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华觉得胡瑜非现在的思绪有倒向佛家道家的倾向,不禁苦笑了一声:“胡叔,佛老是避世的学问,您不会因为高董的离世就变得这么消极吧?”
胡瑜非笑笑说:“其实,佛老之学并不是消极,而是借之求得内心的平静的。好了,这件事情我不会参与,也不会放任老四对你不利的,我会跟他打声招呼,让你们双方井水不犯河水好了。”
傅华却摇了摇头:“算了胡叔,这个招呼您还是别打了。”
胡瑜非不禁看了傅华一眼:“怎么,因为我没有按照你说的那样子帮你,你心里对我有意见了?傅华,你要知道,各个圈子有各个圈子的规则,你别看我跟老四这个圈子现在很多人都是沉入水下不冒头了,但真的是惹怒了谁,他们所掌控的力量可都不差于老四的。我不帮你,是为了你好,因为一旦惹起了这个圈子的众怒,恐怕我也是护不了你的。”
“胡叔您别误会,我当然知道您对我的爱护之心了,这些年没有您帮我,很多地方我都是挺不过去的。”傅华笑了,“但是吧,我这个人吧,还有点倔脾气的,不愿意向对手屈膝求和的,特别是像李粟生这种见不得人的家伙。您应该比我更了解他的个性的,应该知道这一次我如果让步求和了,那家伙肯定会以为我怕了他了,以后会更加的肆无忌惮。”
“虽然我知道你们这些子弟圈子能量巨大,但像李粟生这种的还真没几个,其他大多数人还都是知所进退的。所以胡叔,您就当我没有跟您说起过这件事情吧,让我放手跟他一搏,我还就不信了,我堂堂正正的一个人,还斗不过一只躲在黑影里的耗子。”
胡瑜非点头笑着说:“你这话说的真是够豪气,估计这番话被老四听到了,会气的吐血的。不过你这话既然说出来了,可就别后悔,你拒绝了我从中帮你协调,那我可就真的不管你和他的事情了。”
傅华点了点头:“行了胡叔,您真的不用管了,我倒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胡瑜非又看了傅华一眼,笑了笑说:“我怎么觉得老四惹上你了也是一个麻烦呢?”
傅华笑笑说:“胡叔,您别晕我了,我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清楚,我的分量肯定不够跟李粟生对决的,但是我光明磊落,没有那么多见不得人的地方,所以这一局我也不是一点赢面都没有的。我就不相信高层会一直这么纵容他下去。”
胡瑜非又看了傅华一眼,稍稍沉吟了一下:“别的话我就不说了,反正你自己小心点,还有一定要维护好子乔的安全。”
傅华又跟胡瑜非喝了会儿茶,这才带着冷子乔离开了。送走了傅华之后,胡瑜非刚回到书房坐下,他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一看号码是李粟生的,不禁眉头就皱了起来,这个家伙一定是盯梢傅华,盯梢到他这里来了。看来这个情势对傅华越来越不利了,这个老四已经到了紧迫盯人的程度了。
胡瑜非就接通了电话:“老四,我这边刚送走傅华,你的电话就打过来了,怎么个意思,你是不是一直都有人在盯着他啊?”
“是的,”李粟生笑着说,“我的人一直都在盯着他的,我早就知道瑜非哥你跟他的关系很好,所以一直以来,我就是在玩玩他,并没有真的下死手,但现在的情形多少有点不一样了,好奇心让这家伙找到了不少的对我很不利的东西,我不能在允许他这样的人继续优哉游哉的活在世界上了,我决定做掉他,所以提前给你打声招呼,别到时候再来生我的气。”
胡瑜非不禁气愤的说:“老四,你真是太过分了啊,你拿人命当草芥啊,说做掉就做掉?”
“瑜非哥,你不觉得你这话很好笑吗?当年你拿着军刺跟那些顽主搏命的时候,你拿人命当什么啊?不也是草芥吗?”
胡瑜非苦笑着说:“老四,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那个时期比较混乱,我们又很年轻,难免会冲动的好勇斗狠一点。”
“呵呵,道理都在你那边的,你做错事了就不是错事,”李粟生冷笑着说,“而我做错事了,就要被你们看不起一辈子,你真是够虚伪的,要不要找一天把你和我做的事情都摊开了让公众评价一下,到底是你错的厉害,还是我错的厉害?”
“老四,你一定要搞得大家都难做吗?”
