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被一圈人包抄,二话不说,一把利剑直冲喉咙穿来。
“文太傅左护法苏力士在此,谁敢放肆!”顾渊一背手,眼神一利,望着面前杀气腾腾的众人,当即一喝。
“苏力士?”众人见势忙收了手上武器,望向了西堂主。
西堂主不敢不信,胆敢来此冒充文太傅部下的人,天大的胆子也不可能。
于是走上前几步,开始试问。
“苏力士?所来何事?”
“督工。”
“苏力士如何找到的我们?”
“咱家手上有文太傅文老的密旨,找到你们易如反掌。”顾渊拿捏着腔调,眼睛一闭一睁,故意扯了扯袖子,尽作女儿态,妩媚的样子,颇像当时苏桃假扮过的赵力士。
情急之中就选了这样的身份来隐蔽,能不能混过还要看自身的心理素质了。
能寻摸到这的人,想来绝不是一般人,西堂主不知顾渊到底是不是苏力士,但又不敢不敬,于是忙试探“文老可有吩咐?”
那西堂主自然不会轻易相信,只做虔诚,试探的问下去,他要不是文太傅身边的人,定会露出马脚。
“文老吩咐了,各个港口不必停留的太久,泸州距离扬州太近,万花阁的人已经产生了怀疑,若是还不快快赶路,恐是有追兵在后啊。”顾渊捏着手指,一转身将扳指小心翼翼的藏好在袖子中,背对众人泰然自若,殊不知衣裳里已是大汗漓淋。
“不知文老对于沔州港口的漕运如何解决,听说那漕运向来谨慎,若是看到苗头不对,就会追踪查杀,这如何是好?”西堂主眼神锐利,拱手一拜,朝着顾渊翻上眼皮。
“如是看到苗头不对,都杀。”顾渊一转身,露出淡定,眼神中却带着凶狠,杀人这事说出口十分轻易,好似不做一回事。
“那么文老有何信物……”
“咱家不是信物吗?嗯?”顾渊一挑眉,缓缓走上前来望着面前的西堂主从容自若道“这批货放出的信已经叫文老收到了,说是还劫运了万花阁的弓弩,文老大喜,派咱家来接应,若是这趟差事办好了,咱家去给文老递个话,西堂主成为龙寿派的副帮主,指日可待啊~”
顾渊抬指掩着嘴笑,装的一个淋漓尽致。
原本还不怎么相信的西堂主,一听顾渊此话,瞬间动了心,他竟知道这趟货的秘密,又言是文太傅的左右手,若是真的巴结好他……那么龙寿派的主帮主位子,不也是为期不远了?
于是双手抱拳,一垂头,郑重道“龙寿派西堂主参见苏公公!”
“参见苏公公!”
身后众人皆拜,这一拜,叫顾渊提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面不改色道“起来吧,装船要紧,文老还等着你立功呢~”
“是!多谢文老提携!”西堂主直起腰来,虽然没露出多余的笑意,却又满脸喜色,开心的无以言表。
于是众人开始搬运货箱走隧道,顾渊也终于不需要再在箱子里过完一段行程,跟着西堂主身后,缓缓朝着地下隧道行进去。
“苏公公,您看我们龙寿派的隧道修建的如何?”西堂主走在顾渊身边,不忘时时试探,总觉得突然冒出的顾渊,十分蹊跷,还是谨慎为妙。
顾渊一转眼珠子,轻哼一声不屑道“不是文老要修的吗?怎么功劳还都记到你们龙寿派的身上了,得~你们功劳最大!”
顾渊还不知道这隧道是谁修建的,但无论是谁修的,此刻抱紧文太傅的大腿绝对没错。
西堂主一见他竟知道是文太傅修的,于是对眼前的人又信了几分,迈过隧道中的水洼,又续道“那么苏公公是什么时候跟的文老?”
