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交易
海凝月东一句西一句的说着关于九儿的事情。
张芷柔认真的听着这秋夜中，女儿对自己姐妹的思念。
身后的绿芙和花蕊，还有彩衣等四姐妹，都安静的听着月儿那如泣如诉的声音，在一点点的回忆她与九儿之间的一切。
“真不知道，她现在在哪里？会不会没饭吃？会不会被人欺负？有没有想我？知不知道自己的娘亲已经不在了？可怜的九儿”
海凝月将脸埋进臂弯里，无声的哭了。
“傻孩子，娘知道你这么些年以来，只有九儿一个妹妹兼朋友，你记挂她是应该的。”张芷柔轻轻揽住女儿的肩膀，柔声说道：“我们帮她葬了娘亲和乔巧，然后，你好好的生活便是对她最大的帮助。”
“也许呀，九儿出了丞相府，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张芷柔叹了一口气：“或许，她会有另外的际遇。总之，只要出了这丞相府的大门，外面便是海阔天空了。”
“这样一来，我们姐妹岂不是再也见不着了？”
月儿听了，抬起脸看着母亲，眸子里都是泪花。
“傻丫头，山不转水转。”张芷柔安慰：“她不回来，难道你一辈子也不出这丞相府的大门吗？”
“娘说的也对，来日方长。只要九儿没事，我们终究会见面的”
月儿说着，扬起脑袋双手合十，对着那一轮皓皓明月许下自己平生的第一个心愿：“希望九儿一生平安，实现自己的愿望，成为能够主宰自己命运的人！求上苍眷顾，将幸运降临在九儿身上吧？月儿愿意从今后吃斋念佛，为妹妹祈祷！”
“好孩子！”
张芷柔看着自己善良的女儿，心里忽然有一种悲凉：蓝玉凤死了，有我张芷柔为她收尸殓葬，假若有一天我张芷柔也遭遇不测，谁来照看我的月儿？
这一刻，她不得不佩服蓝玉凤，在临出事前将自己的女儿送出丞相府，最起码为她免去了一场灾难！
身后寂静、冷森的灵堂里，只有几只蜡烛在那里燃烧，跳跃的烛光偶尔摇曳，烛花暴起之际，月儿哭累在张芷柔的怀里，睡着了。
凤藻宫，大殿。
皇上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安静的像是参禅的老僧，纹丝不动。
他眼前青花瓷杯中的香茶，犹在丝丝冒着清香之气，他却没有动手去喝的意思。
“皇帝，哀家前几日的话，你考虑的怎样了？”
海凤仪轻轻放下手中鎏金花纹的茶碗，手中丝帕轻轻拭了拭嘴角的茶渍，看向夏中兴，沉声问道。
“朕也考虑过了。”
皇上这才抬起眼眸，看向仪态高贵的太后娘娘：“海大小姐进宫可以。但，朕的中宫皇后之位，绝对不会给她！”
看着夏中兴眼中的那一抹坚决，海凤仪不着痕迹的笑了：“哀家只说让雪儿进宫，并未要求皇后让出中宫之位啊！”
“母后的意思是”
皇上惊讶的看着太后娘娘，等着她接下来的回答。
“哀家让雪儿进宫，只想让她帮着哀家和皇后打理皇宫事务。”海凤仪看着皇上：“你身边只有一个皇后，没有其他女眷，后宫之事南皇后一个人是无法尽善尽美”
海凤仪的脑海里是哥哥回复：“雪儿可以进宫，但也只能做皇上身边的女官，不可为妃为后！”
“再说了，你身边缺少一个心细、才智过人的女子”
“既然这样，朕可以封她做女官！”夏中兴闻言，打断了太后的话：“只要她不是朕的妃子便好。”
海凤仪看着皇帝，眼底有一抹无人探知的笑意。
顿了顿，她才说道：“前朝宫中便有书御一职，雪儿识文断字、武功不弱，就让她来尝试一下这个职务如何？”
“书御？”
皇上瞪大了眼睛，定定的瞅着海凤仪，好半晌才说道：“这个职务很早就已经不用了，今日为海大小姐再次启用，是否妥当？还有待商榷！”
“可是，语嫣的婚事”
海凤仪优雅的抚了一下自己鬓角的丝，不着痕迹的笑道：“大理寺卿海宁宇，也到了适婚的年纪。对语嫣，他也是青睐有加，一直求哀家为他做主”
看着皇上不断变换的表情，她缓缓的说道：“很快又是一年一度哀家的寿辰，这到时候，哀家希望是喜上加喜”
“朕回去后便写下诏书，请母后过目便是！”
夏中兴深深的呼吸了好几次，才站起身子说道：“今日，朕在这里打扰太后娘娘许久，就先回去了。”
“也是，哀家也乏了！”
海凤仪一只手肘抵在身旁的小案几上，扶住脑袋轻轻揉着太阳穴说道：“哀家就等着雪儿进宫、在寿辰上为语嫣公主赐婚了！”
“朕回去了！”
皇上微微弯腰，算是行礼，然后迅转身离开了凤藻宫。
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海凤仪眉眼中都是笑意。
“一旦雪儿进了宫，有些事情便不是你能控制的了。”海凤仪站起身子，伸了一下懒腰，问身边的常禄：“哀家的寿辰准备的如何了？”
“正在按照以往的惯例准备着。”
常禄赶紧回答。
“嗯”海凤仪似乎想起了什么：“派人去请茂王，就说哀家今年寿辰要宴请各方王爷侯爷，欢聚洛城。”
“是”常禄刚要退下。
“站住！”海凤仪转身，特意叮嘱：“别忘了，杨太后的那枚钗头凤，哀家可是喜欢的紧。哼哼哼”
“奴才知道该怎么做了，娘娘您放心就好！”
常禄赶紧笑着回答。
“你个老家伙，哀家知道你有的是办法。”海凤仪伸手，让应嬷嬷扶着自己，往外面走去：“这深秋了，凤藻宫的景色依然如春啊！”
“有您在，这凤藻宫四季如春！”
常禄笑着在身后说道。
海凤仪笑了笑，转而对应嬷嬷道：“雪儿不日便会进宫，你着人将凤藻宫的偏殿整理一下，让她住进来。”
“奴婢即刻让人去办。”
应嬷嬷赶紧说道。
“这往后啊，有雪儿陪在哀家身边，哀家这凤藻宫又热闹了。”海凤仪看了一眼偏殿：“调拨几个手脚麻利、有眼色的奴婢在偏殿伺候吧！”
“娘娘对雪儿小姐真是疼爱，这么小的事情还要亲自叮嘱奴婢们。”应嬷嬷笑着说道：“雪儿小姐真是有福气。”
“她是海家嫡长女，身份自然和别的女子不一样。”海凤仪说着，凑近眼前的花儿闻了闻，闭上眼睛深深呼吸。
“我海家的女子，自然是要这世上最好的了！”
太后娘娘弯腰沉浸在那一片沁心的花香中，似是醉了一般。
应嬷嬷看向身后远处的凤藻宫偏殿，猜测着那朱红色大殿中，日后居住的，怕是第二位太后娘娘一般的女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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