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以诚要将那可悲的三角恋扼杀在萌芽之中。
不,应该是连种子都不会有。
刘晋元将新拜的师父请进了自己的帐篷。
他沉稳的面容,带着几分对新鲜事物的憧憬。
“师父,徒儿要从何开始学起?”
任以诚悠悠道:“不急,先简单的给你介绍一下,咱们门中人丁不旺。
为师这一辈还有个师妹,不过她比较忙,神龙见首不见尾,轻易不会露面。
除此之外,一年前为师曾收过一名弟子,是你的大师姐,名叫赵灵儿,他日有机会你们自然会碰面。”
“徒儿明白。”
“好!言归正传,武学之道分作内功和外功,内功方面为师已有打算,稍后便传授于你。
而外功又分作拳脚与兵刃,本着全面发展的原则,这些你都是要学的。
拳脚和要传授你的内功是一套,暂且不提。
兵刃方面,本门于刀、枪、剑、戟、棍,皆有所涉猎。
不过,依为师之见,你的身形略显单薄,枪、棍、戟这等大开大阖的重兵器与你资质不符,便不必考虑了,就从刀、剑中选一样来练吧。”
“师父,请恕徒儿愚昧,幼时曾见舅父教导表妹,言道习武当从基本功开始练起。
记得那时,表妹年芳八岁,还因为不想扎马步而大哭了一场。”
“基本功虽然重要,但也是最简单的,无论什么时候练都不迟,日后你慢慢补回来就是了。”
“徒儿受教了。”
“为师会得刀法剑术不在少数,刀法中有霸刀、阿鼻道三刀、魔刀、纵横刀、无二刀诀、邪王十劫。
剑术则有天邪快剑、天命剑道、古岳剑法、诗仙剑序、圣灵剑法、万剑归宗、飘渺绝剑等等。
你大师姐学得是剑法,所以为师建议你学刀法。
刀乃百兵之霸,男子汉大丈夫的首选,如此可以让你的气质,看起来硬朗一些。”
刘晋元闻言,不由面露犹疑之色。
这些刀法的名字,听起来都似乎不太正派。
他顿了顿,道:“古人云,君子当佩剑而行,师父,弟子还是比较想学剑。”
任以诚沉声一叹:“偏见!这都是世俗对刀的偏见,如何用刀的便不是君子所为了?”
“这……”刘晋元显得有些窘迫,旋即咬了咬牙,开口道:“实不相瞒,其实是徒儿另有心思。”
“哦~说来听听。”
“徒儿适才提到的舅父,乃是南武林盟主,家传剑法名震江湖,表妹已深得舅父真传。
徒儿之所以想学剑,是想……是想这样日后就能和表妹多些共同的话题,以便交流。”
“啧啧……没想到我徒儿一副忠厚正直的老实模样,心里竟也存着这么多花花肠子。”
“让师父见笑了。”
“玩笑话而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光明正大的事情,没有什么好笑的,也罢,既然关乎我徒儿的终身大事,为师自当如你所愿。”
“多谢师父成全。”
任以诚沉吟道:“你是读书人,那为师便传你诗仙剑序,也算是相得益彰。”
“徒儿定当勤修苦练,不负师父教导之恩。”刘晋元掷地有声,心中倍感欣喜。
这剑法的名字,闻之便觉比那些刀法的要高雅甚多。
任以诚继续道:“不管是习武之人还是修行之人,内功都是重中之重,一身根基所在。
为师要传你的内功,名曰三分归元气,此功一旦修成,无论的克敌还是疗伤皆有奇效。
其中更包涵天霜拳、排云掌、风神腿三套绝学,可以弥补你在剑法之外拳脚功夫的不足。”
夜色渐深。
帐篷中的烛火,却始终不曾熄灭。
外面护卫的士兵,无不为之感叹。
堂堂新科状元郎,莫名其妙的就拜了一个师父,准备习武。
这事情说出去,怕是要被当作是天方夜谭,太过荒诞。
刘晋元此行前往的目的地,是苏州林家堡。
只是从这天夜里之后开始,队伍的行进速度开始大幅度减缓。
并且,路线也逐渐偏离了官道,转而钻进了山林之中。
士兵们暗自叫苦,但也是敢怒不敢言。
这是状元爷师父的命令,他们哪有胆量反对。
制定好了具体的规划,任以诚便开始传授刘晋元内功心法。
以他现在的本事,想要在短时间内造就出一名武林高手,实在是易如反掌。
刘晋元状元之才,资质悟性方面的优秀无需多言。
在任以诚的指点下,很快便练出了天霜劲、虚云劲与神风劲三种真气。
而后,又在任以诚的帮助下,成功做到了三元归一。
真气在微弱之时融合起来,相对要容易许多。
