差不多凑完四千两后,连晚饭都再也拿不出了,一时间顾渊突然落寞,感概大老板们破产了上千万还能东山再起的人,是何等坚毅的心性。
“我走了。”顾渊抬着箱子上了马车,在大家的目送下,挥鞭朝着夕阳下奔去。
再回到县令府的时候,见客堂正端坐着一位老者,与葛子惠谈笑风生,每一句玩笑都刺进顾渊的心里,脸上针扎一样又疼又冒火,却又硬着头皮抱着箱子走进了客堂。
“我来介绍,这位正是忆江南的大公子爷,名声远扬的厉害大生意人,扬州城赫赫有名的星君大老爷,顾渊顾大爷。”葛子惠故意给自己多了不少的花头,以此衬托的自己更穷酸来达到羞辱目的。
“这位是咱们扬州城四大家族之首的娄善广娄老爷子,锦尚天丝绸庄的老板。”
“幸会。”顾渊淡淡回礼,但见那娄善广面目可憎,袖子一甩,背着手盛气凌人的坐回了主座。
“钱?可带够了?”娄善广扯着花白的胡子,将带着黑玉扳指的手轻轻摸在暗红色锦袍上拍打大腿。
“你点点。”
娄善广着身后的周福上前去点,点过后一鞠躬在娄善广跟前,笑道“回老爷,都妥。”
“嗯,拿下去吧。”娄善广阴阳怪气的瞅着顾渊一斜楞眼睛,捏着茶杯盖细笑“小子,做生意讲究的是正大光明,端的是个规矩,你没事算计我损失了几万两银子我只要你赔了这么一点,这情分上,你也得叫我一声老祖宗。”
顾渊没讲话,淡淡的坐着。
“且你还与山贼串通一气,杀了咱们这么多的家臣,这个账都算了了,你若是再不好好做人,我娄爷可不准你在扬州城苟且偷生。滚吧。”
顾渊起身对上葛子惠满脸的得意,面无表情道“无衣呢。”
“哦对,既然娄老爷子已经收到了赔偿款,那无衣是不是也得放了?来人,带无衣来。”葛子惠将眼睛瞄向了娄善广,眼神似乎不简单。
马上就有人带着无衣走上了大堂,顾渊一回头,顿时心如刀绞。
无衣面色苍白,嘴角还带着淤血,原本最干净的她衣裳也脏了不少,见到顾渊的时候,依旧微微一笑。险险倒在地上。
顾渊上前一步忙扶住无衣,看着无衣嘴角的伤痕,狠狠咬牙。
娄善广倒是会接茬,马上道“慢着!”言罢放下茶杯又将不屑的眼神打向了顾渊“闻听这位无衣姑娘十分会弹曲子,弹个曲子再走。”
顾渊对娄善广的话置若罔闻,一把将无衣横抱起,转身不留。
葛子惠见状怒目圆睁,捏的茶杯狠狠颤抖。
娄善广见顾渊竟驳他面子,立马翻脸大喝“小子别太猖狂,今儿你走了,明儿还得犯在我手上,你但凡要在扬州城活着就别想站起来在我娄善广脚下!”
顾渊只将无衣安稳的抱在怀里,朝着外面的马车走去,将无衣放好在轿子内,驾车朝家赶去。
“傻不傻,钱给了他们我们还可以再赚,得罪了他们,我们都没有好日子过,不过就是弹一曲,给谁弹不是弹……”无衣越说越虚弱,缓缓的跟着车轮吱呀声睡了过去。
顾渊一路始终一言不发,胸口是熊熊烈火在燃,手上勒住的缰绳也越抓越紧。
赶回了忆江南,一把将无衣抱起送回了房间,交代了顾娈几句话,马不停蹄的驱车朝着东市赶去。
拼狠吗?好就拼狠。
顾渊赶回了同友会,下了地宫对着身后一排跪拜的人边走边道“我要娄善广所有资料,另外还有芒星山土匪。”
“遵阁主命!”
走到十六道石门中间一道门前,扭开机关。
片刻,一只精致的小箱子到手,内有娄善广的所有资料以及锦尚天丝绸庄的所有商业机密。
翻出最新一条赫然写着:娄善广,男,身高五尺五寸,年龄六十有二,今与罗祥云商议明日码头运货之事,此次货价三万两全全交代罗祥云家臣运输。
再看芒星山土匪的追踪密信,上写:梁凉,男,身高五尺八寸,年龄三十有一,今因娄善广与葛子惠结盟,娄善广毁掉与青龙帮契约,山中发火。
真是良机。
“来人。”
“阁主吩咐!”
