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起往车棚走的时候,孙晓静说:“我和方宇晟大学就认识了,当时,可能是有一点金钱和物质的因素在里面,但是,我们之间的感情还是很纯真的。我从来没有让他给我买过花呀,礼物什么的。方宇晟是个独立自主的人,上学的时候,花费一大半都是靠自己打工赚来的。所以,不像行里传言的那样。”
李燕说:“你运气好嘛,这年头,多少人想遇到这样的高富帅遇不到哦,结果大学就成了你的俘虏。别人说什么有什么重要的呀,反正现在你马上就要和方宇晟结婚,成为他的老婆,这才是最关键的!”说完,她就说她的那个男朋友,26岁,二电厂的正式员工,父母都是二电厂的,爸爸是科长,没几年要退休了,妈妈是办事员,都很稳固,家庭条件富足。
孙晓静说:“这样的男孩子很好的呀。”
“谁说不是呢?”李燕将自己的车子推出来,等孙晓静跨上后座,她一边拉快门一边说:“我又不是某些人,党校校长的儿子看不上非要追求有钱老板。我觉得呀,有什么也不如有‘稳定与和谐’。”她男朋友叫赵希鹏,孙晓静随着李燕一起称呼其为大鸟,和李燕、孙晓静见面,和和气气的,人又极其斯文。李燕问孙晓静:“怎么样,怎么样?”孙晓静由衷地说:“如果我和你一样,也是城市里什么都不愁的小姐,一定也选择你这种选择。”赵希鹏这个男孩,人真的很好!
人生有几件大事,投胎、找工作和结婚。第一件,原本是无从选择的,但是根据有些信教者很固执的想法,这辈子多做好事,以后可以投生好人家。姑且不论这是谬论,还是确实有些道理,做好事,对于全民全社会肯定是一件好事,值得提倡。找工作,没有经历到这一步的人,常常都是将之与生活质量人生地位联系在一起,其实,这一件大事选择正确成功与否,直接影响下面一件大事。现在男女相亲,第一个会被提出的问题并不是你爸爸干什么或者你妈妈干什么,而是,你是做什么的?如果工作极好,那就一切ok,如果尚可,也就勉强继续,如果很差,才会轮到第二个问题:你爸爸干什么?你妈妈干什么?参加工作的男孩子或者女孩,单位就成了自己最大的脸面。以至于相亲类节目上,如果是一个重要部门有前途的公务员出场,只要模样周正,几乎通杀。而女孩子里面,工作性质纯洁稳定则非常受欢迎。
至于结婚,这不用赘述了,所有的人都将之看成是自己的第二次人生。从目前来看,不仅仅针对女孩子,婚姻对于男孩子而言,也和一次投胎差不多。幸福美满的婚姻生活会促成幸福指数很高的人生。即使是腰缠万贯的绝世帅哥,那颗心,其实也经不起爱情的几番折腾。
在选择自己对象的时候,马璐璐是出于虚荣,所以追求有钱人。但是孙晓静确确实实因为没有办法,才务必寻找家庭条件优越于自己很多的人。马璐璐是为了享受,而她,是为了让自己的父母,在没有太多社会保障的基础上,能够得到一个富足悠闲的晚年。她并不需要方宇晟去养自己的爸爸妈妈,但是,她得做到,自己的钱可以随时拿出来孝敬父母。
这是当下农村独生女的无奈,也是孙晓静非常羡慕李燕的理由。
方宇晟有了自己的公司后,更加忙碌,所以,很多时候,孙晓静都被李燕喊着,和赵希鹏以及一干兄弟姐妹们,一起吃饭、唱歌打发。这个年头,爱人是必须的,朋友也是必不可少的。能够交到一个心口如一的朋友,真诚相处,确实是种福气。
而马璐璐,却在认为自己终于找对一个人的时期,遭遇了让她几乎全身心崩溃的事。
刘昆,一个私企老板,因为有一笔大额交易,被马璐璐留意。接着提供更多理财服务为由头,马璐璐终于搭上他。他们一起在明月湖旁边的餐厅吃过晚餐,也曾经在揽月公园的花前月下情意缱绻。
周五这天,距离马璐璐和刘昆认识刚好半个月。这天,刘昆买了大把的红玫瑰,开着悍马,带着美女去翠云居吃饭。临湖的座位,窗外的美景让人心旷神怡。马璐璐喝了一小口橙汁,看着他将红玫瑰捧上来。马璐璐的脸因为兴奋和满足散发出别样的光彩来。刘昆趁机握住她的手,说:“璐璐,今天晚上跟我回家吧。”
马璐璐心里暗笑,嘴巴上说:“回家?你家在哪里,是龙郡、明熙山庄还是德豪天地?”
刘昆现出一个比较尴尬的神态,没有回答。
马璐璐说:“不会吧,你不要告诉我你开的是悍马,住的却是貌不惊人的老房子。”
刘昆说:“我是外地人,你知道的,我没有在这里买房,我的房子是租的。”
此言一出,顿时把马璐璐给吓着了。
马璐璐马上把红玫瑰甩在旁边座位上:“租的房子,那你的家呢,你的家到底在哪个城市?”
刘昆有些讪讪,说:“璐璐,其实有些事我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那个,我,我是陵城人没错,但是,我的老家却是台城的(距离陵城4个小时车程的一个临海城市)。我是台城人。而且——”
马璐璐已经感觉不妙,放在膝盖上的手因为内心突如其来的惶恐忍不住发出轻微颤抖。
刘昆也不隐藏了,实话实说道:“璐璐,其实我以为你就是和我玩玩的,真的,我没那么自负,认为你是喜欢上我才和我在一起。你喜欢钱是吧,我可以给你啊。我甚至可以给你买台车,宝马奔驰都可以,四十万左右的。但是——”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因为他付出了这么多天今天就是想要收获,可是,如果他把真相在这时候揭露,相信一切都会前功尽弃。
马璐璐闭上眼睛,再睁开,说:“说啊,你继续说!”
