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厅,林止去给林思家倒了杯水,走到她身边,看到她就顿住了。
林思家躺在沙发上,一袭乌黑柔顺的长发花儿似的披散开来,她身穿一条纯白色的吊带睡裙,丝滑的布料贴在她白皙细滑的肌肤上,四肢修长纤细。
从林止的角度看过去,林思家眉心轻蹙,一只手掐住抱枕的一角,另一只手紧紧捂住小腹。她膝盖屈起,裙子滑落了大半截,堪堪遮住腿根,两段细腿豆腐一般细嫩。
她左肩上的吊带滑落一边,半飘香肩以及隆如小丘状的一片雪腻,在水晶吊灯的照耀下,勾勒出圆月一般的光辉,到处倾泻起来,倾泻到少年那双桃花飘飞的眸子深处,沉甸甸的,旋转出前所未有的图形,倾斜到少年恰好裂开的灵魂一隅,一切都是那么分明、那么明艳、那么理所当然。
林止忘记了自己是如何把水递给她,忘记了她是如何一如既往地带他过去亲吻父母的照片,忘了她是如何与他互道晚安。他都忘了。
他看着窗外的圆月,那个女孩彷佛就在明月中央闭目假寐。
月光如水。他终于确认了一份心事。他是可以的。
冲完淋浴,云把趴在书桌上睡着了的女儿抱回床上,看了她一会儿,又到书桌前检查了她的各科作业。问题不大,云影把一些错题摘抄到一个笔记本上,注明,分析,注解。这样,明天女儿一看,就能自己更正过来。
小到练习题,大到人生,云影都不能亲自在女儿的答卷上写上答案,她只能在一旁指点,引导,最终,女儿是否领悟,全凭她自己的觉悟。
做完一切,云影看一眼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半。她分类整理好女儿的书本作业,看到一本天蓝色的笔记本,封面精美,她不用翻看,只一眼就呆住了。
几十页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写满了字,如果有密集恐惧症的人看到一定打冷颤。
笔记本里面藏有两个字,两个字的姓名,重复数千遍的那个男孩的姓名。
林泽。
云影回头凝视沉沉入睡的女儿,内心深处百感交集。
她不知道。她不知道女儿对林泽的感情,早已超乎她认为的所谓的兄妹之情。
此时此刻——
云影触电般明白了所有。
明白了女儿的沉静,明白了女儿沉淀的心事,明白了女儿的每一个眼神,每一次眺望。
如今杳无音信的林泽就是当年远渡重洋的童乐。
而一直停在原地的女儿,就是当年的她自己。
二十四年,两个轮回,兜兜转转,原以为修成正果的困局,又从自己的下一代的身上开出同样的荆棘。
云影回到卧室,门廊上,只有墙壁接近门口的天花板上亮着一盏柔和的灯光,地板上铺着一张上好的蓝色地毯。童乐站在这里,不知道是不是在等她,低着头,安静地站着。
透过丈夫宽阔的肩膀眺望远方,夜色柔美,皓月千里,整个世界静悄悄的,云影甚至能听见丈夫的呼吸声。
云影看着丈夫低垂的眉眼,温声问他:“你要去哪儿?”
童乐摇摇头,他的声音有些低微:“想找你回来睡觉,听见你回来,就站住了。”
他像个迷途的孩子一样迷惘,不安多时,寻觅许久,终于听见熟悉的脚步声,于是止步不前,呆呆地等待来人将他寻回。
云影素净的脸在灯光下有些黯然,她的嘴角微动,丈夫就在跟前,她上前一步,搂住他的脖颈。她终究什么话都没有,她把一切都落入了对他的吻里。
那么激烈,那么浓稠。
踮起脚尖,吻太累,她停下。童乐掐住她的细腰把她抱到自己身上,转身回到床上。
云影被丈夫的动作一点点逼到床头。
她看着他子夜般深沉的眼睛,卷过清冷的月色,被窗口的夜风吹袭,在漆黑的夜幕中彷徨,最终杳无踪迹。
云影朝丈夫伸出手去,指尖细细地描摹他的脸庞。
他额角的汗水就落在她的眼角,好像一滴泪,冷冷清清。
童乐在这过程中,一如既往的认真,从不曾被什么冲昏头脑,他的每一个亲吻,每一下爱抚都带着情,实实在在。
可是云影感觉这一切都很遥远,她分明不安。
当她的脊椎感到一阵勐烈的冲劲的瞬间,她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飞到了半空的时候,蓦然风止,无助又缥缈地坠落到空落落的境地当中。
童乐撑起身子,拉开床头柜的柜子。
“哥,别。”云影额头尽湿,抓住童乐的手腕。
童乐垂眸看着她。
云影微微喘息着对他说:“不用,没事的……”
童乐似乎在考虑,喉结吞咽着上下蠕动。
他停顿半响,想说什么,但是没有,他放到嘴边就要用牙齿撕开。
云影心里莫名地感到烦躁,她毫不犹豫地抢了过来,手一甩扔到了床下。
“都说了不用。”她的脸色和语气一样的不好。
童乐好像是认了,没有说话。他抬手梳理一下云影的头发,然后低头去吻她。
云影抱住丈夫的脖颈,修长的腿揽住他的身体。
最后那一刻,这对夫妻交织在一起的声音绝对是他们十几年间,无数次当中最冲动的时刻里边,最为凄激的。
云影紧紧抱着童乐,看着窗外的夜空,月光,在他耳边轻声说:“我爱你。”
这个月月考,童遇安从班级倒数第二直接爬到全班第三,足足进步了四十名,不,这已经不是进步的问题了。每个班总有一些学习为大,成绩为主的学生,看到一直垫底的差生嗖地一下就超越了自己,心理难免不平衡,质疑声也就出来了。
虽然以莉莉为首的好几个小学同学都替童遇安反驳,说她小学就一直是尖子生,上了初中,一时心散,现在不过重出江湖罢了。
这个解释直接被那几个兴风作浪的学生无视。
就连几个科任老师都在怀疑童遇安的成绩的真实性。
童遇安始终秉持越解释越掩饰的这一真理,缄口不言。
一次质疑,是成功;两次质疑,是巩固;三次质疑,是实力;四次质疑,是寻常;五次质疑,是胜利。她要考好的不仅是这一次,而是往后六年的无数次。
那天,童乐正在大学给学生们讲微积分的矢量微积分,因为微积分在A大是大课,童乐又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教授,他的理论课也好,实验课也罢,一直很多学生选修。
林止的班主任打电话进来的时候,他的课才讲到三分之二,他选择讲完那堂课,才到师大附中处理林止的事情。
其实也算不上什么大事,就是林止把童乐送给他的道具枪带到学校,给要好的同学玩一玩,谁料几个调皮的男生看了,就装成黑社会大佬,拿来到处吓唬女同学,弄得教室里鸡飞狗跳,被巡视的德育处主任捉个正着,说是影响恶劣,要叫家长到学校一同接受教育。
童乐来到初一科组室,首先道歉,而后与林止一同接受班主任的批评教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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