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赏完毕,华清帝见众臣再无要事禀告,便命令散朝。
而贾宝玉也随着人流走出大殿,出门口便看见贾政和王子腾迎面走来。
“宝玉,今个你可是在朝堂上大出风头,短短几句话便驳的礼部尚书哑口无言,我真是服你了。”王子腾说着,还伸出了大拇指。
而贾政则是有些担忧道:“宝玉他也太过莽撞了,李大人毕竟也是礼部尚书,今日大大落了他的面子,怕是以后会针对宝玉啊。”
王子腾拜拜手道:“宝玉又不会去礼部任职,怕什么?”
贾宝玉也道:“父亲莫要担心,我想他能做到礼部尚书,不至于气量如此狭小吧。”
听此,贾政心中稍稍好点。
三人正准备转身出宫,远远听到后面有人叫道:“贾伯爷留步。”
转过身,正见一个太监装束的人急急跑来,等走近,贾宝玉才认出正是皇帝身边的贴身大太监魏忠。
“公公不知你可是在叫我?”贾宝玉笑道。
魏忠气喘呼呼的回道:“正是,皇上在书房召见,请您快些过去吧。”
“不知所谓何事?”王子腾问道。
魏忠道:“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想来定然也不会是坏事,陛下对贾伯爷平日里可多有称赞。”
“咱们快些去吧。”
王子腾与贾政也对贾宝玉说道:“宝玉,你还是快去吧,别让皇上久等了,我们这就回家准备宴席,咱们好好庆祝一番。”
贾宝玉点点头跟在魏忠后面朝前走去。
经过几座大殿,转过几个廊坊,只见魏忠指了指前面的一个屋子道:“就是这,您稍等片刻,我去跟陛下通报一声。”
说完独自进到房间中,片刻,便又返回道:“伯爷,咱们进去吧。”
到了屋中,入眼便见华清帝正端坐在椅子上。
待贾宝玉进来后,摆摆手,魏忠便出去,并将门也带上。
“微臣参见陛下。”贾宝玉行礼说道。
“起来吧,你莫要如此拘谨,就还当做那日咱们在酒楼闲谈时的样子。”华清帝笑道。
贾宝玉本来还确实有些拘谨,听华清帝如此说,也没多想,浑身一松说道:“不知陛下召唤微臣前来所谓何事?”
华清帝见贾宝玉果然放松下来,心中啧啧称奇,道:“你还记得那日你说的士绅一体收税之法吗?”
贾宝玉点点头。
只听华清帝接着说道:“自那日之后,我便回来仔细思索,你说的那个温水煮青蛙之法甚好,不过前些时日我让人提出此法,遭到了满朝大臣的反对,说什么祖宗之法不可废等等之类的话,今个找你来便是想看看那你有好的方法推行此政没有?”
“陛下,他们反对也很正常,毕竟读取功名不易,这些特权自古以来便是人的,您这将他们一体化,他们如何肯接受?”贾宝玉说道。
“你小子就别说风凉话了,既然此事是你提出来的你就要把此事给我解决了。”华清帝霸气瞪了贾宝玉一眼说道。
贾宝玉何曾见过华清帝耍无赖的时候?听了这话顿时满心苦涩,这华清帝可真不厚道,自己若是早知道也不说此法了。
此事要办成必然要得罪许多勋贵、大臣,而这些人又有哪个是省油的灯?从他们头上拔毛却是很难。清朝时此法被雍正帝推行,不知道杀了多少个人头才堪堪实施,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雍正帝被当时的文人写的无恶不赦,导致在史书上臭名昭著,连有名的康乾盛世都不提及他。
心中苦笑一声说道:“陛下连您都没有好的办法,臣怎么可能会有?无非就是强势镇压,以杀开路。”
“唉。”华清帝长叹一口气道:“难道真的只有这个办法吗?”
贾宝玉道:“陛下是想青史留名还是要造福百姓?”
“此话怎讲?”
“若是要造福百姓,就需要强硬的推行此法,这样微臣敢保证不出十年百姓富足,国库充盈。”
“但若是要青史留名却不能过分得罪士族,他们绵延千年而不败,您这政策若要推行,势必会得罪全天下的人,那么未来在史书上一定会被骂。因此如何抉择却还需要陛下的裁断。”
华清帝默然,无论哪个有作为的皇帝都希望治下百姓安居乐业,万民称赞,又想青史留名。
“小子若是你,你会如何选择呢?”华清帝道。
“我?微臣不敢僭越。”贾宝玉忙道。
“你个小滑头,快些回答,不然我可命人打你的屁股了。”说着便要朝外间喊人。
贾宝玉急忙道:“好,陛下我说,我说。”
“若是我便选择改革。”
“怎么说?”
“天下坐的稳不稳是靠无数的百姓,却不是靠那些手持毛笔的士族,唐太宗说过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若是天下百姓都爱戴陛下,那么即使有个别心怀否侧之人也不足为虑。”
“反之,若是百姓负担愈重,那么陛下的皇位才真的是不稳呢。据我所知,大华立国百年,绝大多的良田沃土皆是被豪族士族掌握,长期以往,可以想象百姓手中的土地会越来越少,到最终会是什么结果?想必皇上您应该是最清楚。”贾宝玉说道。
华清帝陷入了沉思,好一会儿才满脸坚毅道:“你说的很对,朕也知道土地兼并厉害,因此当时也想过如何解决此事,但一直下不了决心,今个听你这般说,看来朕是注定要遗臭万年了。”
说完苦笑一声。
“陛下,是非功过皆有后人评说,时下虽说可能会产生一些不好的言论,但微臣相信,后人自会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而天下万民必然会日日歌颂陛下。”贾宝玉道。
“真的会吗?”华清帝自语道。
好一会儿,华清帝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此时容朕好好思索一番,你在兵马司也要好好干,朕不会亏待你的。”
“微臣遵命。”说完,贾宝玉便转身缓缓的推出书房。
其实说实话,贾宝玉还是很佩服华清帝的,刚才他已经说得如此明显,后果也很严重,但华清帝依然选择进行改革,不得不说他真的是一个好皇帝。
看了御书房一眼,贾宝玉转身大踏步朝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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