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目光微沉,看着他静默不言。
方二只得老实交待道:“就我捡回来的一个普通的可怜人,身有残疾,我叫他阿缺,他也没个归处,我这才把他放在你这里。”
“难怪我想回来看看的时候,你推三阻四的。”江郁抿了下唇。
方二忙摆摆手:“我们马上走,一定不给您添任何麻烦。”
江郁故意与他反道而行:“不了,就让他在这里吧。”
江郁走到那男人面前,目光落在他身上。
“脚是怎么回事”
阿缺披散着头发,目光空洞,张着嘴声音沙哑。
方二道:“是下半截没了,也不知道哪个杀千刀干的。”
江郁皱了下眉,看他坐在木板上,始终低垂着头,也不开口吱声,转头看了方二一眼:“他不会说话?”
方二讪讪地解释着:“前些日子生了重病,自己用的土方子治,病后好却伤了喉咙。”
江郁抬眼深深地看着他,忽而嘴角弯了弯:“如果我不是昨天才扣下你的钱,现在我是不是就得为你们没钱治病而负疚?”
明明有钱却没敢请大夫,方二既是照料了人,却不敢将这男人藏身在自己家中,只能躲在这个闹鬼的大院。
还真是奇怪了。
方二心底就打着那小算盘,抬着可怜兮兮又水雾蒙蒙的小眼睛看她:“您要是愿意”
她不愿意她不愿意
这男人娇嗔起来还真是出其不意攻其无备。
江郁甩了甩身上的鸡皮疙瘩。
紧忙把昨日拿他的东西还回去。
一开始就只为了跟他玩玩。
方二泣不成声,抱着失而复得的东西,好似是得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
江郁纳闷:“你有必要吗?”
方二握着她的手道:“小姐,您是个好人,我这辈子一定给您当牛做马。”
“我记住了。”江郁挣脱着甩了甩手,转头看着那男人。
他一直咳嗽着,很用力很用力,仿佛要将整个肺给咳出来。
江郁也咳嗽过,知道痛入骨髓的那种难受。
他不知道是怕,还是出于对陌生人的惧。
一直不敢看她,微微抬眼,在触碰到她的余光后又立马转开。
江郁留下一些东西后便走,只是因为感同身受的缘故。
方二待她真的离开庄子后,才连忙跑去检查她留下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止疼的,这是止血散,生肌膏,止咳露”
“会不会有毒啊?”
方二难以置信,扒拉着哑巴手上紧攥的丸药便想离开:“攥得那么紧干什么,给我看看她会不会趁机给你下毒。”
阿缺张着嘴,呜呜咽咽的似是在说什么。
“喉咙伤到就别说话。”
出了沅陵庄,江郁便循着来时的路折返回城。
午后的阳光倾洒,明明不曾下过雨,可黄土地折射出珠光般的莹彩。
田园里,嫩绿的穗也被映得金光灿灿,清风不断地吹拂,还带着淡淡的稻花香。
草地两边种着各色各类不知名的小花朵,尽管凌乱却平添几分情调。
若是知道天气这般好,应该把二姜也一道叫出来得了。
可想到自己来时遇到的风险。
方才还轻松愉悦的情绪立马又憋了下去。
这时的余光瞥见,小孩儿和他的宠物大鹅在道路上。
一鹅在前跑着,一人在后追着。
脖颈又长又粗,灰蒙蒙的毛发。
一块一块的黄泥水粘在毛发上,奔跑时又一坨坨地砸落在地。
怕是只混迹江湖不修边幅的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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