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师级强者出门在外行走如风,虽说不能朝游北海暮沧海,但兴致一起,来个早晚千里游还是非常简单的。
尤其现在他们还在敌对势力范围内,隐匿行踪更是正常。
除非有同级别高手跟踪,要不然是没有人能知道他们确定消息。
葛荆一想也明白过来,无奈的一笑,“你就走了!”
说完飞身而起遁入空中。
“你去哪儿”
易释义在地上高声叫喝。
“去太阴山太河山庄,小雷儿在哪里呢?”
葛荆回了一句。
易释义眨了眨眼,身子一纵跟了过去:“我也去看看!”
人在空中,向下面的易照峰随口一说,“小峰子,你忙你的去吧,不用管我啦,我和葛小子去看看。”
易照峰讶然,无奈的看了看身边的闫玉清和王贺。
两个将军嘿嘿笑了一声。
易照峰眉头一蹙,脸色不喜的瞪了他俩一眼。
闫玉清连忙道:“我去东、南斥候哪里看看。”
王贺也一缩脖道:“那我去西、北斥候哪里看看。”
两个人是落荒而逃,看得易释义哈哈直笑。
瞬间易照峰的脸就黑了,可当他的头抬起来时,易释义已经晃动肩头,脚抬起,风一般的跳了起来:“走、走,太阴山在哪里?”
葛荆忍不住笑了一声:“走错了。”
说完身子一拧,极速跟了过去。
易释义啊了一声,身子一扭向葛荆追去。
宗师级,御空飞行的速度何其快也,二三百里的路程,转眼即至。
还未站定,易释义就叫了一声,“下面怎么这么乱?”
葛荆脸色一冷,并未说话,提着紫虹剑飞身扑入太河山庄大门前。
太河山庄很乱,乱的不是里面,是门前。
山庄里,十几位大玄师分散在各处,提着武器飞临高空,紧张的看着外面。
山庄门口,两队人相持而站,葛荆没有看到陈高绝六人,却在以陈才为首的人群中看到了杨惊雷。
眼眸一转,葛荆竟然在人群中看到几个熟人。
早几年在姑臧城万秋阁跟陈高绝一起认识的临洮府丹霞老农李攀龙,西京府观华山长空阁少主李轻杰。
“他们?哦,应该是收到陈高绝的求援信笺赶来的吧!”
葛荆想了想,反应过来。
目光再一扫他突然笑了。
“咦,你笑什么,看到熟人了吗?”
易释义掉过头刚想说话突然看到葛荆露出莫名的笑意,他好奇的指着陈才对面,来势汹汹,气势不凡的人问了句。
杨惊雷在门口,脸向外,属于守势,这边的人按道理讲,葛荆应该都认识。
那么,葛荆莫名笑意针对的应该是面向山庄的外人,是攻势。
只是,易释义看了半天也没发现,这群人里有谁值得葛荆认真对待。
相反,在自己这方,杨惊雷身旁一位青年有点意思。
易释义好奇的问了一句,然后回头看着葛荆,正好看到葛荆的眼眸闪动了一下。
“一位老友,没想到他竟然会出来!这是学业有成吗?”
葛荆越说,脸色越是古怪,双眼直直的看着杨惊雷身旁的人。
易释义顺着葛荆的眼看了过去,又看到杨惊雷对那个人竟异常的亲切,亲切到连对方的叫嚣和挑衅都不顾,了然点点头:“老友,跟小雷关系很亲近啊!”
葛荆低声道:“是啊,比我亲近,应该,嗯,应该是他的师叔!”
“小雷的师叔!”
易释义眉尖一挑,有些知道了:“是点苍派的人!”
葛荆认真的道:“点苍阮清,点苍派我唯一的好友!”
易释义身子一张,大笑道:“既然是好友重逢,岂能让宵小坏了心情”
说完他合身扑了过去。
而他突然发出的笑声瞬间惊动下面的人。
两伙人正在吵闹,山庄的人还克制些,对面的人却很嚣张,吵吵闹闹的只想动手。
陈家因为主人都在闭关,受不得惊扰,若不是有杨惊雷,还有几位陈高绝请来的几位好友及时赶来,陈才真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可就算是这样,杨惊雷和赶来的一位年轻人一见面就惊喜万分,凑在一起聊个不停,根本不在意对面如何叫嚣。
陈才正在为难,不知道是战是和时天空突然传来一声朗笑,他下意识去看,就看到一位老者从天而降,挥舞着袍袖掀起一阵狂风,搅得对面站立不安,向后跌倒。
“天上有人?”
