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光曜提高音量喝道:“要我冷静!要是我们晚来一步,后果就不堪设想了!你可叫他冷静冷静?”
秦仲行急忙辩解道:“若是我当时知道这事,一定会阻止他的,高兄弟,所幸祸事尚未发生,看在大家都在一起同甘共苦这么久的份上,你就放他一马,再说他这个样子也做不出什么坏事来了,兄弟求你了。”
高光曜是愤怒,碰到这样的事自是不管不顾,敢作敢为。方唐却是心中一动,心想自己七人自是团结一心,可另外三人就说不好了,弄不好今日之事换个人重演,也不是没有可能,不如趁机敲打一下。想到这里,方唐忽然出声道:“你们三个人一伙的,你只管你的人伤不得,我们这些就命如草芥了吗?”
秦仲行闻言心中一跳,正要出声辩解,高光曜却举着刀子指着他道:“好,还是我打得不应该了,今日不妨把话说明白了,你们是不是将这事密谋好久了?”说罢转过身来将刀子指向周闵。
周闵一见这情形,吓得脸色瞬间惨白,双手一阵乱摇,结结巴巴地道:“没……没有……不,不关我的事。”
高光曜狠声道:“到底是没有还是不关你的事?”
周闵更结巴了:“没……没......没有,我……我不……知道。”
秦仲行见周闵胆小如斯,只怕这误会会越闹越深,当即打断道:“高兄弟,姜兄弟,方兄弟,我敢指天发誓,这件事是胡一城一个人所为,我们绝对没有什么预谋,也绝对不是要护着胡一城,他是做错事了,我只是希望能给他个活命的机会,这罪不至死啊!”
高光曜逼问道:“你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秦仲行伸出两根手指指天,大声道:“如有半句假话,叫我秦仲行天打雷劈!”这一句话说来没有半点犹豫,可谓斩钉截铁。
未料话音刚落,忽然“轰”地一声雷鸣,非常突兀地在众人头顶上当空炸响,一下子将众人给震得懵了,尤其是那秦仲行,举着一只手,整个人都僵住了,鼓着眼珠子一动不动。所谓晴天霹雳,平地起焦雷,不外如是。
半晌,众人才缓过神来,方唐朝天上看了一眼,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天空中已是阴云密布,远处有闪电隐现,雷声隐隐,山林里风起,越刮越大。
方唐瞥了秦仲行一眼,淡淡地道:“变天了,要下雨了,还是上山躲躲吧。”
众人一看天上,已经越来越黑了,刚才大家心神激荡,全然没注意到周围景色,加之从未有过这般景象,也未料到。
一声呼喊,陶丽拥着曼青,众人也顾不得秦仲行三人,朝山上进发,那周闵退在一旁,不敢与高光曜等人走在一起,却被秦仲行叫住了,两人连抬带背,好不容易才将胡一城弄上了山。
在那水潭边不远处,早就被掘了七八个山洞,几个当作众人的起居地,还有几个关着捉到的动物如山羊之类。
由于几乎从未有过雨水降落,众人平时收捡的柴火都是随意丢在外面,卫成安见状赶紧招呼大家全部收了起来,堆满了一个山洞,又将火种引到最大的平时放吃食的洞中。
不多时,倾盆大雨如期而至,猛烈异常。除了曼青缩在里头沉默不语,其余人倒是多少感到一丝新奇,数月来头一回见到天气有如此大的变化。
让众人未料到的是,这大雨没完没了,连下了三天三夜,毫无停歇的迹象,大水漫进洞来,将洞口冲刷得干干净净,好在山中植被甚密,倒是不用担心山洞坍塌,众人只好往里继续挖掘。
到得第四天清晨,雨势稍歇,渐渐停了下来。高光曜早就憋闷坏了,挖了两天的山洞,迫不及待地蹦了出来,招呼大家出来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众人无不兴奋地大声叫喊,除了那躺在草堆里的胡一城,秦仲行与周闵也是出来透透气。
姜兴转身进洞提了个竹桶,说是要好好淋个澡,兴冲冲地往水潭边走去,未料才走两步,忽地雷声大作,眨眼间大雨又至,一下子将众人高昂的兴致浇了个透心凉。
众人骂骂咧咧跑进山洞,一时抱头鼠窜,怨声四起。等得大家都进了山洞,相互间见到他人的狼狈模样,不由得哈哈大笑成了一团。
这一回雨势更甚,兼之电闪雷鸣,狂风大作,一直不曾停歇,众人呆在洞中,感觉门前就像一条大河流淌,而这一呆又是四天四夜!众人躺在山洞中无所事事,一个个忧心忡忡,忧虑这大雨不知何时方会停歇,再下得几天,恐怕大家就都得饿肚子了。
七天中,秦仲行每天用石锅炖了肉汤给胡一城喂食,亏得他包里还有些许药片,一股脑儿全给胡一城用了,也是胡一城身强体壮,经过几天调养,胡一城已经能起身走动几步了。
到得第七天后半夜,雷声渐消,雨也慢慢停了下来,众人无心睡眠,都静静地坐在地上等待天明。
其时东方未晞,洞外漆黑一片,只听见一阵阵大风呜呜刮过,树木簌簌而响。众人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均是心下难安,默不作声。
好不容易等到破晓,风声渐停,外边还是灰蒙蒙一片,众人迫不及待地一拥而出,隔壁洞中秦仲行与周闵也扶着胡一城慢慢踱了出来。秦仲行主动打招呼,卫成安和方唐回应了一声,余者未置可否,并不搭理。
众人忙着伸胳膊踢腿,几天来实在是憋坏了,大呼小叫响声一片。
卫成安边做扩胸运动便朝崖边走去,似乎听到阵阵波涛拍岸的声音,心道这雨下得,一个小小水潭都要成海了。再走得几步远远地能看到了那小水潭,忽然发现不对,那水潭还是那么大,现在风也停了,在这山上断然不可能听到海滩上的细小声音!
卫成安疾走几步,跑到崖边,朝下一看,发现水已经离自己不足一丈远,还以为是自己眼花,使劲揉了揉双眼,再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没错!离自己站的地方不足一丈远,已是茫茫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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