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长须不解的道:“你记这个干什么?”
姬雪依把名册拿了过来,然后道:“这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心血才印写回来的名册。”
“印写?这不是你记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名册沈慕如手中也有一份,而这名册上的人物,现在都在这姑苏城中。”
姬雪依的神情又变得认真了起来:“据说沈家的财富可以颠覆一个皇朝,而沈家的生意遍及五大皇朝,沈家要是出了什么变故,我不得不妨啊。”
“再加上这一本江湖高手的名册,所以我才不得不一直关注沈家的动向,甚至一路跟到姑苏;而且我有一种感觉,这名册上的这些人会是我的突破口。”
“而沈家的秘密,也离我们越来越近了。”
“那何不直接派人将这名册上的人抓来拷问,又何必多费这些周折?”翁长须不解的道。
姬千雪看着翁长须,一脸的嫌弃:“本郡主这么聪明怎么会有你这样笨的一个师父,打草惊蛇,蛇还会出来吗?”
翁长须丝毫不显尴尬的,笑呵呵的道:“这里就我们两个人,要是为师不显得笨一点,又怎么显得出徒儿的聪明呢。”
“那这么说师父很聪明喽?”
“那是自然,要不然怎么是你师父呢!”翁长须一脸的认真,看得姬雪依忍不住发笑。
“那师父告诉我,沈慕如现在在哪里?”
翁长须楞了楞,道:“沈慕如不是走了吗?”
“她会去哪呢?”姬雪依问答。
“她会去哪我怎么知道?”
姬雪依突然道:“她当然是哪也没去,她就在金家。”
翁长须不明白了:“可刚才你的人不是说沈慕如已经离开了?”
姬雪依的声音变得冷了几分:“我查看过他的文案,他在金家呆了近乎十年,每年都会传递两到三条有用的消息。”
“这不是很好吗?”
“很好?作为一名金家最底层的仆从,他是怎么做到每次都探听到这么有用的消息却不被人发现的?莫非金家的人都是傻子?”
“而且最重要的是……“
“什么?“
“天池二老的身份我从未告诉过他,他是怎么知道的?“
翁长须明白了:“他已经被金家收买了?”
姬长雪道:“不排除这种可能,也不排除他谎报讯息的可能,但不论怎样,这个人都不能用了。”
翁长须点了点头,然后道:“既然沈慕如还在金家,那我们接下来又要怎么做?”
“什么也不做,只需要等下去,我已经派人盯上了名单上的几位重要人物,只要沈慕如一找上他们,鱼儿就自然上钩了。”
“要是沈慕如不找他们呢?”
“那沈慕如就不会来姑苏了。”
翁长须赞同的点着头:“有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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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三天里,敖寒没有跨出府门半步,金家的人也再没有主动寻上门过。
当第四天第一缕暖人心窝的阳光映上枝头,整个姑苏城都沸腾了。
因为今日在姑苏城中将举行一场百年难得一遇的盛典。
府门打开,当敖寒一踏出府门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
敖寒并不意外。
金云流还是金云流,只是他的心境已经变了,他不恨任何人,能让他恨的人都已经死去。
所以他要好好的活着,更好的活着。
敖寒能帮他,所以在最后一天,他来了。
再次看到敖寒时,跟在敖寒身边的只有顾惊雪和宇文霸两人。
至于宇文霸也不似金云流之前所见过的宇文霸。
经过装扮,长发被束了起来,双眼蒙上一片金绸,赤身上体,身躯仍旧瘦弱,但隐隐有肌肉隆起,夹着让人发颤的力量。
对于金云流的出现,敖寒并不感到意外,这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
“敖堡主,马车已经备好了,我爷爷已经在府中恭候敖堡主多时。”
“带路吧。”
马车并不颠簸,一路无话,敖寒和金云流两人都显得很安静。
约过了小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下了。
顾惊雪将敖寒扶下,金云流则多半步在侧前领路。
金家的大门前,是高耸的两根石柱,柱前石狮肃穆,两旁金桂花开,其后长长的红毯铺满直至玉瓦琉璃的府门阶前。
从左至右各有数十名身装劲服的武士肃穆两旁,维持秩序,叫人不敢放肆。
此刻距离江左会盟正式开始还有半个时辰,虽然金家山门前已经挤满了人流,但是离会盟大比还有一段时间,因此这些人还不能入内。
敖寒则在金云流的带领下直接从正门进了金家,入眼的是金家布置好的演武场,就是一个军队也能轻松容下。
正中则是一座正方的十丈大擂台,都是用青石打磨后砌成,好不气派。
四周则作观礼之用。
穿过了擂台演武场,再走了小半段路才终于到了金家的会客厅。
金云流在大厅前驻步,回身道:“敖堡主,我爷爷以及各位前辈就在此处恭候,随我进去吧。”
敖寒点头。
抬腿就要跨入大厅,却听到金云流的声音又传了过来:“敖堡主之前所说的话的可还算数?”
“看来你已经想好要什么了。”敖寒道。
金云流顿了顿,低声道:“我想要敖堡主想给我的。”
敖寒笑了,抬腿之间已经跨入了厅中。
金云流紧随其后,也跟着敖寒走了进去。
宇文霸和顾惊雪则留在了厅外。
华丽的大厅顶端雕刻着一头飞扑的雄鹰,彰显着百年盟主世家的凛然威严。
不盛气凌人,却叫人见了心生三分畏惧。
但偏偏,从敖寒的眼中看不到一丝的波动,平静如水。
整个大厅中总共摆放了二十六张客椅,在敖寒进来之前就已经坐满了二十五个人。
这二十五个人敖寒都不认识,但能在这大厅中有一席之位的,在整个江湖中定然都拥有着超然的地位和身份。
其中有一人头顶显秃,须如长发,正是姬雪依的师父,翁长须。
见敖寒进来,翁长须不禁多打量了两眼这个让自己宝贝徒弟恨得牙痒痒的小少年。
暗道:“步履从容,神色无波,上者之风。”
步入正厅,不用金云流介绍,敖寒主动从裘衣中将手伸出,拱手道:“后生敖寒,见过金盟主。”
又看了看四周:“也见过各位前辈。”
除了个别人向敖寒报之一笑外,多数人只是不冷不淡的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对敖寒并不太承认。
毕竟能坐在这里的都不是普通人,大威堡虽然传承数百年,但不是谁当上了大威堡堡主都能让他们笑脸回迎的。
唯有金千赫起身,脸上堆满了笑容:“没想到敖堡主竟然如此年轻,真是前途不可限量;金某更是没想到我江左会盟竟然会引来敖堡主,真是令我江左蓬荜生辉。”
金千赫年过七十,但声如洪钟却一点也不显老态。
说话中气比寻常壮年还足。
敖寒笑道:“我也没想到我有机会能遇到这等盛事,又何尝不是敖寒的荣幸。”
“好,不卑不亢,谦逊有礼,真是后生可畏,后生可畏啊。”
“哈哈……请敖堡主入座。”
敖寒入座后,金千赫又对众人嘘寒了一番,都只是一些客套之言。
等时间差不多了才道:“时辰将至,请诸位一同移步去看看我江左的儿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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