狂风袭来,瞬间把杨惊雷和那个青年给惊动,同时抬头去看。
“是易大爷!”
杨惊雷惊叫一声。
“易大爷?”
那个青年,也就是阮清闻声望去。他第一眼没有看到葛荆,也没有看清易释义,而是看向了声势浩大的狂风。
狂风呼啸,风势强劲,绝不亚于平地卷起一道nnn。
只是让人想不到,那道狂风虽然通天彻地一般,却好似生有灵智,从山头刮向山下,泾渭分明的从陈才脚前切下。
刚才还叫嚣着的几十人,在狂风席卷之下,根本把持不住身形,翻翻滚落。
陈才他们却毫发无伤,兀自呆呆的看着对面。
“流云飞袖!”
阮清惊呼一声。
“不,是风云水袖!”
陡然在阮清身旁传来葛荆淡淡的声音。
“葛大爷!”
阮清刚一回头,就听到陈才惊喜交加的叫声。
然后看到葛荆淡然回头:“陈才,让山庄里的人都回去吧,真出了什么事,别罔丢性命。”
“嗯,嗯!”
陈才死命的点着头,“都听到葛大爷的话没有,回庄子里去。还有,陈敏杰,去请老夫人,让天上的大爷们都下来吧!”
“是,大总管!”
一个中年汉子应声第一个跑回山庄。
葛荆虽然在太河山庄只待了一天,陈家人上下却都知道,这是所有人的救命恩人,说话比家主还要有份量。
所以,陈才一声令下,太河山庄的人全都喏了一声,呼呼啦啦的跑进山庄。
山庄门前唯有陈才还站在葛荆身旁,等待他吩咐。
这面消停下来,那边阮清的脸却笑开了话。
他一步跨出。来到葛荆面前,嘴角翘起,一拳捶在葛荆胸口:“你小子,我从崆峒山追到哀牢山,又从哀牢山跑到沅江城,要不是遇到周濂老人,还不知道你跑到太越山了。”
葛荆低笑一声,“谁知道你走下玉局峰了。”然后压低了声音道:“上清大洞眞经学到手了。”
阮清一愣,眉头挑起道:“你听谁说的?”
葛荆看了一下他脸上的表情,狐疑道:“不是没学到吧,那大洞玉经呢?这个容易的多!”
阮清的眉宫这一刻几乎扭成了几字型,挠了挠头道:“学是学会了,要不然也不能下山,只是,你怎么能知道?”
葛荆呵呵笑了一声,转过身看向山下道:“听人说的!”
“谁啊,谁啊!”
阮清两步转到葛荆身前。
葛荆横跨一步道:“不告诉你!”
他看着易释义从天而落,脚下一沾即起飘到山坡半腰,袍袖再度挥起。
狂风遮天蔽日般卷着二三十人一路滚到山脚。
“哦,对了,这些都是什么人啊,跑到这里乱哄哄的吼着?”
易释义袍袖一挥然后一甩,轻飘飘的收了回来。
并且还借着回旋之力,腰间一扭,竟若凭虚临风般的飘了回来。
“好气质,恍然若仙啊!”
葛荆挑起大拇指,毫不客气的夸耀起来。
那气势,任谁都看不到一分诚实。
易释义再也维持不住气势,心气一颓,落了下来。
他看都不看葛荆,身子一转手重重的落在杨惊雷的肩头:“小子,不错啊,惊竟然突破到灵玄师了,有前途啊!”
“嘿嘿!”
杨惊雷憨憨的挠着头,傻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突然间冒出来了,见面就喊打喊杀,不知道想做什么?”
陈才在葛荆背后转了过来,迷迷糊糊的回了一句,只是他也不认识这些人,正糊涂呢。
“他们是湖北行省洞庭湖的湖盗,你不认识了!”
陈才不知道他们是什么,葛荆却静静的回了一句。
“洞庭湖人?”
易释义眼微微眯起,回想一下恍然道:“西洞庭金铃盗,那个为首的就是叫,叫,叫什么隋老嘎达的。”
“西洞庭,湖盗?”