接下来,则是熟悉的打通窍穴环节。
当年,任以诚自觉是受了七杀郎君的恩惠,方能有如今的成就。
所以,他就立志要将《七杀神功》发扬光大,时至今日,对于这件事他从来不曾有过半分懈怠。
招式易练,内功难修。
现在过程颠倒了过来。
刘晋元有了一身雄厚的真气,再习练拳脚兵刃,正是手到擒来。
半月后。
苏州城外百里。
深夜。
眉月如钩。
深山中有座破败的山神庙。
残垣断壁中,神像残缺不全,香炉歪倒在地。
任以诚师徒一行人,因为天色已晚,便在这庙中落了脚。
士兵们清理了大殿。
在香炉前点燃起火堆,面架着烤鸡和干粮。
山林之中,最是不缺这些野味。
任以诚殿中大柱悬绳为床,躺在面,手里拎着个酒葫芦,时不时的饮一口风月无边。
刘晋元盘膝坐在火堆不远处,双目紧闭,正在运气行功,打磨自身的内力。
他功力已深,但毕竟得来的太过容易,需得时时巩固,方能真正运用自如。
经过这些日子的历练,这位状元郎的气质已然大有变化。
原本温和的神色变得坚毅,挺拔的身板韧如松柏,其中更有锋芒暗藏,如同一柄正在进行磨砺的宝剑。
不多时。
烤鸡香味四溢,熟了。
任以诚叫醒了刘晋元。
练功要勤,但也得劳逸结合,张弛有度,否则过犹不及。
吃过晚饭后。
士兵们跟着攀山越岭,身体早都乏了,刘晋元让他们早早休息了。
眼下已无需让他们来保障安全。
夜渐深了。
天突然聚起了乌云,将本就不甚明亮的月光遮住。
从山神庙的大门往外看去,四周被包围在了一片漆黑之中。
大殿里。
师徒俩正自闲聊。
“徒弟呀,为师这里有件难题,苦思良久不得其法,你可愿帮为师分担一下?”
“师父尽管吩咐便是。”
忽然间。
“呼”的一声。
无端起了一阵风从门外吹来,令火光一阵飘忽。
跟着,外边传来了脚步声。
就见庙门口那茫茫夜色之中,走出一名烟视媚行,身穿素色碎花衣裙的美妇人,袅袅娜娜的步入了殿中。
只是这妇人美则美矣,却给人一种艳俗的妩媚感,看着不似良家妇女,反倒像是那些倚门卖笑的风尘女子。
进门后,她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赧然道:“夜深了,山路难行,两位好心的公子,可否让小妇人在这庙中歇息一晚?”
任以诚没理她,翻手间,右掌中多出了一柄形式奇古的长剑,抛给了刘晋元。
“这是天蛟剑,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用你近日所学,杀了这只狐妖。”
刘晋元接剑在手,没有丝毫犹豫,铿然一声,拔剑出鞘。
三更半夜,深山老林,这女人莫名奇妙的现身。
不用任以诚提醒,他也知道其中必然大有蹊跷。
天蛟剑出鞘瞬间,其中蕴含的龙脉之力随之扩散开来。
嗷~
美妇人厉吼一声,随即就变成了狐形人身的模样。
熟睡的士兵被惊醒,看着眼前的妖怪顿感毛骨悚然,滚地葫芦似的四散开来。
嗖!
狐妖心知遇到了高人,不敢再多留,二话不说,返身便逃。
然而,它刚跑出庙门,就觉身后一股狂风卷至。
人影闪动。
借着殿中的火光,狐妖赫然见到那持剑的公子,已经挡住了它的去路。
长剑铮鸣。
刘晋元出手了。
风神腿的身法,他已经得了其中三味,速度奇快无比。
在这个世界,动物虽然能修炼成精,但修行之路远比人类要困难许多。
几百千年的修行,抵不过人族数十载,甚至数载光阴。
这狐妖与虎妖同样,还没有彻底修成人形。
比起老虎来,狐狸更不具备本体那天生而来的神力。
加之,妖气受天蛟剑龙脉正气克制。
唰唰唰!
剑光连闪,映照出似月光般皎洁的凛冽寒芒。
刘晋元挥剑步步紧逼。
狐妖难抵锋芒,节节败退,闪躲之间身不断有血花溅落,毛发翻飞。
“飞剑决浮云。”
嗤!
头颅飞起。
伴随一声惨叫,狐妖已被刘晋元斩于剑下。
天的乌云散了。
明月清辉再度洒落而下。
地多出了一只尸首分离的大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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