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拴柱昨天就提醒过徐景行,让徐景行带上现金。
徐景行自然不会忘记,所以他的车子后备箱里就装着五十万现金。
五十万不算多,但也不不少,说不定根本用不完,因为只收现金的那些卖家绝大部分都是不太能见光的,因此市场价一百万左右的古玩的成交价可能只有十几二十万,甚至更低。买家都不是傻子,既然知道卖家见不得光,自然会可劲儿的压价。
这也是为什么地下拍卖屡禁不止的原因之一,有利可图。
徐景行没怎么见识过地下拍卖,但听说过不少,据说在一些大规模的地下拍卖会中,社会名流不在少数,甚至会有行业内的大佬们出没。
他估摸着,刘拴柱带他去的也是地下拍卖,而且可能是规模不大的那种。
当然,规模不大不等于没好货,能不能捡大漏儿还是得看运气,万一卖家正好搞到一件重器呢?
在刘拴柱的指点下,郑思瑾开着车子直奔郊外,沿着国道向南行驶二十多公里后拐进路边一个小村庄,穿过小村庄后继续行驶十几分钟,然后在一大片空地上看到十几辆汽车,除了一辆厢货外剩下的都是价格不低的小车,粗略一看就没有三十万以下的。
在小车旁边有一个蓝色的大帐篷,看上去竟然有四五百平,帐篷四周还有七八个像是在闲逛的壮汉。
刘拴柱又恢复了那幅不苟言笑的表情,并且叮嘱道:“下车后不要乱问也不要乱说话,看货,报价,交钱,拿货离开,懂么?”
徐景行笑笑:“懂。”
“希望你是真的懂,”刘拴柱严肃道:“弄不好是会出人命的。”
“放心吧,我是来捡漏儿的,没打算搞事儿,我的美好人生才刚刚开始,还舍不得死呢,何况就算我想作死,也不可能带着女朋友出来作死啊,你说是吧?”徐景行说着搂过郑思瑾狠狠的亲了一口。
刘拴柱“哼”了一声,“女朋友?真当我瞎?何况这女娃子也不是善茬,真出事儿你还得她保护。”
但说是这么说,却也没再叮嘱什么,而是推门下车,整了整略紧的中山装目不斜视的往蓝色帐篷的入口走去,气场很足的样子,真真像极了那些曾经身居高位的老干部。
徐景行笑笑,下车,拉开后备箱取出那个合金手提箱提在手里,左臂挎着郑思瑾快走两步跟上刘拴柱进去帐篷。
出乎他的意料,这帐篷门口虽然有人负责接应,但却没查身份,看到他们一行三人,那个中年人只是陪着笑脸的观察两秒钟就放行,并且顺带着给了他们一个号码牌,号。
这是还有拍卖流程?
这点,刘拴柱可没跟他说。
不过也正常,买家不傻,卖家也不傻,买家会可以压价,卖家当然也能想办法抬价,而拍卖正是最有效的抬价方式,谁也挑不出毛病,也没有什么后患。
唯一的缺点就是耗时较长,得一件一件的拍卖,哪怕最大可能的缩短拍卖流程,一天下来也就一二百件,甚至更少。
所以他估摸着这边是拍卖直卖两种方式。
果不其然,蓝帐篷里面的情形跟古玩市场的地摊差不多,帐篷两侧摆了两长溜儿的地摊,上边摆满了密密麻麻的大小古玩,而且看上去还都像那么回事儿,其中不少上边还裹着泥土,也不知道是不是人为裹上去的。
货是不少,但顾客却不怎么多,甚至还没有卖家多,大致一看也就三十来号人,剩下的都是卖家的人,不过看上去像保安的壮汉只有十来个,剩下的不是胖子就是老头儿,又或者年轻漂亮的服务员,这让帐篷里的气氛看起来比较祥和,完全不相识见不得光的样子,反倒显的很正规。
这念头,做什么生意也不容易啊。
徐景行感慨一句,从一个路过的女服务员托着的托盘上拿过一瓶矿泉水,还是依云的。
真够可以的。
这时,刘拴柱放慢脚步等徐景行跟上后目不斜视的低声道:“没见识过吧?”
徐景行点点头:“确实没见识过。”
他参加过几次地下拍卖,就数这边搞的像样子,陈笑烟那边搞的倒是挺高档,但更像某种主题聚会而不是地下拍卖会。
这边却不同,不管是选址还是装饰,又或者卖家买家以及拍品都像那么回事儿,数量和规模也都挺大,快赶上正规的拍卖会了。
所以他还真是开了眼界,昨天那三十五万没有白花,花的值。
不过地摊上这么多大大小小的物件,证情况下很难在短时间内全部看完,普通人只能少看一部分,或者大致浏览一遍。
而他,却直接开启本相之眼。
一眼望去,整个帐篷里的好东西瞬间变得一目了然。
然后他惊了。
因为好东西实在太多!