阮清低呼一声,有些不敢相信的道:“湖北行省怎么也掺和到这事里来了,他们不要命了?”
“是啊,洞庭湖身处湖北行省,是大明中腹,真出了点什么事,他们想逃都无处可逃?”
丹霞老农李攀龙跟着也惊叫起来。
观华山长空阁少主李轻杰也连连颔首,直叫想不到,想不到。
还不待葛荆说话,一个声音从山腰传来,“不只是西洞庭金铃盗,还有东洞庭金帆盗,东西洞庭显然已经暂时复合了。”
几个人同时抬头,就见一个身形高大魁梧的壮汉,气势威严的从山腰处大踏步走了上来。
脚步沉重,踏在青石台阶上空空作响,仿若山峰一般的稳健。
“是他”
“三当家敖天王!”
看到这个壮汉,葛荆和易释义都是一愣。
敖天王的脚步一缓,显然想不到,葛荆和易释义竟然认识他。
眼眸一缩,直直的看着葛荆两人沉声问道:“阁下认识敖某!”
这个壮汉竟然是敖天王,那个葛荆和易释义亲眼目睹被结拜兄弟下毒,并狠下毒手的金铃盗三当家。
“金铃盗兄弟阖墙时,三当家真没看到葛某?”
葛荆看着敖天王淡淡的回了句。
敖天王哑然。
那日他潜入湖里,却并未沉入湖底,也没有迅速离去,自然看到了葛荆和易释义大显威风,轻易压制住他三位结拜兄弟那一幕。
“金铃盗?敖天王?三当家?”
葛荆和敖天王简单两句交谈,山庄门口的所有人都有些狐疑的看着三个人。
看看你,看看他的,谁都没说话。
但随着几人目光投过来,投过去的,敖天王没有沉思,毅然蹬阶而上。
敖天王走得很快,一步跨出就是六七步台阶。
嗖嗖嗖,几个起落就来到众人身前。
葛荆刚想说话,眼珠突然一瞪,因为从敖天王肩头探出一个小脑袋瓜来,正傻乎乎的看着他,好似十分好奇。
带着孩子,绝不是要打要杀。
“啊”
葛荆沉默了。
“咦,很可爱的棒小仔,你儿子?”
易释义肩不动身不摇,平平的移到敖天王身前,问了一句。
微风徐徐,吹拂着他的衣珺,三捋长须随风在胸前飘拂。
易释义亦正亦邪的气质在这一刻竟仿若谪仙,只是一瞬就把这孩子的目光吸引过去。
“这么三岁还是五岁!”
易释义探过头和孩子打了一个对眼。
敖天王嘴角流出一丝温暖的微笑,斜过头看了一眼儿子,憨憨的笑道:“三岁半!”
三岁半的傻小子,正瞪着黑溜溜的小眼睛看着易释义的长须。
长须随风而动在空中飘扬,并随着易释义的脑袋探去,呼撩一下的飘到傻小子眼前,傻小子顿时咯咯一声笑了起来,还伸出肉肉的小手向前抓了一下。
“哎哎,这个可是不行,爷爷这胡子珍贵着呢!”
易释义的头向上一挺,胡须随着他的动作在孩子的脸上拂了过去。
这一下,孩子的脸痒痒的,有些受不了的向后一退,咯咯咯咯的笑个不停。
“二当家呢?”
看着傻小子虎头虎脑可爱的样子,葛荆的心也是一暖,随口向他问了句。
敖天nn刚有些温和的嘴角顿时一收,眼微微一冷,变得无比冰寒,“死了!”
葛荆和易释义的动作同时一定,僵僵的转过头看着敖天王。
“那个黑矮胖子死了”
易释义站直了身子,转过头认真看着敖天王。
敖天王默默的一点头。
高大的身躯冰冷得仿佛透出刺骨的冰寒,对面的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是,毒发而死的还是被谁斩杀的!”
半晌过后,葛荆平静的问了句。
敖天王的眼流出一丝心痛,嘴角有一丝抽搐,但还是强硬的道:“毒发而死的,是为了帮我从金铃大寨劫出家眷。遇伏,大战过就,毒发而亡。”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落在那个孩子身上。
敖天王的身上透出一股悲凉,眼中伤痛得几乎无法自制:“二哥、我家夫人都是为了护持我,都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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