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怎么黑的这么快啊?”
赢首走在大街上,看了看头顶的墨色天空,这才过去半个时辰不到,这天怎么就黑的这么快了!?
阿嚏
赢首直接打了个喷嚏,抱了抱肩膀,有点冷啊。
“将军府”
赢首看着眼前这座破旧的将军府,也不知道是哪个将军的?
算了,管他谁的,能让自己住一晚就很好了。
青砖白瓦大红木的将军府外,两座石狮子伫立着,赢首走入将军府,在院中转了一圈,记起方才那位老人家的话,选了一处偏屋,推门进入。
阿嚏!
大门刚刚推开,便落了赢首一头的灰尘,挥舞着手臂,将身上的灰尘拍落,抬头看了眼房梁:“身上这么多灰尘,唉,看来只能先洗衣服了。”
赢首摇头,放下自己的竹背篓,将上面的灰尘拍落,背篓分为两层,上层放着三四卷竹简,下层则放着自己的干粮跟衣物,从中将席子抽了出来。
“唉,好久没洗席子了,明天找地方去洗洗。”赢首喃喃自语着,擦拭了一番自己的席子,呼的一下甩起来,将席子铺在地上。
四周光芒越来越暗,赢首看向自己带来的灯笼,此刻里面的火越来越微弱,四周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哎呀!忘记加松油了,可不能灭啊!”
赢首手忙脚乱了起来,将背篓里的东西不断倒出来,找到自己的拿包松油,拿出两坨大拇指大小的灰色松油。
整个房间一下子陷入到了黑暗之中,只能透过窗户看到外面的月光,过了没一会,灯火再度亮了起来。
呼
赢首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没有熄灭,自己带的火石可早已经淋湿不能用了,将废弃的木桌挪到席子这边,坐在席子上,将背篓里的竹简放在桌子上。
“学富五车,方才为大用,即使落魄了,也不能放弃读书。”赢首喃喃自语着,将湿透的衣服脱下,换上干燥的衣物,披在身上,看着竹简。
这是他养成的习惯,不管到了哪里,总得先看看竹简,才能入睡,每日必行,毕竟到了咸阳,自己没点本事,靠着王族旁枝的身份,也很难混口饭吃。
西秦又不是很强大,养不了那么多废物,王族子弟多了,也只能自求多福,西秦国力不如临近的几个国家,十几年前与南楚的一战,西秦大败,元气大伤,现任国主,想方设法的想要西秦强大起来,发布招贤令,也正是因为如此,赢首才不远千里从巴国而来。
屋外大风依旧,但屋内,赢首看的入神,而将军府的主屋中,此刻却是不太平,一斗笠人用竹杖将两具干枯的尸体打倒下。
“死了都要作怪!”斗笠人喃喃一声,竹杖顶部的火焰分出一丝小火苗,将倒在地上的二十多具干枯的尸体点燃,滋滋的声音不断传出。
靠墙站着五个人,他们身躯僵硬,面无血色,犹如死人一般,斗笠人坐在地上,看了眼东边的偏房,那边隐约可见一丝火光渗透出来。
“真是不知死活,连这种地方都敢闯进来。”
斗笠人看着火光叹息一声,自顾自的吃起了鸡肉,靠墙的五人,有一人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看向靠墙的五个人,不屑的笑道:“想吃啊?等我把你送过去了,让阎王吃你哈。”
“臭小子,也算你跟老子有缘,今晚碰上了我,不然你就是我烧火的材料咯。”斗笠人喃喃自语道,笑着吃鸡腿,喝酒,好不快活。
这座小镇外,一道白色的人影缓缓走来,看着乌漆嘛黑的小镇,虽然亮着灯光,但却一个人没有,若不是自己的慧眼没看到什么奇怪的东西,恐怕都会以为是**了。
“这什么破地方,这么偏僻,要不是我吃饱了,现在就去将你给你吃了!”白奾恶狠狠的对着身后怒道!
远处,一道黑色的身影闪过离开,赫然是一只猿猴,但又有些不像,这只猿猴浑身黑毛,双臂修长,眼睛却是诡异的绿色,尖牙漏在外面,看着强壮无比。
准确的说,这种东西是妖也不是妖,动物死后的尸体变化而成的,叫魑魅魍魉才对。
听到白奾的怒火,这只精鬼快速跳开,它看不穿白奾的修为,但它的感觉依旧清晰,自己跟踪的家伙,若是发火,自己真的会死!
