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行的母亲身份特殊,自然不会冒那种能给顾家招来大祸的风险,赚钱肯定要赚钱,但有顾家在,安安稳稳的小钱能赚很多年,相反,一旦顾家出事儿,再多的钱都是给别人赚的。
这个帐,聪明人都算的通透。
但其他拍卖行尤其是那些大拍卖行可没这些顾忌,尤其是外资拍卖行,那真是来者不拒,虽然门槛也高,但压价的时候压的也狠。
如此一来,有些不甘心的卖家就把鸡蛋分装在不同的篮子里,一部分走常规渠道找拍卖行和古玩店合作,一部分分散流入地摊市场,还有一部分则送到地下拍卖会。
而且别看徐景行买的这些物件都很便宜,但别忘了,这里是有赝品的。
徐景行有本相之眼不会打眼,但其他买家呢?其他买家只要看走眼一次,卖家就白赚一笔,几乎是零成本的那种。
所以换句话说,这些卖家看似良心,实际上会通过那些赝品收回一部分看似让出去的利润,赚的真不少。
要是真不赚钱,傻子才冒这么风险做这种买卖呢。
还是那句话,杀头的买卖有人做,但亏本的买卖没人做。
至于徐景行这些大小玩家,自然希望渠道越多越好,这种地下拍卖虽说有风险不能天天来逛,但偶尔来个一两次却没问题,除非运气极差,不然一般不会出事儿。
徐景行之前还不怎么把这些地下拍卖当回事儿,现在也有点喜欢了。
甚至想着要不要多找几个类似的路子。
因此随口问那老板:“你们这集会开几天?三天?”
“你咋知道?”
“哈哈,国人搞集会不都这样?要么一天,要么三天,要么七天,很少会用其他数字。”
“……还真是,”那摊主点点头,“今天是最后一天了,小兄弟抓紧啊,错过今天,下次估计要到明年了。”
“明年?有准确日期吗?”
“我们这又不是真的赶大集,哪有什么固定日期。”
“看心情?”
“嗯,还要看行情和风头,有的时候一年两三次,有的时候两年都没一次,都是临时通知的。”
“一般在哪儿开?”
“就岛城周边,顾客多是附近的,跑太远了不方便。”
一边闲聊,一边扫货。
不到两个小时,五十万现金就花的差不多了,至于收获就更不用提了,快装满了整个后备箱,惹得不少买家和卖家频频侧目。不过他身边最惹眼的还是他那极高的效率,基本上不怎么观察,走到一个摊位前随手捞起一件看两眼就问价,价格合适就掏钱,不合适就放下,一点也不墨迹,跟其他买家那磨磨蹭蹭大半天看不完一件的效率相比,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他没有特意计数,隐约记得应该是买了二十六到三十件左右,瓷器居多,金银器也有,还有一件玉器,其中最有价值的是一个青花罐,卖家要价十二万,他想都不想的就拿了下来。
因为那只大罐的物性很强,灵气也很充沛,品质很高,还有“大明正统年制”的六字楷书款,不出意外是到代的好东西,八万块钱连市场价的零头都算不上,送拍卖行,成交价得加两个零。
按说这个级别的好东西一般不会流落到这地方,就算卖家再怎么见不得光也不至于以区区八万块的价格卖掉。
所以他估摸着是卖方看走了眼,把这大罐当成了清仿瓷。
同样品相的罐子,明代的正品和清代的仿品,价格差的不止一点半点,而是十倍二十倍的差距。
这罐子要是清代的高仿品,市场上也就五十万左右的样子,而且得是康雍乾三代的高仿才能卖出这个价,后边几朝连正品都不怎么值钱,何况是仿品。
但卖家走宝是所有买家求之不得的好事儿,徐景行当然不会客气,毫不犹豫的将这罐子收入囊中。
中午主办方给众人提供了不少食物,不过部分人吃的都是自带的干粮,倒是不少人喝了主办方提供的矿泉水。
徐景行要的现金,也是饭点上送过来的,是两个彪形大汉开车送过来的,那是郑思瑾的人。
没错,郑思瑾的人。
现在的郑思瑾是他的人,所以,郑思瑾的人也就成了他的人,他使唤这些人的时候可一点都不客气。
当然,他没打算当什么道儿上的枭雄,但手下有这么一群人也挺不错的,反正没打算让这些人去做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主要是跑腿或者撑场子用,连首都店那边的保安队伍中也有几个郑思瑾手下的人。
