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姐说:“我说那些话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彩依是做错了,可人已经不在了,我真的希望大家不要再把所有的恨都放在她身上,她也是受害者。”
安书瑶红着眼眶说:“说实话,我心里是有怨恨的,她再有难言之隐,在她回到我们身边的时候可以跟我们说明白,我们哪个人不会全力帮她?可是她在可以说清楚的时候,选择了最坏的方式来处理她的困境,搞得我们所有人都遍体鳞伤。”
“但是,事已至此,就像花姐说的,再怎样她也是受害者,她去世的时候你们不该瞒着我们的,我们该去送她最后一程。”
这时候,简单站起身,拍手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我说,我们不要在这里低气压了好不好?等今晚聚餐过后,明天,我们一起去青帮祭拜一下彩依,就当是送她最后一程。”
“我同意。”安书瑶举手。
老婆的提议迟严风和郝校自然是要跟随的,俩人也乖巧举手。
冷萧然说:“我觉得还是不要了吧,眼下是非常时期,书瑶还是待在这里最安全。”
“我同意简单的提议。”花姐直接驳了冷萧然的话,“书瑶乘坐家里的专机直接飞到青帮总部,没有任何转乘,我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安全的地方。”
“你觉得安全就是安全了吗?我们刚才凉国出来,钟天磊下一步的计划是什么我们谁都不知道,如果书瑶真的在青帮出了事,你负责的了吗?”
提起安书瑶的安全问题,冷萧然就比谁都还要较真。
可是他忘了,他已经是花姐的丈夫,早已没有权利来操心这些事。
场面一度变的很尴尬。
简单说:“花姐,学长,我知道,彩依去世你们一定很难过,如果我们早就知道,今天的聚会我们也不会弄。可现在大家都已经来到这里了,能不能稍微和平一下?你们这么吵,我们大家看着都很别扭,好好的聚会一定要搞得这么尴尬吗?”
安书瑶接过话头,“今晚的聚会,就当是为袅袅接风的吧,等我安顿好家里,我和严风会去青帮祭拜彩依的。”
安书瑶会这么说,这么做,完全就是看在冷萧然的面子上。
她实在不想把事情做的太绝。
虽然,她认同彩依是受害者这件事,但她实在没有办法对这个受害者做出的种种行为表示苟同。
如果她回来的时候能不那么意气用事,不把他们所有人当成敌人,勇敢的把她的遭遇表述出来,或许后面你不会发生那么多的事情。
他们所有人都不必遭罪,被算计,她也不用死。
但如今事已至此,纠结那么多实在是没有任何意义。
安书瑶都这样说了,迟严风也同意,那冷萧然心里就算有再多意见也没有立场再去多说什么。
花姐不想让彩依就这么无声无息的消失,从她的立场上来看,她觉得这件事怪不得彩依,彩依也是受害者。
所以,她直接捅破了冷萧然和迟严风想要隐瞒的事实。
可当她真的戳破了,看到冷萧然如此维护安书瑶
,她的心又多了一抹不甘和痛意。
客厅的气氛,难以言喻的尴尬。
这会儿,安书瑶着实有些后悔,她就不该执意要把冷萧然和花姐邀请过来。
有冷萧然在,简单和郝校也是大写的尴尬。
她以为一起经历了这么多磨难,曾经的一切都应该过去了,什么爱恨情仇,在生死面前都被无限缩小。
他们在凉国的时候那么抱成团,这会儿回来了也应当如此。
可事实证明,只有她一个人把事情想的那么简单美好。
精心准备的晚宴,在一阵尴尬的氛围里别扭的进行着。
花姐一个人躲在角落里喝闷酒,彩依简单和如雪以及钟袅袅都围在安书瑶身边,谁也不多看她一眼,安书瑶几次与她眸光对视,花姐都刻意躲开了。
安书瑶也不知道她这突然间的是什么意思,花姐不是糊涂的人,她没道理把彩依的死归结到自己身上吧。
简单看出了她的心思,捧着酒杯伏在她耳畔小声道:“你又不是人民币,做不到让人人都喜欢,她愿意怎么想都是她自己的事,你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没必要继续纠结下去。”
安书瑶喝了一口酒,小声回应:“可她以前并不这样,难不成她把彩依的死归结到我身上了?”
简单拍了拍她的肩膀,“看来,老板没有透漏你在凉国比试台上昏迷后的半个字。”
“这话什么意思?我昏迷后发生了什么?”
