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糖呆萌地看着面前的金毛，喵胡子随着他脑袋的微微摇动而发颤着，他瞥了一眼顾子西然后重新看向金毛，有些犹豫地说道：“这人好像傻乎乎的。”
顾子西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金毛：“汪汪汪？”
“人家当差的都跟你说的这么清楚了……你既然死得不明不白，尸体又不见了，那么你的心愿理应是搞清楚死因以及找到尸体喵~”
糖糖十分困难地将猫爪子放到额头上，极其艰难地作出一副人类“扶额”的无奈表情。
顾子西看了一眼金毛又看了看糖糖，最后对着金毛开口道：“糖糖说的没毛病啊……这不就是你的心愿吗？不过……刚才糖糖在说话，你不觉得很奇怪吗？”
金毛微愣道：“有什么奇怪的？”
顾子西抖了抖眉毛，用手指了指糖糖：“他是猫诶……猫能说话你不觉得奇怪吗？”
金毛嘟囔道：“我现在还是狗呢……”
“你这话我没法接……”
“我是说……我刚过来就发现自己变成狗了，然后就听到你跟猫在说话……我觉得，我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所以现在我变成了狗或是这只猫会说话，对我来说应该都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更何况……”
“更何况什么？”
“更何况我生前的职业……”
“这还能和你生前的职业扯上关系？你生前干啥的？”
顾子西说着说着突然呼吸一窒：“盗墓的？”
“不，我，似鸽作者。”
“作者？”
“对，写网文小说的人想象力普遍丰富，所以猫会说话人变成狗我都不觉得有啥奇怪的，我以前还写过一本叫做我重生成了屎的书呢……”
还能重生成为屎的吗？
顾子西眼皮抖了抖，他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跟金毛交流下去了。
就在他犹豫怎么和这只总是能把话说死的金毛继续沟通下去的时候……糖糖开口了。
“网络作者也配叫职业吗？只有无所事事逃避社会的人才会写网文吧？说白了，你也就是无业游民，一个二十出头没有工作的年轻人多半会把自己想象成作家。”
金毛一听这话，有些炸毛：“你瞎说好吧！我们网文圈旧有唐三新有肘神等一众新神！这都是在社会上叫得出名号有社会地位的人物！他们成名的时候也是二十几岁！说什么无业游民呢？”
顾子西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开口道：“我想……糖糖他是想说能写出‘我重生成了屎’这种小说的作者，大概率……应该是个扑街货吧？”
金毛愣住，随即神色颓唐起来。
片刻后，他沮丧地开口道：“好吧，我的确是个扑街货，我，似鸽作者，我，莫得感情，也，莫得成绩。”
顾子西清了清嗓子：“好的，大作家，让我们把话题回到一开始的地方，现在你的心愿我大致已经弄明白了，就是你得搞清楚你怎么死的以及找到你的尸体。”
金毛问道：“然后嘞？”
“然后就是……如果你想投胎的话，你必须了结你的心愿。你也别问我为什么，反正之前和你一样变成狗的那位就是了解自己心愿之后得以投胎的。”
金毛：“然后嘞？”
“然后……你难道不想投胎吗？”顾子西有些懵。
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是这货求着他帮他了结心愿之类的吗？之前张凯发可是开了两个亿的报酬让他做这事的鸭……
金毛：“然后嘞？”
顾子西愣住，糖糖却没有愣住。
明明是只臃肿的小胖喵，可此时糖糖却爆发出了惊人的速度，瞬间来到金毛的面前的他，对着金毛的狗脑袋就是一记喵拳：“问你想不想投胎！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
“但是你特么现在是只狗！”
糖糖只是为了让金毛停止复读，喵拳并没有什么力道，不过的确起到了作用。
虽然道出自己是扑街但仍不愿接受现实的金毛被这喵拳打醒过来。
“我当然想投胎！”
金毛的声音带着一股难以言述的气势。
这样的气势让顾子西和糖糖都是一愣。
这似乎是种不达目的就永不罢休的气势……
就当顾子西准备开口说自己也许能帮上忙的时候……
“我要带着我上一世的记忆投胎，然后重生到我小时候，利用重生的金手指大展宏图，脚踩企鹅，拳打阿里！”
顾子西：“……”
糖糖：“……”
“他可能真是个作者。”顾子西作出了总结。
糖糖深以为然地点着头。
顾子西干咳一声道：“那么，除了你是个作者之外，其他关于你生前的事情也说说吧，尤其是关于你死掉之前的，和你死因相关的。”
“可如果我都知道和我死因相关的，那不就代表着我知道我的死因了吗？”金毛突然变得聪明起来。
顾子西被对方突如其来的这句话搞懵逼了。
“金毛……呸！豆豆说的有道理啊！”糖糖小声道。
“道理我都懂，可……”顾子西皱着眉，眼露迷茫：“一个人为什么死了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金毛再次道出了一句神回复：“我们写小说的，特别是写玄幻仙侠的，经常会写类似于‘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这类的话，足以见得，的确有些人真的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死的，比如我。”
顾子西眼皮跳了跳：“咳咳，说回正题……我可以帮你的忙，弄清楚你的死因，以及……找到你的尸体。”
“无缘无故要帮我忙？那什么……你也知道我是个扑街，生前每个月的稿费也就够交水电费，我可没好处给你啊……”
“我也没说一定能帮到你的忙啊……再者，如果不把你送回去投胎，难道继续把你养在宠物店或者让你变成流浪狗？无论这两种选项的那一种，我都是亏的好吧！”
“把你养在店里，我需要为你的食物买单，而且会说话的你又不能卖出去。把你赶走，你可能会出去吓到别人或者被科研组织切片研究，而你现在所上身的这只金毛也是我花真金白银在狗舍买回来的，这部分钱我也亏了……”
“我刚才不是说之前有个人跟你一样的吗？他投胎去了之后，那二哈隔几天就被人买走了，丝毫没影响我的生意，应该说，这才是我想帮你的本意。做件好事图个吉利，早点把你，呃……把你上身的这只金毛卖出去。”
虽然嘴上一直这么在说，但说这些的时候，顾子西时不时会瞥到柜台上的那张支票。
让他得到这张支票的人是张凯发。
他想到了那段新闻文字中的张凯发，那个面对火海、面对爆炸、面对巨大危险，也仍然毅然决然往与大多数人相反的方向跑去的男人。
张凯发的确是个能称得上英雄的人，是条汉子。
他没想过做什么英雄，但既然遇到这种匪夷所思的事，他又刚好有可能帮到对方，那么，能帮则帮。
就当是做好事了嘛……
顾子西的这番解释有理有据，听得金毛一愣一愣的。
金毛点着头：“好吧……”
顾子西用手托着下巴开始思索起来：“你生前的记忆都在吗？”
“当然都在啊……”
“那么，也就是在你死亡之前的记忆你都有吧？”
“是的。”
“可既然你死亡之前的记忆你都有，为什么你会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呢？”说完这句话后，顾子西发现似乎又回到了原点，于是继续道：“你生前做什么、在哪个地方？”
“我在家里码字啊。”
顾子西深深皱着眉：“码字？意思是你生前最后的记忆，你都在家里码字？”
“是的，我那天在赶稿，因为读者给我打赏了一个舵主，我得加十章更新嘛……那天白天卡文写得慢，晚上来灵感了就一直在写，写到凌晨几点我都记不得了……”
顾子西和糖糖同时奇怪起来。
既然一直在家里没有外出，而且一直在码字，那为什么会突然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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