这些人大多是郑思瑾爷爷郑长丰的门徒,都是练家子,实力不算很强,但对付普通人却绰绰有余。
最关键的是,这些人的身家都在郑思瑾爷孙俩的掌控中,可以放心大胆的用。
好吧,说的有点夸张,其实就是郑家爷孙俩的铁杆附庸者,都是跟着这爷孙俩混饭吃的,身家性命都交给了郑家爷孙,而且是主动交付的,因为现代社会里没有这些底层武者的生存空间,只能依附别人才能过的稍微好点,时间一长,郑思瑾爷孙就攒了这么一批忠诚度很高的手下。
只不过现在全都便宜了徐景行,虽然徐景行不会直接指挥这些人,但通过郑思瑾遥控指挥也一样,反正郑长丰已经算是半个废人,老头儿绝大部分资源已经交到了郑思瑾手上。
当然,徐景行是看不上那么点资源的,在他眼里,郑思瑾手里最有价值的也就那一批底层武者。
同样,那一批人也挺喜欢目前的状态,因为拿的钱更多,活儿更少,危险性更低,不用整天担心会坐牢甚至死翘翘,只需要跑跑腿或者站个岗看个门什么的,到目前为止最危险的活儿是盯梢两个普通人。
所以,这些人对于郑思瑾改换门庭的事儿不但不抗拒,反而乐见其成,甚至巴不得能够长久的维持目前的状态,对于徐景行这个新老板更是感恩戴德。
没办法,徐景行就钱多,在使唤这些人的时候很舍得出钱,虽然是通过郑思瑾的手发钱,但到底怎么回事儿,那些人全都心知肚明。
这两个送钱过来的壮汉正是其中之二,跑腿的时候别提多积极了。
拿到钱,徐景行没让他们回去,而是让他们留在外面看车,虽然不怕出事儿,可车上装着那么多精品古玩,损失不起,有两个人看着更保险。
而且他的一辆车不够用,两个人开来的suv正好帮忙拉货。
没办法,他今天的收获真的很丰厚,要是早知道这里有这么多便宜的好东西,根本不会开小车过来,而是直接雇一辆货车,皮卡都不够用的。
很快,两辆车都快塞满了。
幸好他已经把大部分他看中的买了下来,尤其是最极品的那几件,都没逃过他的毒掌,被他毫不留情的收入囊中。
两点钟的时候,主办方有人出面了,是个穿着中山装的小老头儿,看样子是拍卖师,还带着手套,装备挺齐全的样子,搞的很正式。
然后又有一群壮汉抬着几个箱子走进来一字排开的放在地上并且打开,是一箱一箱的古玩,每个箱子里少则一件,多则七八件,反正都塞的满满的,上边还有编号,箱子大小也各不相同,小的只有鞋盒那么大,大的则有半人高,像那种装军火用的大木头箱子。
刘拴柱在一旁低声道:“这才是重头戏,里面都是好东西。”
徐景行挑挑眉毛,“以箱子为单位?”
“没错,是不是很过瘾?”
过瘾?
对别人来说很过瘾很刺激。
徐景行笑笑,这样的小活动对他来说真不算什么,打开本相之眼,真真假假统统尽收眼底,一点挑战都没有。
而且刘拴柱说都箱子里装的都是好东西,根本就是在吹牛。
他用本相之眼扫了一眼,箱子里那些古玩的品质却只更好,但赝品依然不少,基本上每个箱子里都有一两件赝品,按照数量算,真品和赝品是对半分的,跟地摊上那些一口价的差不多。
不过箱子里那些真品里还真不乏极品,很极品的那种,在市场上都是七位数起步,甚至还有一件连他都非常非常心动,不是别的,正是那只被装在半人高木头箱子里的大家伙——一只白玉雕大方鼎。
徐景行还没细看,只是通过本相之眼发现那只玉鼎已经凝聚出了本相,本相的形态是一只晶莹剔透的小鼎,品相极好,跟一些电视剧里用特效制作出来的仙家法宝差不多,在浓郁的灵气的衬托下显得仙气十足。
获得本相之眼这么长时间,他见识的好东西不少,但卖相这么出色的却还真是第一次见,连他在四合院里发现的那套纯金打造的经文都有所不如。
所以他当即下定决心,今天无论如何都要拿下这只玉鼎——这样的极品古玩是无价的。
其实这样的大家伙已经脱离了“古玩”的范畴,是真正意义上的文物,有极大的文化传承价值和艺术含量,是一个时代的符号,是一段历史的铭刻,是历史的再现也是时光的重塑,是无法用现金来衡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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