什么东西都是惜命的,不管是鬼还是别的东西。
“烦躁。”白奾嘟囔道,这一路走来,口食就全靠这些跟踪狂魔了,走入小镇里,能感觉到都有人,但此刻却被一种神奇的力量保护着,自己根本无法进入。
“看来这就是神道的力量了吧,日夜游神,还是有点用处的吗庇护万家灯火。”白奾试探了一番,保护的力量不是很强,自己随时可以突破,但这样也许会惊动这些力量的主人,日夜游神,或者说,阴司鬼差。
“呵呵,真是有趣。”
白奾笑了笑,有些人家根本就没有这些力量保护,在这妖魔显现的时代,人族也有人族的神,鬼知道呢,它的食谱里又没有人这个食物。
啊啊啊啊啊
耳边索饶着清淡缥缈的歌声,白奾捂着脑袋,蹙眉:“啊啊啊鬼叫什么!就你会叫?”
啊!啊!啊!
似乎随着白奾的怒吼,四周的歌声愈发明亮了起来,还夹杂着古筝的声音,由远及近,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奇异的花香。
“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东西在搞鬼!”白奾心中有些恼火,这些该死的花香的,飘然飞了起来,朝着歌声来源处而去。
将军府中
花香索饶,斗笠人拿起竹杖,看了眼靠墙的五人:“好好站着别乱走,不然被人抓住了,别怪我没救你们。”
说完腾空而起,朝着歌声来源处飞去。
一处水潭边,水潭上燃烧着十几处明火,其上正有一座凉亭,凉亭四周挂满了纱帐,里面灯火通明,隐隐约约可见其中有人在弹奏。
“这歌声不错,琴声差了点。”白奾落地,站在岸上看着凉亭,出口吐槽道。
旁边的落下来一道人影,戴着斗笠,长的那叫一个穷凶极恶,看着凉亭冷笑道:“半夜三更在这抚琴做歌,真会享受。”
嗖
凉亭中飞出一物,落在了白奾跟斗笠人的中间,一具干枯的尸体!
“精气全无,原来是个色鬼啊。”白奾看着这干瘦的尸体,浑身肌肤跟枯树皮一样,又丑又难看。
“二位朋友,我杀的,都是咎由自取,该死的人,二位乃是高人,应该不会对小女子出手的吧?”
凉亭中传来一道幽怨婉转的声音,白纱帐自行打开,身着白裙抱着古筝的清冷女子,含羞看着湖岸边的白奾跟斗笠人说道。
“杀错一个人,你就等着魂飞魄散吧!”斗笠人握着竹杖,看着凉亭中的清冷女子不客气的说道,虽然如此,但他依旧没有要出手的意思。
“穿着一身白衣,我感觉我比你更像鬼啊!”
白奾看了看自己,又看了看凉亭中的清冷女鬼,有些惭愧地说道,衣着比不上女鬼啊。
“小女子不及姐姐貌美,小女子本就是鬼呀。”清冷女鬼略显幽怨的婉转声音看着白奾说道。
“别没事大半夜鬼叫!还有,这花香我很讨厌,以后你也用点别的,再敢让我闻到花香,当心我宰了!”白奾看着清冷女鬼怒道,这花香什么的,实在是太讨厌了!
砰
凉亭四周的水面忽然炸起来,足足七八道水浪被炸起,凉亭震撼了一下,清冷女鬼惊呼一声抱住柱子,幽怨的看着白奾。
“道友看着年纪轻轻,修为却是不弱,在下黑龙寨赶尸人杨康,见过道友。”戴着斗笠,长得穷凶极恶的杨康惊讶了一下,看着白奾打着招呼道。
“姐姐你吓坏奴家了。”清冷女鬼手捂在胸口,含羞脉脉的看着白奾说道。
“烦死了,给我把花香弄掉!”白奾怒火中烧,黑刀握在小手上,刀芒冷意勃发,掀起煞气直接朝着清冷女鬼冲去。
呼
清冷女鬼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抱着古筝看着白奾:“姐姐莫要动怒,奴家收了便是。”
索饶着鼻头的那股讨厌的花香终于没了,白奾冷哼一声,看着杨康:“蜀山,白奾,见过道友,你是苗寨的人?”
