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s:傍晚还有一更,夜里更新地中海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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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
“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不能被抓住,我不能坐牢!”
“我没有失败!我只是运气不好,运气不好”
“我一定能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逃出去就是胜利!”
一个又一个念头不断地爆出来,支撑着这辆黑色普桑在公路上不断前行,而驾驶者,正是钱塘公安苦苦找寻的嫌疑人高洋。
1月日清晨借口离开钱塘后,当天中午抵达黄山境内后,高洋不敢多做停留,只匆匆忙忙吃过中饭便再度出省直扑景德镇,一日之间连穿三省。当夜他在景德镇补充油料并过夜。
出于可理解的原因,他不敢去找宾馆和招待所,只胡乱找了个偏僻地方窝在车里。夜间温度低下、车子内又局促不舒服,再加上整个人惶恐不安,所以高洋的睡眠高度紧张,几乎每隔半小时或一小时就会猛然苏醒一次。
他不止一次地拿起电话想要给超哥或小雪打过去,但每次到最后关头都放弃了。
没错,他原来的手机卡早就扔掉了,现在已换了新卡。
1月3日,他从景德镇出发,下鹰潭、过抚州、吉安后直扑赣州,中途故伎重演在吉安加油并吃饭。为掩人耳目,在逃亡过程中高洋一条高速公路或国道也不敢走,全部走的是省道或县道,虽然速度开不快,但胜在车流量上,更重要的是这些道路两侧没有封闭并有大量缺口,万一遇到问题,直接转向脱离即可。
这时代可没有导航软件或定位系统,高洋全部依靠了一本南方各省公路地图集汇编再加指示牌跌跌撞撞往前冲。
没错,曾是地区高考状元的高洋现在又拿出当年研究地理学问的劲头,在买到这本地图集后,他利用个夜晚在上面迅速勾勒了妥帖的逃亡路线,并且巧妙地避开了市区和重点县城,这两天行动除少量波折外,全部全部顺顺当当执行了下来。
下午时分他甚至还去一个集镇上给自己买了一点白酒,并悄然打探是否有通缉令谢天谢地,什么情况也没发生。
喝白酒一是为了麻痹自己已紧绷到极限的神经,能让自己睡个好觉;二来也是取暖,毕竟冬天野外的低温还是有些难受的。
实际上钱塘警方只在全省卡口,没有通报更多地方区区一个180万的经济犯而已,犯不着花这么大力气,倘若高洋是有人命案子在身的持械歹徒,那情况又不一样了。
4日,高洋从衡阳出发后抵达桂林,在桂林他犹豫了一下,不知道该何去何从。钱塘干警分析的不错,他逃亡有数条途径,桂林是关键歧路口:
往东南方走,可以入广东去广深,伺机越境进入港;
往正南走,可到钦州一线,伺机越境进入越;
往西南州,进入云南境内,伺机可越境入缅。
香港是高洋最想去的地方,因为他毕竟是知识分子出身,基本所有能力都集中在金融和投资上,不可能去卖苦力,所以香港最适合。但他也很清楚越境入港管控是非常严格的,稍不留神就会被抓出来,所以暂时放弃了。
第二条越境入越虽然宽松一些,但中越之间关系还不是完全正常,再加他对此也不熟悉,所以考虑一番后放弃了。
第三条入缅是目的地中最糟糕的,但却最为宽松,他不止一次地听说偷渡和穿越的情况,所以盘旋了一夜,最后打定主意去云南。
为掩人耳目,当天他还在桂林郊区外乘人不备取走了两块车牌,把本车上的车牌全部换掉,桂字头的汽车出现在云南相对来说就比较正常了,换下来的车牌也不敢随意抛弃万一被人捡到不就说明他在这里出现么?放在副驾驶室的地垫下。
1月5日他入云南;
1月6日准备穿越昆明。
昆明这地方其实他想避开,但云南省内交通网大部分都以昆明为核心放射而出,避无可避;而连接下属各县城的细小公路并不在他手里的那本分省公路集上,所以他只能沿着大路走。
好在最近几天一路平安无事,车辆状况也令人满意,高洋内心相对前几天而言比较放松。
1月7日他甚至还在中途找了小招待所停留,不但美美睡了一觉,还购置了衣服、理了发,完全改变了造型毕竟1月份云南天气不像北面那么冷,他想给自己一个全新的出路。
