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似乎又浮动起了梦境里的一面。
她每次想起当日刑场上的那段猝不及防的旧梦，整颗心就好像是漂浮在冰原上的浮冰，抓不到地，触碰下的都是渗寒的水，也浮不到尽头，这块浮冰会带着她掠尽前帆。
眼前似有黑影在浮动，将她困缚在狭窄的天地里。
“为什么接受他的东西而不是我的？”
他的东西，是谁的？有些记不太住了。
依稀记忆清晰的是他当时那眼浓郁到漆黑的眼瞳，带着压迫。
“我只想说你我是圣上亲赐的婚姻，是我的未婚妻，拿别人给的东西，要是传出去像什么话？”
他神色微变，语气忽然间变得有些轻浮，便连素日来惯来只会冷漠自持、清心寡欲的人今朝也会心浮气躁了，怕抓不住一些东西。
像他这样的人竟然会有这样的表情。
“江郁，江郁……”不停的有呼声在自己耳边炸开。
江郁漫不经心地抬抬头，揉了揉眼睛道，“又怎么了？”
“你可真行，这个时候了还能睡觉。”柳皎皎无可奈何摇摇头。
她这哪是睡觉啊，分明是陷入过去一场梦境的回忆中无法自拔。
她想去了解她拿了谁的东西，也想知道自己是如何反驳了他去。
可现下好了，一切都被柳皎皎给唤醒。
这下可要纠结于心了，自己若是被骂得劈头盖面还没有反驳，真的会心不安理不得。
她最怕的就是在他面前吃瘪。
那是万万不可发生的。
没面子。
“江郁，江郁。”
突兀的响动传来，是胥十一的声音。
胥十一忽然紧步上前，“你听没听说，赵煊，也就是赵家的二少爷，被人给打傻了。”
江郁噎了一口唾沫，“听你说，我就知道了。”
胥十一紧声，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腕，“那你知不知道，赵煊是被何人给打傻？”
江郁不自觉地闷声，“总不至于是我吧？”
胥十一捂紧了额头，“那怎么外头人都说是你？你是不是忘记了之前还有先例……”
江郁挣了挣她的手，撇撇嘴道，“怎么可能？是哪个王八蛋在外面给我招摇撞骗？”
这样说着，便背着手，往外走去，“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王八蛋的嘴巴不怕生疮发烂。”
门外窸窣吵闹的响动渐响，嚷得人耳朵都快要生出了茧。
“哟，江家这门开了。”
江郁把门一开，大大方方地走了出去。
“吵什么吵，当我家没人了吗？”
“出来了，出来了。”
有人对着她指指点点，“大少爷，就是她，就是她把二少爷给打成痴傻的。”
江郁：“”睁眼说瞎话！
赵大少爷背转过身，冷声“哦你就是那个江郁？”
江郁点点头。
哦，不过就是个中旬发福的老头，身上也只挂了个在翰林院的虚职。
明明比起他爹还小上一两岁，偏偏长得这般苍老。
还敢这样对她大呼小叫，真不知道爹爹很小气的。
幸好爹爹现在不在，要不然连自己也难逃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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