“我也没说就一定要这样子的啊,”李粟生笑着说,“其实我打电话给你,就是想问问瑜非哥你,我已经对傅华那家伙忍无可忍了,你到底要不要阻止我啊?”
胡瑜非说:“老四,你犯得着跟傅华那一个根本跟你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人这样吗?”
“犯得着,”李粟生笑着说,“他已经快挖到我的根本了,这让我感到很不安全,所以必须要尽快的铲除他,我就是想问你,到底要不要护着他的?”
“我已经跟他说要帮你们协调一下关系的,但他拒绝了我,”胡瑜非沉吟了一下说,“不过我觉得吧,你对上他,赢面并不大,这就像大象想要踩死一只蚂蚁,看上去抬抬脚就能做得到,但实际上大象太笨拙了,蚂蚁很容易就能躲开,而且大象也很容易被自己的笨拙给扳倒的。”
“呵呵,我才没那么笨呢,”李粟生笑笑说,“我会找人轻轻的一捏,就能把这只蚂蚁给捏死的。只要你不来干涉我就行了。”
胡瑜非笑了:“反正我说了,我保持中立。所以绝对不会干涉你的。但我还是要劝你一句,趁什么事情都还没发生,赶紧收手吧,傅华这个人是有些邪门的,我见过几只大象都想踩死他,结果倒霉的反而是大象自身。”
“这你放心,我不会重蹈雎心雄、齐隆宝那些笨蛋的覆辙的。”
李粟生就挂断了电话,这边的胡瑜非犹豫着要不要给傅华去个电话提醒他一下,好半天他也没有做出抉择,不禁叹了口气,他发现自己是真的老了,老到已经没有了当年杀伐决断的气魄了。
这边傅华开着车正行驶在回家的路上,冷子乔看着他问道:“你跟胡叔在书房的时候谈了李粟生的事情了吗?”
“倒是谈了,”傅华苦笑着说,“不过胡叔不愿意插手这件事情。”
“什么,”冷子乔不禁惊叫道,“胡叔居然不管这件事情啊?”
“他说他跟李粟生都是一个圈子长大的,他们的圈子里有一个默契,就是不帮着外人对付圈子里面的人,否则就会惹起圈子里面其他人的公愤,所以他不方便管这件事情的。”
冷子乔不满的说道:“胡叔怎么能够这样子啊?他到底还有没有是非曲直啊?”
傅华就想到了胡瑜非说的争执没什么意义的话,估计冷子乔现在问他有没有是非曲直,他也会说没意义的。傅华苦笑着说:“胡叔现在真的消沉了很多,恐怕他提不起心劲来管什么是非曲直的。”
“喂喂,你开车小心些,”冷子乔看到一辆路虎风驰电掣的从傅华的车边开过,差一点就撞到了傅华的车,赶忙就叫傅华小心。
傅华也被吓了一跳,骂了一句这家伙怎么开车的,但路虎飞快地开走了,根本就没注意到傅华还骂过他。
这时他的手机滴滴了两声,来了信息了,正好傅华被那辆路虎吓了一跳,也是想找个地方停下来,让心平静一下,正好路边有一家咖啡馆,就把车开进了咖啡馆的停车场,停稳之后,他看了看信息的内容,内容只有四个字:小心车祸。
傅华心里就咯噔一下,因为他一直都觉得李粟生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暂时之间,他并没有什么性命之忧,所以他今天跟冷子乔去胡瑜非家,是自己开车去的,并没有太多的戒备。这难免有些大意了。提醒他的人让他小心车祸究竟是什么意思呢?会不会李粟生已经没有耐心跟他玩游戏了,要准备对他下黑手了呢?
这个可能性还是存在的,因为从张天成的死来看,李粟生恐怕也紧张了起来,要不然也不会把跟了他那么多年的张天成给灭口了。傅华是明白像李粟生这样子缩在老鼠洞里的人的心理的。
老鼠的感觉都是很敏锐的,时时刻刻都对外界保持着高度的警惕,稍有风吹草动,立马就逃之夭夭。所以李粟生这家伙才能够藏在地下这么多年一点事情都没有的。
而他把张天成跟李粟生联系起来了,实际上已经是触及到了李粟生最根本的秘密了,而这些保住秘密是李粟生生存的最大本钱,所以相对来说,恐怕他比刘运财活着的时候,还威胁到李粟生的安全。
这个小心车祸应该不是仅仅要他好好开车小心车祸的,恐怕是有人知道了李粟生要对他下手了,所以才专门提醒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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