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德妃没有子嗣,宫里也只养着阳秀公主一个女儿,因而宫变的时候也没太多人去为难她。
南影霖也不过是将她囚禁起来,不许她见人。到了用膳的时辰,便有南影霖的手下给她准时送来饭菜,菜肴不多,也不可口,不过是保证她不会饿死罢了。
文远早就提醒过他,南景霈的女人不能轻易处置,如果善加利用,定能成为攻击南景霈的一把舆论的利刃。
试想一下,一个男人骤然死去,而他的妻妾却无意流连,纷纷改嫁他人,这个男人岂不为天下人嗤笑?
一来可以羞辱死者,二来可以大造声势,指责南景霈生前为人苛刻,早已众叛亲离,连他的枕边人都不屑于为他守寡守孝。
三则,一旦摆平了苏德妃,便有机会把苏家拉拢到身边,苏家文官众多,又有个大名鼎鼎的武将徐永昌做妻弟。只要苏家来投,他的势力便可壮大不少。
因而苏德妃这边的压力还算小,她宫门口的守卫早就得了令,不许入宫骚扰,却要时时刻刻留心她宫里的动向,防止苏德妃一时伤心,为南景霈殉了情。
苏德妃虽被囚禁,但从宫门口守卫有一句没一句的议论声中也能猜出个大概了——皇上遇刺,信王趁机逼宫夺位,南影霖扣下了宸妃的孩子,还妄图霸占兄嫂。
她心里愤恨,又见南影霖派人来请她,她那一股火便升腾到头顶。
坐在铜镜前,任知夏与她梳妆,她自顾拿过一只簪,在一方贺兰石砚台上急促磨砺着。
贺兰石极硬,银子又软,她很快便磨出一个锋锐无比的尖头儿来。趁人不注意,她将这簪往发间一插,外观看起来与普通的簪环首饰也没什么两样。
她还没进门就看见信王的那身衣裳,那件龙袍的绣样儿还是她亲自挑选的,那是新年时她送给南景霈的礼物。
这身集合了多人心血的龙袍竟然被穿在南影霖身上,她着实感到恶心。
“德妃娘娘来了?”南影霖立在御书房殿门口迎接她:“还是请殿内叙话吧。”
苏德妃目光一凛,拾级而上。
她前脚才迈进殿门,目光便落在殿内一把红木太师椅上,那是南景霈批阅奏折时常坐的位置,而今天,这张椅子上竟用粗麻绳紧紧绑着一个人!
“韵真?”她失声叫道。
沈韵真嘴里勒着绳子,根本说不出话,只能呜咽了几声,竭力挣扎着同她使眼色,要她快逃。
可南影霖怎会给她这个机会?他一把揽住她的腰,似镰刀割麦一样把她搂进殿内,随手将殿门关住,喀喇一声,扣上了门栓。
“你做什么?”苏德妃警觉的望着他,立时从发间拔下那只尖锐的银簪握在掌中,冲他挥舞几下:“你滚远点!别过来!”
南南影霖努努嘴儿:“德妃这是干什么?朕本事一片好心与你亲近亲近,你何必这样舞刀弄剑的?”
他说着,迅疾掰住苏德妃的手,用力一捏,她一吃痛,簪子便不自觉的脱了手。
他一脚踢开,用力将苏德妃搡在地上。
虽是初春,可地面冰凉刺骨,她仰在地上,还未及起身,他又单膝骑了上来。
“干什么!你放开我!”苏德妃吓得惊叫起来,他一把捂住她的嘴,一手去解她的衣裳。
沈韵真亦是呜呜咽咽的反抗着,可他将她绑的结结实实,她一时也挣脱不开。虽竭力扭动着手脚,可那些绳扣儿却越发勒紧了。
她已然明白,南影霖把她绑在这儿,又把苏德妃请来,就是要让她亲眼看到他是如何侮辱苏氏。
他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折磨她,他就是让她知道,他南影霖已经改朝换代,如今他是皇帝,整个齐宫都是他一个人的,在他权威的世界里,做南景霈的女人只会把自己沦落道一个绝望无助又卑贱如草的地步。
南影霖双手按着苏昭仪,尖声对沈韵真笑道:“那是杀猪结儿,越挣扎越紧。”
“放开!放手!救命!”苏德妃慌乱不已,声嘶力竭的喊叫着。
南影霖手忙脚乱的扯着苏德妃的衣襟,苏德妃自幼书香门第,哪里见过这个阵仗,早已是吓得筋酥骨软,魂不附体。
哐啷一声,沈韵真连同椅子齐齐翻倒在地上。
南影霖才不理会,手脚麻利的去扯苏德妃的衣襟,苏氏拼命反抗,尖叫啜泣不绝于耳,南影霖听的心烦,一拳抽在她脸上。苏德妃只僵了片刻,又不要命的叫嚷起来。
南影霖骑在她身上,恨恨的一凛,旋即,抓住苏德妃的一只赤金累丝亭台楼阁耳坠,她猛地一扯,那金钩倏忽割裂了她的耳垂,有几滴淡淡的血珠低落在地板上,殷红的血迹于青黑的地面来说并不显眼。
她觉得右耳骤然嗡的一响,一阵强烈的痛感蔓延开来,倏忽又归于平静。南影霖一笑,慢慢抬起手,手中捏着的正是那只带血的耳坠。
