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那辆新来的马车驶过去了。”
“嗯？奇怪，没有护卫队，单单一个旅行商人，不怕遇见贝格勒佣兵团？”
“又不是那几个家族的商队，怎么可能不怕。”
“没有挂标识，不知道是哪里的商人……”
“除非他的马车中装的不是货物，而是几百个斗士。”
“这么小个马车，别说几百个，能装十几个就不错了。”
“哦，终于找到会说奇亚语的人了，快和这小子说说。”
“万一是冒险者呢。”
“也有可能，虽然大多数冒险者都在边界守关，内陆很难遇见他们，但也不是没可能。”
夜月幻的马车越过人群后，引起一阵不小的轰动，不过并没有人去劝告他。
隔天中午前，夜月幻两人抵达了分叉口。
一边是距离最短但却被佣兵团堵截的老路，一边是绕远路但安全的新路，即新的商业道路。这些道有些是自然形成，有些则是当地的当权者所开辟。有些地方会割除杂草让路面形成，更周到的地方会撒上石子再铺设木板，好让马车可以在路面高速往返。
当然，这样的道路并非免费提供使用，必须缴交高额的过路费才能通行。
岔路口有立着标示方向的木牌，道路分歧的地方似乎原本打算建盖些什么吧，地上堆放着一些任凭风吹雨打的木材。看来这地方原本应该是要被整顿成完善的道路，以便收取通行税，但现在却只有标识孤伶伶地立着。
道路分歧点在微陡的山丘上，从那个位置可以仔细眺望道路通往的方向，在那里吃午餐应该感觉不错吧。尽管冬天就快到来，那里的绿草却长得茂密，只要是牧羊人，就一定会抢着放牧羊只的辽阔草原在眼前铺开。
然而，草原上延伸的道路，却只有马车经过留下的车轮痕迹。因绿草遮盖而变得细窄的道路
往西边一路拉长。不用多说，路上当然不见旅人身影。
夜月幻驾着马车前进，徐徐轻风似乎吹来了动物的腥味。
——
“法拉姆银币。”
“不是。”
“伪马里奴是这个呗?”
“不是。”
“……”
赫萝看着摆在小小手掌上的好几种银币，陷入沉默。
因为赫萝吵着太无聊，所以夜月幻正在教她如何分辨货币的种类。尽管是贤狼赫萝，似乎也苦于难以分辨无论大小还是图案都很相似的货币。
“聪明和见多识广终究会有不同，等以后使用，你自然就会分清货币了。”
夜月幻这么一说似乎是更伤了赫萝的自尊，她仰头瞪着夜月幻，帽子底下的耳朵激动地挺起。
“再说一次!”
赫萝大声吆喝说道。
“崔尼银币、菲林银币、路德银币、伪马里奴银币、法拉姆银币、兰多巴尔秃头王银币、密兹弗格银币、伪密兹弗格银币、圣密兹弗格银币、密兹弗格圣诞祭银币……”
“……咱说汝啊。”
“恩?”
夜月幻的视线从指着赫萝手上的货币往上栘，他发现赫萝正用着像是气愤，又像是快哭出来的委屈表情注视着他。
“……汝在捉弄咱?”
夜月幻看着一向都喜欢占据主动的狼露出这种可爱的表情，不禁笑出声音来，越是“聪明”的萝莉，欺负起来就越让人愉悦。
就像当初他最喜欢欺负维多利加一样，欺负拥有“智慧之泉”的狼的后裔，然后看她萌萌的反差表现，将她抱在怀里蹂躏。
“……吼噜噜噜。”
看见赫萝露出尖牙发出低吼声，夜月幻急忙收敛笑容，保持着普通微笑而不是愉悦脸说道：
“余并不是那种通过为难他人获得愉悦的恶劣之人，这只是密兹弗格国发行了特别多的银币。”
“那就别笑。”
看见赫萝虽然生气，但仍然把视线拉回货币的模样，夜月幻还是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话说回来，怎么会有这么多种货币呐?这未免太复杂了。”
“因为国家建立和毁灭周期太短了。除此之外，地方上的当权者也会一味地发行新货币，再加上伪造的货币也不断出现，自然会堆积很多。”
“要都是动物皮革做的，咱就能一下子全都记住。”
赫萝哼着鼻子说道，最后叹了口气，她把手上所有的货币塞还给夜月幻说：
“哼，不记了，咱要睡午觉。”
夜月幻露出笑容，但赫萝没有理会他。当赫萝站起身子准备栘向货台时，夜月幻对着她的背影说：
“别睡过头了。”
“唔～烦死了。一般说来，动物不管是在睡觉还是醒着都差不了太多，只要周围有动静就能醒来，唯独人类睡觉时太没警觉性罢了。”
“听到睡觉会打呼的人这样说，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赫萝听了，露出不悦的表情说：
“咱才不会打呼。”
“是没有大声到在车外都能听见。”
赫萝的鼾声听来还算可爱，但没想到赫萝听了，眉头锁得更深了，看来赫萝在意的不是鼾声听来可不可爱。
“咱说咱不会打呼。”
“好的，打呼噜小声点。”
夜月幻笑着回答，赫萝坐回驾座贴近身子说：
“咱不会打呼。”
“知道了，是很小声。”
虽然赫萝一副这件事有失她的身分般的认真模样，但她那锐利的视线却让夜月幻感到心头一阵搔痒。
最后赫萝似乎无法再多反驳些什么，她心有不甘地嘟起嘴巴，别过脸不看夜月幻。
“有人来了。”
看见赫萝这样的举动，夜月幻一边轻声笑着，一边无意地喃喃说道。
尽管在在这一望无际的平原上，不见任何人影。
“知道了。”
尽管别过脸去，赫萝仍然回应了夜月幻的话。看见赫萝如此孩子气的表现，夜月幻一边轻声笑着，一边点点头说：“这次你可以小心了。”
赫萝露出不同于先前的表情，认真地把尾巴收回长袍底下。
“有羊的味道，咱讨厌的人类就在前方。”
如果说草原上有羊的味道，那表示前方的人类是牧羊人。看赫萝皱起鼻头说话的模样，不难知道她讨厌的牧羊人的程度之深。
牧羊人与狼是天生的宿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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