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敏行知道,这是郁大哥在救皮官差的性命。如果不这样做,官府定要拿皮官差问罪。
郁茂同显示了他不凡的武功,那两刀劈得极快,而一掌击昏皮官差,力道用得又恰到好处,既让皮官差昏厥,又不致使他以后留下暗疾。
五人来到门外,那里早已预备了一辆马车,有一黑衣人打扮的车夫立在车旁,见到郁茂同出来,他很恭谨地向郁茂同行礼,待得五人坐定,那车便轻快地奔跑起来。
出镇二三里有一片竹林,车行到那里停住了。
四住黑衣人一齐下车,他们跪伏于地,口中叫道:“属下参见盟主。”
郁茂同跳下车,对他们说道:“非常之时,不必多礼。都起来吧。”
四人站起身来,围着郁茂同嘘寒问暖。
上官敏行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在上车之时,上官敏行已知那四人是郁茂同的手下,对他执弟子礼。但上官敏行却想不到郁茂同是一个什么盟主,看那四名黑衣人的礼节,便知这盟的规矩极严。
见上官敏行一脸吃惊的表情,郁茂同向上官敏行走来,道:“敏行老弟,我在金银盟任盟主,倒是忘了和老弟说。”
上官敏行感觉到郁茂同有些来头,但没想到他是盟主。那些金银盟的属下对他的唯命是从和尊敬,让上官敏行感到这个盟主非同一般,甚至像……等级森严的官老爷。今日在县衙的厅堂,那些官差对县丞老爷的态度就是这个样子。
这时,一个年岁较大的黑衣人把郁茂同拉到一边,附在他的耳边说了几句什么。郁茂同的脸色凝重起来。他想了一想,叫那几个人过去,似乎向他们讨要什么,那些人面露为难的表情。
上官敏行为自己的际遇感到庆幸。如果在牢里不是遇到郁茂同,如果不是喂他水喝,为他洗澡降温,自己能不能从牢里出来都无从知晓。就像那黄胡须官差说的,流放到外地去做苦役也未可知。如果自己被流放到外地两三年,那自己为父母报仇的事情就无从谈起。
正当上官敏行在那胡思乱想,郁茂同走了过来,他的手中拿了一些散碎银子,有些不好意思地对上官敏行道:“敏行老弟,我有急务在身,要和贤弟在这里分手。因为他们前来救我需轻身上阵,因此身上都不曾带有银两,这里有一点散碎的银子,请贤弟不要嫌弃收下。”
上官敏行略微推辞了一下,就接过了银子。上官敏行知道,如果没有银子,上路定将难上加难,因此他谢了郁大哥,把那散碎银两收入怀中。
郁茂同笑了一笑,道:“把我当成亲大哥,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他接着说道,“本来想解下马来送给贤弟,但我们的事情太过紧急,必须快些赶到那里。以后吧,大哥定会送你两匹好马,这事情大哥会记在心里。”
郁茂同把上官敏行拉到身边,和他拥了一拥,然后把一件金貂巾放入上官敏行的手中。郁茂同道:“我在牢里说过,定要赔贤弟一方好的巾帽。这是一件金貂巾,希望贤弟好好收存。你记住,就是没饭吃了,也不要把它卖掉,可记住了?”
上官敏行看了看那金貂巾,只见那巾的前部,有一块独特的饰花,是用黄金打造而成。正像郁茂同所说,卖掉可换些银子。上官敏行心道,郁大哥送我的礼物,我怎么可能用来换银子呢。于是上官敏行郑重地点了点头。
郁茂同转身飞跑上车,那部马车立刻飞奔起来,转眼间就奔出竹林不见了。
上官敏行看了看手中的金貂巾,又摸了摸了怀中的散碎银子,才清楚这一切并不是梦。
上官敏行把金貂巾小心地揣入怀里,仍是戴着自己原来的武士巾。虽然那武士巾已被上官敏行揉搓得不成样子,但却没有坏,上官敏行不想把它扔掉。金貂巾是郁大哥送的礼物,上官敏行一时舍不得戴在头上。
出了竹林,面前的道路出现了岔路。上官敏行辨认了一下方向,选择了向东的道路。
上官敏行只想离身后的那座镇子越远越好。
在路上行了十余日,上官敏行身上的散碎银子彻底花完了。这些天,上官敏行只把那些银子用在吃饭上,他知道即便是这样,这点银子也不可能支持很久。
这一天,上官敏行走了一天,日头已经偏西了,前面出现了一个较大的村落。上官敏行伏在路旁的溪水边喝了个饱,坐在路边歇息。
上官敏行在行路的时候一直注意路旁的菜地,看是否有可食用的瓜果,但让上官敏行失望。路旁的田里,有稻,有谷,但却没有见到种有瓜果的田地。上官敏行心道,定是乡民认定道旁的瓜果易被路人偷食,因此不会选择种植在这里吧?
进了村落,村头便有一家饭庄。上官敏行脸皮薄,他没有行乞的经验,因此他胀红了脸,也没有勇气向店家行乞。想到以前倒是有行乞之人等待用餐的客人所剩的饭食,看看饭庄之内,倒是有五六位食客在那里用餐,于是上官敏行便在饭庄的外面等候,他想等那客人走后,去拣拾客人剩下的饭底菜底。
其实,要进去拣客人的饭食也是需要勇气的,上官敏行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有这样的勇气。
忽然,上官敏行看到了一个小叫花在饭庄的门口的探头探脑,他想起前不久与易慎之的相遇。那小叫花看到了上官敏行,上官敏行向他友好地笑了一笑,算是打招呼。没想到那小叫花丝毫没有笑脸,他恨恨地瞪了上官敏行一眼。
正在上官敏行诧异间,又有五个小叫花聚了过来,见到上官敏行站在那里,他们一起对上官敏行怒目而向,有一个小叫花甚至对他挥了挥拳头。
上官敏行看了看自己,知道自己身上的脏污已经和那些小叫花一模一样。小叫花们是怕自己抢了他们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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