“咱家都十五了才进宫,进了宫后那狗皇帝待咱家不好,时而打骂,动辄惩罚,杀害了咱家的父母亲,还要咱家为其卖屁股,咱家心痛万分之时,是文老解救咱家出了深渊,给咱家像人一样的日子,那时候后,就跟着文老身边寸步不离,若是文老的任务,赴汤蹈火,死而后已。”
言罢,顾渊还挤出了两滴辛酸泪,叫身后的西堂主不得不信了他的鬼话。
至于为什么顾渊要如此浑说,还不是由于自己明显突出的喉结,若是真的早早就跟了文太傅,文太傅如此精明的人,早就将其净了身,留下来做心腹。
为掩饰喉结只得又编出了这么一串的谎话。
西堂主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十五岁净身算晚了,若是真的,那么有喉结也正常。但是总觉得还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隧道太黑,也没注意看,顾渊又一直掩着嘴巴,看不太清面容。
顾渊知道西堂主在想什么,自己在箱子内的几日生出了胡茬,这些若是被他看到,马上就会暴露,遂顾渊一直遮掩着下巴,不敢轻易放下袖子。
“那么此次航线打开后,文老有没有什么可在航线上靠得住的人,日后运航也可有个保护的主力。”
顾渊不知,万花阁情报只到上岸前便没有了,那么文太傅那边的事,顾渊也收不到。
“这些都不能多说。咱家只透露一点给你。”顾渊停了停脚步,对着西堂主勾了勾手,媚笑道“你过来!咱家告诉你~”
西堂主被一个太监如此引诱,心有不爽,鸡皮疙瘩也起了满身,却又不得不听令,拧着鼻子挪着脚步走到了顾渊身边。
“咱家偷偷告诉你一人,文老早就与船商协议好了,日后航线上准有保障~”言罢,对着西堂主的耳朵吹了口气,掩着面目一笑。
这一下叫西堂主心里一寒,狠狠的打了个哆嗦,这太监是在勾引自己啊,平时见过的太监也不少了,可被勾引还是第一次,于是心生厌恶,面上却又得照顾文太傅的面子强忍恶心的道“是,属下知道了。”
此后,长长的隧道只听见脚步声回响,西堂主离远了顾渊,不敢再靠近,更不敢再多问一句。
顾渊也终于深深的舒了口气,自己也是第一次跟男人这么近距离的‘**’,实在难以接受,却又为了掩饰不得不如此,至少西堂主再不敢乱打听乱接近,自己也不会轻易暴露了。
于是静下心来开始打探隧道的情况,隧道只是一般的隧道,不算太宽,却也容得货箱通过,两人抬着一箱,极速的朝外奔跑,只能听见脚步声踏踏作响,也看不太清人影,如暗夜中行驶的鬼一样,搬运着货箱一闪不见。
走了大约一刻钟左右,马上就见到前方有弱光,该是快到洞口了。
“苏公公请跟我先上船歇息,剩余他们搬运就可。”西堂主离得老远邀请顾渊出洞口上船去,顾渊却迟迟未动,他担心阿沈会被发现,即便自己已经做到了万无一失,却忧思难安。
“苏公公,请!”西堂主又将腰弯了弯,以为是顾渊气他不够恭敬,于是态度放的更谦和了些,再次拜道。
此刻也不能顾这些了,货与任务更要紧。
于是轻轻扯了扯袖子,遮住下巴出了洞口。
再次见到的日光已是漫天火烧云,泸州的天气很好,夕阳笼罩下的城市美的如画一般,只是什么都好,温度太高,莫名的叫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身后的西堂主随后跟了上来,低声道“苏公公先上船吧,待货箱搬完,我们立刻行驶。”
“嗯,走吧。”顾渊背着手走在西堂主前,望着不远处的大船,快走几步先上了码头。
码头自然有人接应,这块码头就如罗祥云的码头是相同的,没有朝廷的关卡监管,也是有势力的人才能独占一方的地界,这地界早就成了龙寿派的地界,从这运货没人敢拦。
“什么人!”顾渊上前迈去的时候,码头上的工人们见其并不买票就进了来,顿时警惕,一拥而上来质问。
顾渊用手掩住口鼻,微微一立眼,瞄向四周的工人们,没说话。
而西堂主的令牌在后一亮。工人们的顿时让出一条道路来。
“原是‘龙’,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大人恕罪,恕罪!”督管还叼着烟袋倚在椅子上悠哉的晃悠,远远望见金灿灿的龙寿派的牌子,瞬间弹起身跑了来,对着西堂主与顾渊点头哈腰的赔罪。
“这位是文老的左右手苏公公,还不快见过苏公公!”西堂主一声喝令,众人见了都吓得跪拜在地。
“参见苏公公!”
顾渊正了正衣领,挡在嘴边的手却从不撂下,淡淡道“行了,下次眼力见高点。”随后,在督管的搀扶下顾渊登了船。
西堂主随后也上了船,请顾渊先房间中坐,又道“苏公公稍待片刻,饭菜稍后就送来。”
“无妨,大家伙吃什么,咱家就吃什么,不挑捡。”顾渊坐在房间中的椅子上,端瞧着房中的设备,有床,有夜壶,有被褥,有窗子,幸福啊……
“您老不同咱们的人,皮糙肉厚的摔打惯了,您老不能受这等苦,我这就去给您准备饭菜,您老稍等!”
“等等~”顾渊一抬手,招呼西堂主过来。
“公公讲吧,我在这听着。”西堂主受了一次教训,再也不敢靠近顾渊。垂头站在门外听。
“打洗澡水,再给咱家换一身衣裳来。样子不所谓,料子无所谓,干净就好。”顾渊原本还没在意尿湿的裤子,直到往椅子上一坐,感觉洇湿了大腿根十分难受,也不能整天挂着尿骚走动。
“是!”西堂主一拜离开了,随着房门一关,顾渊躺在了床上整个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在放松中,顾渊有也终于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现如今万花阁与龙寿派两大派争锋不下,一个是皇上,一个是准备推翻皇权的文太傅,看似二者实力相当。但内中却相差悬殊,若不是自己亲自走了这一趟。都不知道附近水路的私家码头已经全被龙寿派买通了,这么一来,扬州与吐蕃的水路完全打通,不要说运输货物这些简单操作,以后就是爆发了战争,文太傅已经多出了一条攻打的路线,文太傅精明,这条航线实在重要,而当今的皇上,竟然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层水路的可怕性。
顾渊觉得有点压抑,越想越觉得可怕,不知道这条水路还能带来什么可怕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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