“你昏倒后,老板和学长一起翻过铁网跳到比试台上去救你,都受了很严重的伤。他们配合的很默契,为了给老板争取救你的时间,学长右手的假肢被老虎咬的稀碎。”
安书瑶顺着简单的眸光看了过去,果然就看到正在高谈阔论饮酒作乐的几个男人中央的冷萧然,假肢已经换成了新的,露出的手臂上,还有密密麻麻荆棘刺出的伤,和迟严风受伤身上的伤一样。
安书瑶就纳闷,为什么自从醒过来后,花姐就一直看她不顺眼。
眼神里满是抵触,她们平时明明相处的还算愉快。
简单又喝了一杯酒,颇为深情的说:“这女人啊,就是这么奇怪的生物。以前她得不到学长的时候,学长为你做什么她都心甘情愿,甚至不惜帮着学长守护你,可现在他们结婚了,她有了名分成为了冷太太,一切就都变了。”
安书瑶可算是找到了原因。
她举起酒杯和简单对碰,“如果早知道原因是这样,我也不会浪费自己的感情了,严风那个家伙居然一个字也没有跟我说。”
“老板大概是不想回顾当时的危险吧,当时,如果不是钟袅袅,你们三个就都成了那个老虎的祭品了,天知道当时有多凶险。”
现在回想起来,简单的后背还是一层冷汗。
这时,喝的半醉的钟袅袅弹过小脑袋,小脸通红道:“恩?谁在叫我?我听到有人在喊我的名字。”
她一把抱住安书瑶,撒娇的摇晃着:“大姐姐,是你在叫我吗?”
安书瑶揉了揉她的脸,“恩,和你简单姐谈论到了你,谢谢你在凉国的时候救了我们
所有人。”
“哎呀,你们怎么又说起这件事了,不是都告诉过你了嘛,你是我姐姐,这是我应该做的。”
安书瑶也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了,一直喊她大姐姐。
不过因为钟袅袅这个小丫头一直就是自来熟,当初在钟天成别墅里的时候,刚见面就一口一个嫂子叫她,她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知道花姐这么别扭的原因,安书瑶瞬间就释怀了。
这件事确实是她做错了。
而且,错的离谱。
她不该因为迟严风和冷萧然关系缓和就松懈了冷萧然对她的感情。
这样对他们四个人都不公平。
她心中打定了主意,也就无所谓花姐是什么态度了。
反正今晚的晚宴又不是为他们专门准备的,她怎么想不在乎。
所有人的心情都随着红酒一杯杯的下肚,而变得开怀起来。
除了一直端着酒杯独醉的花姐,大家都玩嗨了。
气氛空前高涨,别墅里,一片欢声笑语。
母亲突然离世,钟袅袅从来没有这么难过过,同时,她也从来没有这么放纵过,开心过。
她很珍惜自己会有安书瑶这样的大姐姐,在母亲去世后,她还有可以栖息的地方,不是孤苦一个人。
半醉不醉的状态,她就一直抱着安书瑶不肯撒手,就连安书瑶上卫生间她都要跟着。
当日在凉国,除了安书瑶这个昏迷者,其余所有人都已知晓了她的身世,所有见到钟袅袅这样,也不奇怪了。
夜半时。
东山别墅被黑夜吞噬,一片漆黑。
聚会到十一点多才散,红姨带头收拾,其余所有人都回到自己房间休息。
龙庭睡了一觉,硬生生被渴醒,吃力的坐起身,就看到窗外乌漆嘛黑的,竟下起了大雨。
他揉着生疼的太阳穴,掀开被褥下床,脚步轻盈的往外走。
这特么的,下次可不能再喝这么多的酒了,简直造虐。
晃晃悠悠的走到楼梯口,就听到脚下楼梯的拐角地方,传来女人阴森森的哭声,配着外面的大雨稀里哗啦敲打着玻璃,电闪雷鸣的声音,吓的人魂儿都能飞出体外。
龙庭被吓的头发丝都要竖起来,好在他是个见过大世面的人,稳住了,没有惊叫,也没有做出什么夸张表情,只是屏住呼吸撒丫子一般往自己的房间跑。
刚跑没几步,就听到那哭声居然还伴随着说话,“妈,我真的很想你,你为什么要丢下我一个人。”
龙庭定住了脚步。
这个声音,莫名耳熟
他顺了顺自己已经快要跳出去的心脏,再次侧耳仔细听楼下的哭诉。
可以确定,这不就是钟袅袅。
这个死丫头!三更半夜不睡觉躲在楼下扮什么女鬼!
龙庭蹬蹬瞪下楼,本想好好骂几句,以抚慰刚才被吓的魂飞魄散的自己。
可是当他走到一楼,看到躲在楼层下面黑漆漆角落里的钟袅袅时,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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