“寻几人在忆江南暗暗看守。”
“是!”
顾渊将机密记牢,又将信纸还给了弟子,也没落脚就疾步赶了出去。
再驱车没有回忆江南,而是扬鞭朝着芒星山行去。
说我是山贼,那我就是山贼,山贼能办成平民不能办的好多事,何乐不为呢?
一路驱车三十里,到达了芒星山脚下,此时夜色微凉,山雀喳喳归巢,顾渊将马车放在原地,只身上山。
正埋头赶山路,嗖的一只飞镖撇来划过顾渊耳边扎在了身后的老榆树上。
“什么人,胆敢上山来!”面前突然冲出几个山贼,将顾渊死死的围在山下。
“去禀传你们大王,忆江南顾渊求见!”
小山贼腿脚快着奔去,顾渊则淡定的等在山下,不出片刻,只见土匪头子哈哈大笑迎面而来。
“顾兄别来无恙啊!何事上山啊?”
“梁兄还不请我上山喝酒,我给你带来了大喜讯!”顾渊遥遥一喊,叫梁凉前脚一迈,后脚顿停,不禁细看眼前这位细皮嫩肉的男人,他也不是道上人,怎地知道自己的姓名?况且自己姓氏连自家弟兄都难知道。
“顾兄远道而来,有失远迎,快快随我上山去,大野,还不快去烫好酒,把咱们的酱牛肉搬上来!”
梁凉爽朗大笑,拥着顾渊朝着山洞行去。
二人到达山洞的时候,里面已经摆好了酒宴,鸡鸭鱼肉,果子点心应有尽有,好酒更是满坛满坛的往上摆,梁凉请顾渊上座,二人一左一右坐在一桌,梁凉开始倒酒。
“山里没啥好菜,但这酱牛肉和松茸还算好东西,咱们国家不让吃牛肉,弄点吃还真香。”
顾渊对牛肉倒是没什么兴趣,但那松茸顾渊可是知道的,在现代一斤高达四百元,且分布地区也不该是扬州,自己的地理很差劲,也记不起来了。
“这松茸原本是北方的玩意,安徽也有,上回跑出去玩见着好吃,就带回来试着种了点,别说长势还喜人,兄弟尝尝。”
梁凉一边倒鹿茸酒,一边笑道。
顾渊受邀也就尝了一口,果真好吃,天然的东西就是可口。
梁凉将酒倒满,坐下来后有点着急顾渊口中说的大喜讯,又不敢太直言,吭哧了半天,也只是黝黑着脸对顾渊笑。
顾渊则放下筷子,对着梁凉一拱手道“我在山下算了一卦,得知娄善广每年答允你的供钱断了,有这事?”
“有啊!那老贼卸磨杀驴,老子为他挡了多少刀子,现在他与葛子惠结盟了,就他娘的将老子当大鼻涕一样甩了,气人!”梁凉将手狠捶大腿,猛灌了口酒。
顾渊一低头,再瞧梁凉,笑道“这气消不了吗?”
“老子这辈子都消不了,记住他姓娄的,千万别犯在咱手上,奶奶的!”
顾渊浅笑间,却见梁凉已经凑了过来追问“兄弟来的时候说了是有大喜讯,不知兄弟说的是什么大喜讯啊?”
“哦,我的意思是跟着我做生意,别做山贼了,青龙帮就地解散,反正也拿那娄善广没有办法,回家歇歇,洗洗睡吧。”顾渊端起酒碗,喝了口酒。
哗啦!
就在这时,底下的几个山贼听闻此话瞬间恼火,趁着酒劲将酒碗狠狠掷地破口大骂“顾爷,您说话客气点,咱们当您是自己人,您别在这搅了兄弟们的心!”
“顾爷您摸着良心说话,我们大当家的把你当朋友,好酒好菜招待,你就这样回报吗!”
“对!我们青龙帮绝不解散!”众人高呼,声音震天动地。
再看梁凉,脸上不悦更是尽显,只碍于原本见过顾渊的功夫,没敢发作。
顾渊见大家气氛正当头,放下酒碗起身,认真郑重一道“既然如此,还有个好消息不知大家听不听?”
“你说!”
“大家不愿意解散青龙帮,可那娄善广的钱又要不到手,不如我们去劫道,明日就有一批货款从山下运输,如若有意今晚我们商量计划明日施行,如若无意,喝了这碗酒,我敬各位是条汉子,我一人下山,后会无期。”言罢,顾渊将酒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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