他已盘算好了,到了缅甸安稳下来后就乘船去香港,这同样也是缅甸人的外逃方式之一。
8日当天,他准备穿越昆明去西双版纳,然后先办法联系下当地蛇头看有没有机会。但就在穿越昆明郊区时,意外发生了:前面忽然搭起了路障,两边还有大量武警执勤,每一辆过往车辆和车上人员都在被仔细检查,甚至还有两条大狼狗在不断内外嗅查。
面对在这场面,高洋马上想起了缉毒,问题是他虽然与缉毒无关,但身份同样见不得光。他害怕起来了,双手抖得和筛糠一样,就算是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镇定也于事无补。
最后他一不做、二不休,悄悄往后倒退,准备退回去从旁边的岔路口绕出去。
他不退还好,一退就被在路中央执勤的民警看到了,高音喇叭当即响了起来:桂a,立即停车,靠边检查
高洋哪里敢停,直接加大油门夺路而逃。
这几乎等于不打自招,武警们认为逮到了大鱼,立即让应急分队出动警车和摩托前后包夹高洋的普桑在前面猛逃,他们在后面猛追。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时,红灯已明晃晃亮堂了起来,高速前进的普桑很难刹车,且心急如焚的高洋知道:只要自己停下来,马上就会被追上,所以心一横,直接就冲过去
“刺啦”
一声尖锐的啸叫过后,另外一个十字路口的集装车大卡车司机根本来不及反应,直接就冲在了这辆普桑上。
“轰”地一声,单薄瘦小的普桑前部直接被冲撞变形并翻着跟斗出去,更糟糕的是,高洋放在后备箱里的两桶汽油在一路上作为紧急备份并非被消耗,在剧烈碰撞、翻滚之后,发生了致命的泄露,落地后不久就与飞溅而来的火星碰个正着。
“哗”地一下燃起了熊熊烈火并发出了沉闷的爆炸声
后面追逐而来的警车立即扑上来灭火,火势很快得到了控制,但整辆车已差不多烧成了空壳,至于高洋被人,他在刚才的撞击过程中就已直接冲撞而死,随后发生的大火已完全与他无关。
1999年,33岁的高洋在亡命途中,走到了人生尽头
再过半个月就是春节,但他再也看不到这个喜庆的节日了,而他原来许诺给小雪的春节婚礼,也注定无法再实现了。
甚至高洋本人都不知道,他留给小雪的钱款乃至小雪肚子中的孩子,此刻也已烟消云散。
8日下午,警方联系上了那块桂a的车主,但对方表示自己好端端的,压根没去云南,不过车牌昨天前天夜里被偷了倒是真的,目前正在补办
这么一说就更让人重视起来,9日,经过清点残骸,警方发现了被烧得漆黑的两块原车牌,然后又找到了车架号和发动机号,经过数据比对,将消息发给了钱塘警方,不到半天,对方就回应这辆车和车牌都是他们这里通缉的人员,但上面的死者是不是高洋本人,还需要进行辨认后再确认,毕竟以现在的dna技术还无法完全实现直接比对。
30日下午,超哥在医院里探望小雪:经过他们的劝说,这位可怜的姑娘已略微恢复了一些神采,再加上这几天一直没有高洋的消息,她潜意识里认为高洋已成功逃出去了。
虽然恨她恨得入骨,但在小雪潜意识里,她也希望他能逃出去,不希望自己一直崇拜、景仰的高总变成灰头土脸的阶下囚。甚至在当初看到高洋埋下的38 万和信件时,她甚至隐隐约约还有另一种想法:他还是想着我的,只不过实在没办法和我开口,实在不行的话,大不了我把孩子养大他总有一天会回来的。
冷不防,超哥的电话响了,对面是一个沉闷的声音。
“李超同志,我是公安局高洋专案组的”对面沉默了一下,轻声道,“高洋可能找到了”
“找到了?他在哪?我去劝他出来自首”
“不用了,因为高洋可能可能已经死了。”
“死了?不可能,他不会自杀的如果他要自杀,他第一天就跳楼了。”
“不是自杀是交通事故”对方缓缓把事态讲述了一遍,“现在需要我们派人并随同他的家属去云南看看尸首到底是不是他,考虑他女朋友住院,是不是请你和我们跑一趟?或者,我们请他老家的亲属跑一趟?”
“我去!”超哥二话没说就答应下来,“暂时别通知他家里好么?他父母年纪已经大了,一贯视高洋为全村的骄傲,我怕打击太大,对他们”
对面叹息道:“好吧,先去看看再说,没准还不一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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