非常多的那种!
是真品的概率在百分之五十以上。
能达到小精品级别的也占了接近十分之一。
其中不乏非常亮眼的存在。
这是什么样的神仙地下拍卖会?
他早就知道地下拍卖会里有好东西,好东西也多。
但从没想过好东西会多到这种地步,哪怕是个对古玩一窍不通的人,在这里随便划拉几下子,都能划拉到几件好东西。
难怪地下拍卖会屡禁不止,有这样的好东西,别说那些个私人藏家和古玩商,恐怕连官方的人也会心动。隔三差五的来这儿逛逛,两年下来就能搞起一个小型博物馆,也能极大的丰富大博物馆的藏品种类和数量。
这种对大家都有好处的东西,自然没有赶尽杀绝的道理。
感慨过后,蹲下来从身边的地摊上拿起一个小巧的莲瓣状金盏问:“什么价?”
“三万块,”摊位后边的中年人补充道:“一口价。”
一口价就是不讲价的意思,报价多少就是多少,爱买不爱。
这拍卖会确实有意思。
不过价格也是真的很香。
这金盏的造型、工艺、历史都值这个价,不,是超值。
换句话说,这金盏拿到拍卖会上绝对可以添个零再翻一番,三万块是纯金价,这只金盏虽然不太可能是纯金打造,但纯度也不低,融了提纯一下拿到金店或者银行能卖个两三万。
所以徐景行想都不想的直接掏钱结账。
同时对郑思瑾道:“让人送点现金过来,一百个。”
在这里捡漏儿就跟在路边捡钱一样,不捡白不捡,按照这个节奏下去,一百五十万本钱花出去,回头翻个五十倍绝对不成问题。
这样的好事儿,当然不能错过。
至于卖家和其他买家会怎么看怎么想,他才不管呢。
能来这儿的都不是什么绝对的好人,鬼才在乎他们的感受呢。
所以不到十分钟,郑思瑾手里就多了一大堆的大大小小的古玩,而箱子里的现金还剩一半多。
跟在一边的刘拴柱都惊了,“你都不仔细瞅瞅?”
徐景行笑笑:“瞅了啊。”
“瞅两眼就算瞅了?”
“不然呢?挨个儿做检测?”
“没什么用,还是得看个人的眼力,”刘拴柱幽幽的说道:“可不管再怎么说,你这比买大白菜还干脆的架势,也太不正常了吧。”
“老刘啊,我跟你说,古玩这东西吧,买的就是个眼缘,看着顺眼就够了,换句话讲,凭直觉寻宝,很好用。”
“信这种鬼话的已经赔到倾家荡产了吧?”
“刚开始肯定免不了要交点学费,不过练出来之后就好了,”徐景行嘿嘿笑着又拿起一只二十厘米左右的彩粉四方瓶问:“这个多少钱?”
“三千。”
“可真够便宜的,”徐景行由衷的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甚至是当着摊主的面儿说的,一点也没掩饰,他确实是被这个便宜劲儿惊到了。
摊主也坦率笑着回应道:“要不然你们能来这儿?”
“哈哈,也是这个道理,”徐景行哈哈笑着又以五千块的价格拿下一只青釉水盂。
这种不太能见光的地下拍卖会的卖点就是便宜,要不是图便宜,谁乐意冒风险来这种地方买东西?正规拍卖会和古玩店它不香么?
有人问了,卖家为什么不跟拍卖行或者古玩店合作?那样岂不是赚的更多?
其实拍卖行和古玩店早就跟这些人有合作了,不然你当每年那么高的成交量是哪儿来的?
但古玩店和拍卖行的消化能力有限,而且压价压的更厉害,就拿徐景行刚刚买的那只四方瓶来说,在这里还能卖三千块,可真要和那些古玩店、拍卖行合作,怕是连三千块也拿不到,只能当添头或者论斤卖。
没错,就是这么狠。
能跟这些人合作的古玩店老板以及拍卖行负责人又不是什么大善人,也都是要赚钱的,在明知道这些货品来路不正的情况下只会压榨的更狠,比吸血鬼还狠的那种。
这一点,徐景行也是在接触到自家拍卖行之后才了解到的。
他家的拍卖行当然没那么干,因为那是有风险的,没人追究的时候怎么样都好,可一旦有人追究,这就是足以判重型的大罪,是以非法所得额度来量刑的,超过七位数就三年起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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