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醒来,赫萝惊吓一般坐直身子,第一时间便是感受自己的尾巴还在不在,幸好尾巴上传来了两只手的触感,不然她可能真的会哭的。
手中的毛茸茸被夺走后,夜月幻也醒了,在答应赫萝骑到他正脸上讨要羊肉干以后,才终于开始新的一天。
由于夜月幻的目的地并不是波罗逊,所以从当地跳蚤市场买来大量羊肉后,两人在正午的钟声响起前,便离开了波罗逊。两人从波罗逊出发还没走上多远的路,所以现在的时刻才刚刚过了正午。
这天的阳光和煦,应该很适合在酒后懒洋洋地睡个午觉。
夜月幻两人正走在往留宾海根的商业道路上。虽然刚离开波罗逊时不是遇上陡坡,就是遇上蜿蜒曲折的道路:但现在眼前视野一片辽阔,下坡路平缓且宽敞,更是适合午睡。
平缓宽敞的道路无限延伸。
这条道路经常有人往返,路面被踏得硬实,凹陷的地方也都被补上了石子和泥土。
“哎,在那之前得先梳理一下尾巴……”
赫萝就只有这点显得特别勤劳,就算看到她拉出尾巴来,夜月幻也没提醒她要注意。
赫萝就这样开始梳理起尾巴,她时而用手抓住跳蚤,时而舔著尾巴的毛。
看她别无他顾安静地梳理著尾巴,不难看出她有多么重视她的尾巴。
赫萝从被深褐色毛发覆盖住的尾巴根都开始梳理,当她一路梳理到覆盖著白毛的尾巴末端时,突然抬起头说:
“啊,对了。”
坡度平缓的道路加上暖烘烘的日光,让夜月幻差点打起瞌睡,赫萝的声音使他清醒了过来。
“怎么了?”
“到了下一个城镇咱想买油。”
“……油?”
夜月幻打了个大哈欠回问。
“恩,咱曾听说用油梳理尾巴很好。”
就在夜月幻打算沉默地把视线从赫萝身上转回前方时——
“买给咱好吗?”
赫萝微倾著头,露出笑容这么说。
如果看到赫萝这样的笑容,就算是非常贫困的男人也会为了她掏空家当吧。然而,夜月幻却只斜眼看了赫萝一下。
“你有计算过你身上穿的衣服、换穿的衣服、旅费、酒钱及餐费花了多少钱吗?还有余给你提供的懒人沙发,相信你也看出来这种世界上绝对不允许存在的禁忌道具。你该不会想说你不会加法呗?”
夜月幻刻意学赫萝的口吻这么说,赫萝的脸上却依然挂著笑容。
“咱当然会加法计算,不只加法,减法计算咱也很拿手。”
赫萝说罢,一副很有趣的模样嗤嗤笑。
“既然这样,你算一下自己花了多少钱。如果你是头脑聪明的贤狼,应该随便就能从那金额知道余的答案吧?”
“恩,咱知道。”
赫萝保持著笑脸坦率点点头。
“汝一定会买给咱。”
夜月幻斜眼看了赫萝一眼,发现赫萝开心地笑著。
“就算是以聪明自豪的贤狼,也会酒后失态呐。”
赫萝自言自语似地笑著说道,她的头跟著倒向另一边。
醉醺醺地从驾座上跌落很可能会受伤。就在夜月幻伸手打算抓住赫萝纤细肩膀的那一刻,赫萝以如狼般的敏捷动作抓住夜月幻的左手。
夜月幻惊讶地看著赫萝,她的眼神看来既没有醉意也没有笑意。
“不管怎说,咱也是将将第一次交给如汝了,汝不想来第二次吗?”
说出这种话的赫萝根本就不可爱!!
赫萝露出两根尖牙甜美地笑着。
“买油给咱好吗?”
“肉偿吗……可以,不过你这样享受下去,到了北方森林还会欠着余大笔的钱吧。”
夜月幻并不会进行商品交易,也不需要赫萝赚钱,所以赫萝的账只会越来越多。
赫萝似乎也明白夜月幻的意思,她缓缓回过头,满意地露出微笑说:
“恩,相信咱回到北方森林前一定能够还钱。”
赫萝故意这么说,然后挨近夜月幻。
“还有呐,咱会连同利息还钱给汝。也就是说,借给咱的钱越多,汝就越有钱赚,是呗?”
赫萝仰头看著夜月幻说道。
她那带点红色的琥琯色眼珠非常美丽。
赫萝借的钱好比高利贷,只会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到最后无法挽回的地步,只好将整个人达进去。
“买油啊……”
“恩。算咱的借款也没关系,可以买给咱吗?”
虽然赫萝满嘴歪理,但看见笑容满面的她,夜月幻也无法反驳,所以夜月幻也只能点头答应。
“谢谢。”
然而,赫萝道谢完后,便像只爱撒娇的猫一样靠在夜月幻的肩上,这并不让他觉得讨厌。
赫萝靠在夜月幻身上义开始梳理起尾巴时,看了夜月幻一眼,随即又拉回视线。
然后咬起了尾巴末端,可能是舔著尾巴时毛发跑进鼻子里,赫萝打了个小喷嚏。
“哈啾……”
赫萝用手细心抚顺尾巴,完成最后的动作后,满意地点点头。虽然在夜月幻的眼里看来并没有什么改变,但对于毛发的整齐度,赫萝似乎有她自己的标准。
赫萝收起尾巴打了个哈欠,一边擦拭眼角的泪水,一边站起身子往货台移动。
他从赫萝身上栘开视线看向前方,对于赫萝打算自顾自地睡觉的行为,就算指责她也没用。
后方传来一阵均匀的呼吸声,声音持续好一会儿后安静了下来。
夜月幻回过头看了一眼赫萝的模样,赫萝像只猫一样早已缩著身子,瘫软在团子一样的懒人沙发上,夜月幻的脸上很自然地又挂起了笑容。
夜月幻再度转向前方,重新握紧缰绳,使马车保持平稳,不影响睡觉的赫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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