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
他们俩面面相觑，老牙医动了动嘴角，“计划有变，赶紧走。”
“撤？他们怎么办？”刘强指了指倒地的两名黑袍蒙面人以及所谓的假“首领”。
“我们不用操心，他们的人会来看人收尸的，这方面不用担心，在抹除痕迹上他们做得比我们有过之而无不及。哦，你再去确定一遍，看看是不是都死透了，咱们不留活口，以防这派人找到我们的把柄抬我们的杠。”
“差不多了。”刘强俯下身，确定了一遍呼吸和脉搏跳动情况，检查完毕。“我说要不要再补上几下？以防后患？”
“不用了。怎么说呢……这些替死鬼其实活着要比死了好，他们的思想对我们有利但可惜不符合‘斑鸠’的要求——‘白鸽’自然不会要斑鸠用过的人，不然也不会被拿来替死。”
“拿属下的性命冒险，真是个没有底线的首领。”
“你还不懂这方面，斑鸠的苛刻和毒辣你还没真正体会过。这是正常情况，说明他留了个心眼，相信我，等你见识过他真正的手段就不会这么说了。”
化名为李辉的卧底——刘强，跟随着自己的上属：老牙医，快步走出了磨山溶洞。
此时破庙里已经没有其他任何人了，之前跑出来的人应该早已经下山了，佛像前香火熄尽了，燃过的香灰柱呈卷曲状虬结在一块儿。
“您觉得斐勇俊说的那帮弟兄会杀上山来吗？”
“不会。”他的回答简单干练。
“为，为什么？”
“黑十字实际上是一个松散的社会团体，不像我们一样联系紧密，现在全城的警察都在搜捕他们，找恐袭的凶手。一大帮人就这么出城是不太可能的，何况这种变数，斑鸠一定考虑到了，说不定这次邀请他来就是为了秘密除掉这个斐勇俊。”
“可有些事情我还是想不通……”
“嘘……你听到了么？”
老牙医在破庙内部仔仔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突然指着隐蔽角落里一处沉香灰的矩形容器道：“奇怪喽……这是什么？”
他挑出半截未燃尽的香来，反复拨弄，终于在其底部发现了异常：厚厚的香灰里埋藏着一具被最大限度缩起的躯体，躯体表面未见明显的伤痕，但一定是在某处受到了致命的伤害。
躯体还未冰凉，尚存一丝呼吸，应该被置于此处没过多长时间。
不过，对于躯体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虽然此人面部被揍成一团乌青，肿胀开来，不过从此人身上的纹身和发型来看，应该就是那位在集会上目中无人的斐勇俊，不知被谁弄到如此地步。
斐勇俊的手指短暂地动了动。
“他妈的还没死，怎么办？要不要带回去逼一逼，好使他交代黑十字的事？这群妨碍我们手脚的小瘪三，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不，”老牙医摇头答道：“这种人根本没有什么用，黑十字没有前途的，随他们乱搞去吧。”
“救……救我……救命……。”
这声微弱的求救声他们俩都听到了。
老牙医镇定地对刘强道：“帮我一个忙，把他抬出去。”
外头天光大亮，现在已经是早晨时间了，雨停了，初升的太阳驱走了夜里肆虐的疾风骤雨。
他们将斐勇俊沾满香灰的身体抬了出来，走近磨山一侧的悬崖边。
于是就在光辉灿烂的太阳的注视下，他们将这具还残存有一丝气息的人抛下了悬崖。
“我还以为您会让那帮人自己处理此事。也不必脏了咱们的手。”
“斐勇俊知道得太多，必须死。他是黑色倒数共同的绊脚石，必诛之。斑鸠也会这么想的。”
老牙医顿了顿，“底下有一条地下暗河，水流会将尸体带到地底深处错综复杂的喀斯特溶洞群里——没人能再找得到。
“完美犯罪。”刘强赞叹道：“跟您一起我能学到不少东西。”
“哼，这有什么。可惜当年在蝎子洞抛尸的凶手就没这个脑子，只要多走几步，他就能看到‘新的天地’。不过也多亏了他，现在才可以有今日蝎子洞的重要意义。”
“斑鸠肯定会知道我们干的事，终于矛盾要彻底爆发了么？”
“……”老牙医没再说话，表示自己不想过度操心此事。
斐勇俊被抛下下悬崖的过程顺利得出奇，底部涌动的深渊绽放出一朵漂亮的水花，艺术性十足。
逐渐温热的阳光洒在刘强扭曲错位的脸庞上，他一只眼望向连绵的群山，吸了吸鼻子。
老牙医看了看他，“你怎么了？”
“没什么，有些着凉了。”他淡淡地回答。
……
午后一缕毒辣的阳光洒到了公交车窗干净的前侧玻璃上，赵乾坤用一只手摸了摸自己的秃头，干净利落地打了个哈欠。
忙活了一个半夜，正好利用上午难得的时间休息了会儿，下午还要出车，然后又回归自己平凡的生活，再次混入这个社会大流成为当中普普通通的一员。
他从驾驶座边上的储物栏上抽出一小瓶男士香水，在生活各方面赵乾坤总是对自己要求非常苛刻，即使秃头也得秃得像样，不然怎么撑得起他个人的威信？
赵乾坤享受地喷洒香水，这时有人来电，他闭着眼睛接通了来电，现在他不用睁眼也知道这个电话是为何而来。
“说。”他以命令的口吻对那头的人说。
“老板，蝎子洞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按您的吩咐，三具尸体我们都秘密埋了，其他东西也都处理完了。”
“只有三具？”
“是的，前不久招来的寺庙主持和他那两个跟班都挂了。”
“还有别的发现吗？”赵乾坤闻了闻沾染香水的衣袖，皱了皱眉。
“哦，我们在主持的袍子里发现了一张名单，是关于他们秘密集会的。”
“我早就怀疑过他们，看吧，现在胆子多肥啊！想招新人然后架空我们。”
“名单上涉及了白鸽的人还有一个本应该死于警察局恐袭事件的警员，您看，是不是要调查一下……”
“要得，我就是这个意思，要让黑色倒数的所有成员看清楚旧派的真面目。”
“是。我都听您的，斑鸠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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