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妧听后,看了眼天上的浮云,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丫鬟三言两句,她就能感觉到北鼎侯府不和了,要是同仇敌忾,长房又怎么会当着大太太的面拆二房的台,不过也不怪北鼎侯府长房生气。
女儿死的不明不白,镇南王府不给一个满意的交待,北鼎侯府不逼着镇南王府给交待,却要再嫁一个北鼎侯府的女儿,到时候结了亲,这案子还怎么查,她女儿就算是白死了。
再者和镇南王府结了亲,到时候二房做大,反过来压长房一头,将来北鼎侯的爵位还是不是长房的都不一定……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大太太肯定会答应这桩亲事,由着北鼎侯府内讧去,到时候既不用娶北鼎侯府的女儿,还不用急着给交待了。
回廊下,明妧脸上挂着恬静淡笑,准备去书房,那边周妈妈过来叫住她,明妧回头道,“周妈妈有事。”
周妈妈走过来,道,“世子妃出嫁,侯府给了不少的陪嫁,都摆在库房内,空闲了该整理整理,还有庄子铺子,世子妃得空了也该见见那些管事的。”
虽然世子妃不缺钱用,王爷王妃待她都不错,但那些庄子铺子也不能任由管事的打理啊,夫人在的时候不敢糊弄,保不齐见世子妃年纪小,做假账糊弄人呢,不得不防。
明妧是真把这事给忘记了,她道,“让那些管事的明天带账册来见我,我现在正好有空,去库房转转。”
周妈妈应下,派人去通知那些管事的,明妧则带着喜儿去了库房。
第二天,阳光明媚,明妧去给老夫人和王妃请了安,回来喝了半杯茶,那些庄子铺子的管事的就到了,周妈妈亲自去王府大门口将他们领进来的。
镇南王府是将军王府,王爷的书房更是机密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未免有心之人偷混进来,进出的人更是严格查探,确认是明妧陪嫁庄子管事的,楚总管才放行。
那些管事的人手厚厚几本账册,堆在桌子上看的明妧都头大。
有卖绫罗绸缎的,有卖首饰的,还有卖米和卖酒的,五花八门,生意不好不差,一间铺子一年也能挣上个一两千两,对于调制点药膏就收人八千两亲民价的明妧来说,还真看不上眼。
拿到账册,明妧就吩咐喜儿道,“待会儿把东宁侯府姑娘的药膏送去。”
此情此景,喜儿就猜到她家世子妃是嫌弃铺子挣的钱没她卖药膏多,然后想到了东宁侯府的姑娘,还差人一药膏的事。
喜儿猜的一点不错,要不是看到账册,明妧还真想不起要给东宁侯府沈三姑娘送药膏的事来。
几位管事的坐在那里,挨个的禀告铺子上的情况,他们都是苏氏信的过的,账目做的也清晰,明妧没什么可挑剔的。
只是翻到账册最新的几页,明妧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下,问道,“这几页是怎么回事?”
管事的忙起身,接过账册看着,回道,“前几天,三姑奶奶派丫鬟去铺子上拿了几十匹绸缎,说是有急用。”
明妧脸刷的一下沉了下去,喜儿就问道,“付钱了吗?”
管事的摇头,“没有……”
要是付钱,就不会从她陪嫁铺子上拿绸缎了,明妧看了下账册上的日期,可不正是她回门那天吗?
那天卫明柔哭着离开,谁能想到她离开还不忘记摆她一道,趁着她还是她“亲妹妹”,狠狠的占最后一笔便宜,她倒是门儿清,这时候不占便宜,回头想占都占不了了。
明妧以为卫明柔只让丫鬟要了几十匹绸缎,结果人家的贪婪出乎她的意料,卖首饰的管事起身道,“前几日,三姑奶奶也派人去首饰铺子拿了不少金银首饰,说是拿来打赏下人的。”
绸缎和首饰都算小的了,还有卖古董的,两件镇店之宝被卫明柔要了去,管事古董铺杂七杂八加起来,少说也有五六千两,还有卖书本字画的,被拿去了好些用来撑门面的孤本善本。
在管事眼里,卫明柔是明妧的亲妹妹,在她失踪的时候,替她上花轿嫁给了四皇子,是苏氏捧在手心里疼的小女儿,高高在上的恒王妃,卫明柔不差钱,她要拿绸缎,管事的不敢不给,再者以前卫明柔也没少从铺子上拿绸缎,有时候是几尺,有时候一两匹,只要把账册记清楚了,苏氏没说过什么,他们只当这一次也一样。
明妧气笑了,真没见过这么没脸没皮的,她要不整死她,她都不姓苏……也不姓卫。
明妧气的吭哧吭哧,胸口直起伏。
喜儿怕她气坏了身子,端茶给她喝,周妈妈脸色铁青道,“钱能要回来吗?”
管事的你看着我,我看着他,皆面露苦色,不敢去恒王府要债。
周妈妈也知道这事为难,人家是存心的坑世子妃一笔,又怎么可能要的回来,但是这口气,她咽不下啊,一万几千两银子能买多少东西了,没有就这样便宜别人的道理。
“我回侯府告诉夫人。”
周妈妈抬脚就走,明妧都来不及喊她,让她回去一趟也好,只怕不止她的铺子遭了殃,苏氏留下的铺子估计也没能幸免。
深呼几口气,又喝了半盏茶才将怒气压下,继续翻看账册,这些管事的惹不起卫明柔,明妧不怪他们,账册做的也清明,一点小问题,明妧点出来,也没有责怪,只是为了让管事的知道但凡账册有一点儿问题都逃不过她的法眼,有一点小心思也给她藏紧实了。
挑了两本账册看过后,明妧就让管事的走了,临走前叮嘱他们,要是卫明柔再让丫鬟去拿东西,直接给她打出去,一切后果由她承担。
管事的顶着一头虚汗告退。
周妈妈这一走,明妧无妨吃完,在院子里溜食一圈她都没回来,喜儿翘首以盼道,“周妈妈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这么长时间都够她来回两趟了,别是出了什么事才好。
喜儿担心,相比较明妧倒没想那么多,镇南王府派马车送周妈妈回去,不可能出事,要是有问题这会儿早回来禀告了,肯定是有事耽搁了。
明妧拿了绣绷子打发时间,静下心来明妧都绣不好针线,何况心情气闷时,绣的杂乱无章,没有丝毫美感可言。
屋外,一阵脚步声传来,雪雁高兴道,“是周妈妈的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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