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郁执棋子落下，又占据了上风，环着手，语气意有所指：“爹啊，你说我琴棋书画，样样皆通，接下来，我要不要跟十一娘学习一下拳脚功夫啊？”
“晓得奋发图强了？”
江安允挑眉问起：“可也晚了，别人家的武功都是从小就刻苦训练，功底扎实，可你呢，你从小懒到大。”
江郁咳嗽了一声，手抵着唇角企图引起他的重视：“有一个词叫大器晚成。”
“老话也说，先天不足，后天失养。”
江郁抿了抿唇，虽然她说要练武是敷衍敷衍，但也不喜欢被父亲说自己真的很差啊！
这让自己想起以前还不断地被拿去跟别人家的孩子比较的日子。
不甘不愿地说道：“爹啊，十一娘怎么就那么厉害，为什么当初就心甘情愿要给我当武师呢？”
“看在你娘的面子上。”江安允沉吟了一瞬才说道。
江郁看了他一眼，旋即又垂下。
人死了，想把什么都推到她身上，真是容易，毕竟娘亲也不会忽然冒出来。
冒出来？这个想法真不错。
江郁双手在桌下合握在一起：“爹，你晚上做不做梦啊？”
江安允眉梢微拧，看着棋盘上白字已经落入一团僵局，急需一个破局之法。
对江郁的话并没多太留意，便道：“我怎么知道，有时做梦，有时不做。”
江郁心底打突。
自己怎么就从来没去过爹爹的梦？
江郁摆摆手，将最后一枚棋子落下，“胜负已定，以后你就别再说阿徐的坏话。”
江郁打着哈欠，极似慵懒的猫。
“我回去睡觉了，您也早点睡。”
江安允看着棋局，又仔仔细细地揣摩了许久，暗说自己过去的棋艺也是不输于人的，怎么就输给她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可等到能将自己失败的原因参透，把自己最后落下的白子改变位置，不落在一开始的位置上，而是再次换一步地方。
这样一来，江郁的围困就不攻自破，只是在他参懂这一点的时候，棋局已经结束。
此时夜深人静时分，对面没了敌手。
江安允吸取了教训，要回屋睡觉时，胥十一从外而来。
“看你行色匆匆的，怎么，有事？”拢着袖子，揣着手。
胥十一点头，压低声音道：“韩氏，已经有了……”
枉死城内。
江郁问起竹牍自己的困惑。
竹牍给他的解释很简单，很敷衍：“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做梦，而你也不能决定，要先进去那一个梦境里。”
“打个比喻，就像那些个梦，就好比送到你嘴边的食物。”
江郁眉梢微挑。
“你能选择吃东西的时间，但他们必须排队，你是主导者。”
江郁皱了下眉：“我若是主导者，那我完全可以拒绝不吃。”
竹牍道：“人吃五谷杂粮，不吃会死，梦貘以梦为食，不吃会不会死，但会奄奄一息，将死不死。”
江郁完败。
自己真是吃了个大亏，竟然两样都吃。
澹台哼笑了出声：“也有可能你以前吃过你爹的梦，但消化掉了，然而你忘了这一回事，而现在，又不是说想做梦就能做梦的。”
他指了指脑袋：“这个地方，是个神奇的地方。”
江郁瞅了他几眼。
几天不见，他闭关出来，就成了两三岁的模样，这样的生长速度还真是让人觉得后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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