苏德妃惊叫起来,与其说是哭,不如说是叫,她的眼泪已然流干,此刻只有害怕的声嘶力竭。
沈韵真竭力向她爬着,可周身被绑又托着一个沉重的木椅,行进速度是可想而知的慢。
她的眼泪大颗大颗的垂下来,畜生!畜生!畜生!她呜呜的叫着,南影霖也不知她说的是什么,大抵猜猜也知道她是在咒骂他,于是他也没细究。
苏昭仪已然浑身瘫软,死死掐着南影霖的皮肉,指甲微微嵌进肉皮,抠出一道道浅浅的血印儿,南影霖一时吃痛,猛地一拳招呼在她脸上。
苏德妃骤然昏过去,他便趁机解去她的腰带。
她已然是半敞开怀,只剩下一件梅子青色肚兜,他抚上她的锁骨,慢慢滑下去,渐渐触及滚烫的肌肤。
细滑如玉,真是绝代佳人。
南影霖迅速褪去衣裳,他不知道这样的美人,为什么没能得到他哥哥的恩宠,若是把这美人送与自己,他必要日日同她闺房画眉,轩窗对镜。
他伏下身去,却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他额间渗出些冷汗,粗粗喘了几声,又觉得尴尬,别过脸去,见沈韵真还愤恨的向他的方向爬行。
他的目光重新回到苏德妃脸上,喉咙发出一声低沉的吼叫,可也无济于事。
他搔搔头,越发踌躇。
他又试了几次,将将可以,迅疾又软了下去。
他翻身坐在地上,凝眉含恨。
他亦不知自己究竟是怎么了,翻身又骑了上去,可也无济于事。
他终于丢开手,仓皇失措的站起身,迅疾系上了自己的衣带。
他大步走到沈韵真面前,一把扯起那张椅子。沈韵真一惊,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随着那张椅子倏忽悬浮,失重感一时激得她喘不过气。
他一手扶着椅背,一手掰着她的脸。他厉色凝着她,沈韵真亦不示弱,骤然在他脸上啐了一口。
他一颤,冷然把面上唾液擦去,伏身盯住她:“怎么回事?”
她一甩头,错过他的手,把脸扭到一边不看她。
“怎么回事?!”他一把捏住沈韵真下颌,他手劲儿极大,捏的她骨头生疼,反骨下颌的骨头都要被他捏碎了。
“什么怎么回事?”她冷冷的盯着他。
“你是医女,你应该知道怎么回事。”他道。
她自幼学的医道多与女儿家有关,或是男女皆有的病症,再或是疑难杂症。可这男子那方面如何治疗,沈文忠可从来不许她涉猎半个字。
沈韵真白了他一眼:“谁知道你在发什么疯?”
南影霖一指昏厥中的苏德妃,才想说些什么,转瞬欲言又止。他感到尊严受辱,却也知道不该讳疾忌医,可这种话实在难以启齿,他实在不知该怎么说出口。
他勃然大怒,一脚将沈韵真所在的椅子一翻在地,沈韵真重重摔在地上,她只觉得身子跟着一颤,仿佛五脏六腑都跟着挪了位似的。
她正自顾舒缓,他又蹲了下来,一手揪住她的衣襟:“是不是你试了什么诡计?”
她先是不解,见他气急败坏的样子只觉得解恨,抿嘴不语,故意气他。南影霖一拳凿在地上,有股风从她耳畔倏忽划过,她吓了一跳,怔怔望着他。
她倏忽想起他刚才欺辱自己时那个踉跄无力的样子,这会儿他对着苏德妃,忽的临门退却。她眉心微微一蹙,莫非他是那方面不行?
从前她也有所耳闻,信王为了算计南景霈,曾串通太医给他下那种药,为的就是让南景霈永远生不出孩子,这事被王品堂及时戳破,才未能成功。
沈韵真冷笑,他害人不成,自己未遭人害,却也不成。这可真是现世报,真真贻笑大方。
她摇摇头:“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他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今日只有你一个人接近过朕,你向来诡计多端,又急于给南景霈报仇,定然是你对朕用了什么阴招!”
“与我无关。”她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他似受到极大的侮辱,猛然掐着她的脖子,一点一点的加大掌上的力气。
她的脸颊渐渐胀红发紫,他却没有丝毫要松手的意思。
“想治吗?”她艰难的吐出几个字眼儿。
南影霖骤然松开手,大股大股的空气灌入她的喉咙,她重重咳了几声,诡谲望着他。
“你……”他有些失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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