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志坚冷酷的眼光一下子便锁定了莫妈妈,落在了她挽在手臂上的包袱上,浑身的戾气猛烈地爆发出来。
莫妈妈的左臂上的包袱忽然变成千斤一般的沉重,拉扯着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俯身不停地磕起头来:“老爷,饶命,饶命……”
她的心思急转,新年第一天,她见着世子爷就叫饶命,简直是不打自招,她口中一刻不停地认错道:“是夫人想要给老爷一个惊喜……”
她俯身在地闭上了嘴巴,浑身筛糠一般地颤抖起来。
郭尚德是个文弱的男人,身量不高,体型瘦削,包袱里男人的黑狐皮大氅,府中没人任何一个男主子能穿。
莫妈妈面如死灰地闭上了眼睛,夫人和她这是夜路走多了,终于……终于遇见了……世子爷!
安志坚见莫妈妈知趣地停住了说话,冰冷地问道:“信呢?”
莫妈妈心中再无侥幸,世子爷都知晓了,就等着夫人和她上钩,她心中掠过无数个念头,终究还是战战兢兢从胸口的暗袋中,掏出一封带着体温的信笺,哆嗦着高举过头顶。
安志坚缓步上前,从莫妈妈手中接过信笺,信封上有蜡封,上面有叶夫人闺中的名讳芳华两字。
安志坚要紧了牙关,沉声吩咐道:“请老太爷,老夫人和二少爷去芳华园,把芳华园围起来,府中禁止任何人出入。”
不远处传来一声低哑的声响:“是。”
莫妈妈如丧考妣地俯身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她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世子爷连夫人的信都不肯拆,这是要当着二少爷的面,揭开夫人的丑事,让夫人在家中再也无法立足。
她用力地咬住嘴唇,不等她下定决心,背后的穴道一凉,她被人点住了哑穴,安志国的声音冰冷的响起:“想死,也要等你的主子先死了再说。”
“想想你的一家人,你若是让他们都跟着你陪葬,那就早死早超生,我今日就送你们一家人上路。”
莫妈妈身体在地上瘫软成了一滩泥,她死了是咎由自取,可她的小孙子没满周岁,她舍不得。
安志坚沉声下令:“来人,把她拧到芳华园中去。”
她任由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两个护卫,伸手拎起她,向着芳华园拖去。
一行人来到芳华园,并没有急着进去,他们等在了门口。
安怀德最先到了,他也穿着一身祭祖的大礼服,眼瞧着他爹铁青的脸色和莫妈妈手臂上偌大的包袱,还以为是莫妈妈大年初一偷了东西,让他爹生气了。
他快走几步靠近他爹,欢快地说道:“爹,有什么事情吩咐儿子一声,偷窃这等小事,儿子就能处置了,何劳爹爹动气走一趟。”
“爹,你进去看娘去,趁机歇息一会儿,你等会儿还进宫去朝拜呢,不要跟下人置气。我这就带人去外院处置,等你歇好了,儿子再来向你禀报。”
安志坚向着安怀德招了招手,安怀德不疑有他,高兴地凑上了上去,安志坚飞快地伸手点住了安怀德的哑穴,低声在他耳边吩咐道:“今日之事,你只许听不许说话。”
安怀德疑惑地看向他爹,他爹盯着他重重地点了点头,安怀德迟疑而顺从地点头答应了,转眼看向了瘫软的莫妈妈,发生了什么事,他连话都不能说?
安志坚没有多说,他拉着儿子先进了芳华园,他伸手止住了院子里的丫鬟去禀报叶夫人。
他带着安怀德直入起居间,拉着安怀德进了起居间西边的碧纱橱,伸手点住穴道,让安怀德静默地站在了里面。
今日之事,他需要安怀德做个旁观着,却不想让儿子一起掺和进来。
安怀德诧异地瞪大了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安志坚。一时间,父子两个在碧纱橱中,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安志坚不知该如何对儿子交代他的异常举动,想了想,终究还是从怀中掏出那封从莫妈妈手中得来的信笺,极其压抑地低声说道:“等一会儿,你要是有机会听见了这封信,就什么都明白了。”
安怀德的眼睛落在信笺的蜡封上,这是他娘写的信?里面有什么?他爹为何难受得好似受了重伤了一样?
不待他多想,起居间外面响起了脚步声,安志坚出了碧纱橱,迎着安国公和樊夫人进了起居间,让两人坐到罗汉床上。
他等着樊夫人的丫头伺候他们舒服的坐好了,才吩咐等候在一旁的青竹,“去吧夫人叫醒了。”
知画在里面早就听见了动静,她稳坐在房中没有出声,夫人刚刚睡熟,往常老爷回来,向来也是任由夫人睡醒了再起来说话。
此刻听见安怀德的吩咐,又见着青竹进了寝房,连忙站起身来,收起手中的绣活,连同针线篓子和两张圆凳一起都放在一旁。
叶夫人被人从熟睡中叫醒,还没等清醒过来,一张嘴就发脾气骂人:“谁让你们吵醒我的?还让不让人好生歇息了?”
青竹赶紧低声提醒道:“老爷要进来了。”
昏沉中的叶夫人没有听清其中的一个进字,心中的怒气勃发,声音也大了起来:“他要来便来!先让他等着,等我睡醒了再说!”
安志坚伸手撩开寝房的门帘,他一边走进去,一边冷诮地说道:“夫人,今日我不想要再等了。”
“为夫一早在后角门捉住了一个贼,从夫人这里偷了东西出去,夫人不想要起来看看是谁?”
后角门,贼?莫妈妈被他抓住了?
饶是被窝里温暖得微微有些出汗,叶夫人也被安志坚的这句话,惊得机灵灵打了一个寒颤。
安志坚在寝房东侧圆桌旁的圆凳上坐定,对着青竹吩咐道:“挂起床帘,扶夫人坐起身来。”接着,他对着门外低声喝道:“把莫妈妈带进来。”
莫妈妈被两个强壮的仆妇拧了进来,跪倒在了寝房的中间。
叶夫人不要人扶,便坐起了身来。
她一眼看见莫妈妈左臂上的包袱就变了脸色,稳住心神多看了一眼,见包袱并不曾被打开,先声夺人地提声分辨道:“夫君这么早打扰妾身,便是为了莫妈妈手臂上的包袱吗?”
“那是妾身赏赐莫妈妈的女人家的衣裳,都是我没有穿用过的,是我没跟老爷说清楚,倒让老爷把莫妈妈当成是贼人了。”
静立在一旁的知画脸色变了,方才莫妈妈提着包袱出去的时候,夫人分明说过,包袱里是给王夫人的礼物,片刻之间,怎么就变了?
她低下了头,闭紧了嘴巴,身子往后缩了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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