刘昆没办法,只有如实说:“我已经结婚了,我有老婆,还有孩子,孩子已经十岁了,他们都在台城。我一个人在陵城,是因为我要在这里做生意。”
马璐璐飞快地从座位上跳起来,动作太快,牵动了桌布,桌上的餐具一起发出“稀里哗啦”的声音,杯子倒在桌子上,发出更大的响声。
刘昆站起来想拉她,马璐璐惊叫起来说:“别碰我,别碰我!”
刘昆说:“我也不是故意要骗你,我真的没有想过你是要过一辈子才想跟我在一起。”
马璐璐拿起他面前的杯子,将里面的茶水全部泼在他脸上,然后大叫一声:“流氓!”转身,夺门而去。
冲出翠云居来,她的心还在因为失望和巨大的恐惧而扑通乱跳。怎么办?攀高枝攀上了一个已婚男,而且就是为了和自己搞搞地下情才在一起的。这样龌龊的事情,自己知道就已经够恶心的了,如果再传扬出去,被李燕,被孙晓静,被所有的同事知道,她的脸,还要吗?她这个人,还能再一如既往高傲地存在下去吗?如何能瞒过别人呢,这些天来,刘昆每天包接包送,她已经把谱儿摆得收都收不回去,居然是这样的事情,要她怎么办?
刘昆追出来,马璐璐像受惊吓的小鸟,仓皇逃上大路。这里地处比较偏僻,看不到出租车,马璐璐就一路疾奔。直到奔上主干道,终于拦到一辆的士。刘昆的车跟在后面,她连声嘱咐的士司机:“师父,请你快开,快开!”说出自己家的住址,终于忍不住捂着脸痛哭。
于陈凤急于要和方宇晟的家长见面。于是,在孙晓静和方宇晟的协调下,商定双方周日中午见个面。
应孙晓静强烈要求,孙东平和于陈凤星期六便来到陵城。白天,孙晓静给他们二老买了新衣服,晚上又交代了一番,让于陈凤不要太过分,第二天,9点钟他们一家全部准备好。孙晓静这才打电话通知方宇晟,让他11点15分准时来接。
双方家长在景阳春的包厢里坐下。
孙东平本来笑呵呵的,见着方海川、白玫薇夫妇后,被于陈凤猛地拱了一下,收回了伸出来准备握的手不说,不知道摆什么表情才合适的缘故,干脆板起一张脸。于陈凤则摆足了架子正襟危坐,气势张扬,准备战斗。她这种态度,白玫薇看在眼里,自然气不打一处来。不过,老方定海神针的作用往往这时候要发挥的,他不仅保持微笑,收回手后还招呼完孙东平夫妇:“你们好,你们好,请坐,请坐。”然后对孙晓静说:“晓静啊,你也坐。”尔后才吩咐方宇晟斟茶。
于陈凤显然不把他这番虚以为蛇放眼里,翻了翻白眼。
这么一来,白玫薇更像吞了只苍蝇似的,打心眼里觉得眼前这个农村妇女哪哪儿的让自己都不舒服。
两个妈妈对面而坐,目光打成一团。
方宇晟喊白玫薇:“妈,点菜吧。”
孙晓静也拉拉于陈凤的衣服。
白玫薇深吸一口气,点了六个凉菜、六个热菜、四个大荤、一个素炒和一个素汤,菜都是好菜,摆下来也是精致又好吃。
孙晓静很想自己妈妈给点面子,赔笑说:“妈,你看,这些菜多好啊。”
于陈凤冷哼一声:“几个人吃顿饭而已,到这么大饭店,点这么多菜,真是浪费!”
白玫薇再也压不住火。
不过,老方及时端起杯子,敲敲桌子:“来来来,我们大人难得聚在一起,先一起喝一杯。”自己仰脖干了,亮出杯底:“我干了,你们随意。”
孙东平酒量浅得很,再怎么想撑排场,白酒,他只能沾沾唇。
方海川拍拍白玫薇的手,安抚妻子的情绪,又笑着解释:“平时也不会来这里的,这不是招待二位吗?怠慢了二位,我们自己心里会不安。”
于陈凤这才语气略微缓和:“亲家这话,我要听。”
白玫薇嗤鼻:“八字还没写完一撇呢。”
方宇晟连忙用口型提醒:“妈!”
白玫薇被老小方压着,一肚子火只能憋着。
于陈凤却忍不下去,干惯农活显得非常粗糙的手用力一挥,语气铿锵:“如果你家看不上咱们家,可以不谈。我们虽然是农村人,但是绝对没有想占有钱人便宜的想法!”
方海川连忙说:“都是为人父母,一切以孩子的事情为先。方宇晟和晓静有感情,不存在我们之间有这些差异。吃菜,吃菜。”
席间的剑拔弩张再度被压下来。
菜过五味,于陈凤剜了孙东平一眼。
按照早就在老家商量好的上火吃,孙东平这个老实人今天好歹都要说上两句。他端起酒杯:“方董事长,我听晓静回家说了,你是一个脾气好讲道理的人,所以,我有话,就直接对你说。我们家的条件,方宇晟一定跟你说过了,就那个样子,我和晓静的妈妈每天忙忙碌碌,如今也只能勉强顾上自己的生活。晓静的妈妈心直口快,但是她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我们家晓静和方宇晟两个人生长环境差很多,我们家条件确实不好,找你们家这样的人家,别人怎么看都会说我们占你家便宜。所以,如果不是孩子之间先定了,我们根本就不同意他们在一起。”
话说到这里,连方海川都不淡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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