“白道友倒是直率,可惜这女鬼背后的靠山,没什么业力,不然我也早就宰了她,炼成我的情蛊了。”杨康摸着自己的胡子笑道,看着清冷女鬼打趣道。
“原来如此,那我就在这住一段时间,正好我对苗寨的一些情况还是比较好奇的。”白奾看着杨康说道,此番它要去地方,还真的就在苗疆。
清冷女鬼看着白奾跟杨康都没有搭理她的意思,坐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抚琴。
白奾跟杨康认识了一下,一同返回将军府,白奾蹙眉,看着将军府:“这地方怕是不太吉利,阴气重的有点过分。”
“一些鬼怪罢了,不出来贫道也懒得去找他们,敢出来,必定叫他们无处可藏。”杨康摸着胡须笑道。
“倒也是。”白奾点点头。
“哦,原来道友是蜀山的啊,说起来,蜀山跟我苗疆,倒也有几分渊源。”
“此话怎讲?”
火堆旁,白奾坐在一侧,杨康坐在一侧交谈了起来,听闻杨康说蜀山跟苗疆有些渊源,不禁有些好奇了起来。
“蜀山本是悬浮在我苗疆天空中的神山,从古以来便是苗疆圣山之一,不过几十年前被蜀山至圣关尹子拿去做了道场,倒也算是有几分相似。”
杨康握着鸡腿吃着说道,还喝上一口小酒,可谓是风光无比。
“原来如此。”白奾笑着点了点头,原来关尹子是直接拿人家的神山的啊,还说什么神界的,当时好像还没有神界才对,天空中只有各路仙神独自开辟的道场,这座神山,怕也是如此吧。
“听闻苗疆有一个传说,好像是关于一对玉佩,还有女娲后人,不知这传说是真的还是假的?”
白奾想起一件事情,当年那头老黄牛好像无意中提过苗疆吧?趁着这次去苗疆,看看能不能遇到女娲后人跟那个什么玉佩?
“也没什么,不过是传说而已,女娲后人,这个都不知道多少年没出现了,至于玉佩,说的是人面玉佩,倒是一对异宝,可惜,也没踪迹了。”
杨康将自己的烧鸡分为两半,白奾问的也不是什么秘密,苗疆人尽皆知,说说倒也无妨,难得有人跟自己唠嗑。
“这几个是?”白奾没再继续人面玉佩的话题,也没接杨康递过来的鸡肉,而是看着靠墙站立的五具尸体略微蹙眉,它没看错的话,这几具尸体,都是有一定修为在身的,不是普通的尸体,而是一种精怪。
“是僵尸,中间那具,是我故乡的一具尸王,如今赶来半步多,送入轮回。”杨康也不尴尬,正好自己可以吃整只的,看了眼中间的尸体说道,同道中人,而且来自蜀山,有些东西,隐瞒不了的。
“道友还得自重才行,毕竟此行,实在是有损功德。”白奾看了一会,尸王被镇压住了,翻不起风浪,也就释然了,看着杨康说道。
赶尸人,反正也不是什么正经的术士,三教九流的,属于旁门,它看不上,但也不鄙视,只是好心提醒而已,毕竟这玩意接触久了,对自身的修行也有影响。
“南荒山穷水恶,与妖魔打交道,我苗疆术士,求的都是攻击力,而不是永生,这一点,跟你们中原有很大的差别。”
“倒是道友没有那些名门的傲气,倒是让贫道有些意外了。”杨康很健谈,或许是赶尸人这门行业,比较不待人接见吧,比较谁愿意跟一个整天跟尸体打交道的人长期接触不是
“各有各的道,天色不早了,告辞,道友也早些休息。”白奾起身说道,什么正道旁门,管他什么事,大家既然坐下来好好聊天,那就好好聊天好了。
“不送。”
看着白奾离开,杨康松了口气,起身关门,转身看着靠墙的尸体,笑道:“如果刚刚动手,你怕是早就死了,毕竟是蜀山的,能不招惹还是不要招惹的好,免得引来麻烦。”
白奾找到一处偏房,施展一番法术,将屋子清理了一下,在门口施展出一个攻击禁制,便坐在大厅中央,半眯着眼睛,身旁冒起一股水雾,缓缓吐纳。
赶路不能用法术,又没说在一个地方范围内不能用,白奾对此心里明白,反正接下来一段时间是打算待在这个鬼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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