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繁森看到眼下的场景,毫不犹豫地骑着马狂奔下去。其他三人怕孟繁森出什么意外,也紧随其后。
原来,他们四人所看到的场景,哪里有什么闹市存在,只有一片片长满荒草的废墟,没有一个人影。
秋雨烟的神情更加凝重了,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那次大地震,看来也波及到了此处,她没想到此处被破坏得更加严重,房屋全部坍塌,不见一个人影。
孟繁森骑着马狂奔在闹市中,赶往自己的家,面对这残败的一幕,他有些不敢面对。眼泪从他的眼里喷涌而出,飘落在空中,一种不祥的感觉瞬间弥漫开来。
这种情景,孟繁森在这一年中不知看过了多少回,他一路上都在救济灾民,帮助那些有需要的人。他万万没有想到,这种灾难,也落在了自己的头上。
其他三人的心情也是压抑的,这里所有的房屋都已经坍塌了,有些地方还能看到森森白骨,看来这里死了很多人,甚至都没人给他们收尸。
马在嘶鸣,似乎也在感慨着上天的残忍。孟繁森按照着记忆里的路线赶去,虽然还抱着希望,可这希望还能有多少呢?
孟繁森停在村口,从马上摔落下来,面对眼前的场景失声痛哭。双手抓在地上,由于太过用力,已经磨出了血痕。
其他三人赶到时,看到这个村子如今的模样,心中更是压抑。
此时这里哪还有什么村子呢?只有废墟一片。由于地震的原因,山体滑坡倾倒,瞬间把这个小山村埋了起来,如今还能看到当初的几处地势较高的房屋也仅是露出一角,只有其他房屋,早已经被埋的不见了踪影。
三人翻身下马,脚步变得是何其的沉重。看着这宛如平地一样的山村,还去哪里找什么自己的家呢?这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可孟繁森还在拼命地挖来挖去,十分疯狂。
三人看着孟繁森疯癫的样子,既心酸又同情,却又无可奈何。人生最悲伤的事就是充满着希望的同时,又瞬间经历绝望。大起大落之间,这世间又有几人可以承受?
陈明宇想拉住自己的兄弟,可孟繁森如此激动,他又怎么能拉的住呢?
孟繁森终于嚎啕大哭起来,哭的是撕心裂肺,哭自己亲人的不幸,也哭自己没有尽尽孝道,哭着悲哀的经历,哭着无情的老天。
刘小琪走到孟繁森身旁,她让陈明宇回去了,又轻轻扶起孟繁森,抱住了他。孟繁森紧紧抱住刘小琪,像是个无助的孩子,在刘小琪的怀中痛哭。
刘小琪也哭了,她从来没看过孟繁森这个样子。半年的朝夕相处之间,他们之间经历了太多磨难,孟繁森从未放弃过,也没有说过一个“累”字,今天遭此磨难,与那些相比,那些又算得了什么呢?这么意味着,孟繁森从今天开始,真真正正成为了一个江湖浪子,因为他家里就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刘小琪没有说话,也没有做什么,只是任凭孟繁森在自己的怀中放声大哭。此时也没有那些俗世的顾忌,更没有什么男女授受不亲的礼教束缚,有的只有同情,有的只有陪伴。
黄昏,总是来得那么快,斜阳似乎是犯了什么错误,遮住了一半的脸,不敢面对他人。晚风吹起,摩挲着树叶,发出“挲挲”的声响,似乎在提醒着人们,夜幕已经将近。
孟繁森的情绪稳定了下来,他的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像是已经疯了。
刘小琪一边把他抱在怀里,一边给火堆添着柴火,就像个温柔的妻子,十分体贴。
陈明宇从马上卸下来几斤肉,放到火上烤了起来,这本是带给孟繁森家人的东西,现在看来,他们已经不需要了。肉香味很快就飘散开来,可几人面对着这香味扑鼻的美味,却没有一丝胃口。
对于这种事,也只能让孟繁森自己走出阴影,其他人的帮助还是次要的。可对于孟繁森,这两年所有的期待,一下子变成了泡影,这让他如何接受与承受呢?
四人都是呆呆地看着火堆,气氛低沉而又压抑,与这山中凄惨的场景似乎融入到了一起,让人浑身不舒服。
月亮悄悄爬上树梢,夜色更加浓郁,奔波了一天的几人也觉得十分疲惫。秋雨烟早已经靠在大树旁睡了起来,陈明宇怕秋雨烟被山风吹得生病,便脱下外衣盖在了他的身上。
孟繁森也累得睡了过去,在刘小琪的怀中睡得很沉,但是他眉头仍然是紧锁,有着无尽的悲伤。
“让他靠在我身上吧,你也去睡会。”陈明宇这个大哥当的确实不错,看到刘小琪很累了,便想让自己代替刘小琪。
刘小琪轻轻摇头拒绝了陈明宇的好意,轻声道:“你睡吧,我来看火,他好不容易睡着了,别把他吵醒了。”
陈明宇看着刘小琪,心中便生有一丝羡慕,孟繁森能有如此缘分,能遇到刘小琪这么体贴的人,也是他修来的福分,只是今日这事,唉!
陈明宇叮嘱了刘小琪几句,告诉她如果累了的话,就叫醒自己,他来代替刘小琪。说罢,就也靠在了树旁休息了。
刘小琪看着怀中自己喜欢的人,也隐隐感到心痛,她本已经做好了留在这里生活,好好陪陪孟繁森,陪陪她的家人。可惜天公不作美,总是无情冷漠。现在孟繁森真的是无依无靠了,他也只能回到断缘山继续做他的响马。而自己,也愿意陪在他身旁,照顾他。
不知过了多久,刘小琪也感觉到很累了,她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那身强体壮的陈明宇都已经呼呼大睡很久了,更何况她这个瘦弱的女孩子呢?
就在这时,她本已经要昏昏欲睡了,却被一个声音惊醒了,她听到草丛中有什么动静,莫非是老虎或者是狼?她不敢想,如果真是这些猛兽来半夜觅食,他们四人就真的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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