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崽子不停地在对岸嚎叫,彻底打乱了母狼的阵脚。母狼恋恋不舍地蹲在原地,又神情紧张地望着河对岸的狼崽子。
狼崽子们见母狼不过来,颤颤巍巍地走到河边,想跑到母狼身边。
忽然母狼站起来,冲着小狼狠厉地嚎叫。
小狼嗷嗷地站在河边,放下了准备踏进河里的前蹄。
婉莹看明白了,母狼害怕湍急的河水冲走小狼,所以才冲着小狼们发狠。
持久战,就这样被两只突如其来的小狼打破。
母狼已经彻底爆发,呲着锋利的獠牙,准备向三人发起攻击。
芸娘和红芙已经做好了视死如归的准备,大义凛然地望着渐渐靠近的母狼。但是母狼的震慑力实在太强大,两人不停往后退。
婉莹也惊恐往后挪着身子,突然脚下被一块石块挡住了后路,婉莹跌倒,手刚好按在已经死绝的鱼上。
光滑的鱼鳞让婉莹迅速抽手,母亲的天性让她在跌倒之后,迅速用手护住自己的肚子。
扭头一望,竟是那条死鱼。
不知道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婉莹的手感受到自己腹中的悸动,那是自己的孩子在给自己说话。
孩子,妈妈一定会护好你。妈妈一定会护好你。
按着自己的肚子,看着眼前的狼母子,婉莹明白了眼前的形势。
她抓起手边的死鱼,使出浑身解数扔到母狼脚下。
母狼不过是想填饱自己那两只嗷嗷待哺的狼崽子。
果然,看到死鱼之后,母狼停下了进攻的脚步,犹豫了一下,叼着鱼好不回头地跳进了湍急的河中。
真的是这样!初为人母的婉莹猜对了母狼的动机。
“芸娘,红芙,母狼是想喂饱它那两只狼崽子。”
芸娘也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原本都已经做好死在狼嘴下的准备,看见母狼叼着死鱼跳进河里。赶紧冲着红芙说:“抓鱼,抓鱼喂狼。”
红芙也看懂了眼前的这一幕,事不宜迟地跳进河里。
在死亡地驱使下,两人毫不费力地抓住了一只肥硕的活鱼,红芙冲着母狼吼了一声,然后将活鱼抛到母狼的身边。
母狼会意,直接迅速下嘴,死死地咬住来回扑腾的鱼。待鱼断气,咬成两半,丢在自己的两只狼崽子嘴边。
第一条鱼顺理地抓到,第二条却没有想象中的顺理,芸娘和红芙站在河中已经又开始慌乱,然而这次母狼却没有了方才的凶狠。
带着两只狼崽子静静地等在河边。
两人看到母狼已经不再攻击她们,松了一口气,继续在河里摸鱼。
终于,两人又抓住一条。红芙使劲抛到岸上,母狼迅速死死咬住乱跳的鱼,一嘴截成两半丢在狼崽子嘴边。
遇难呈祥,逢凶化吉。
这是自己小时候,算命先生给自己的批语。没想到今天果然应验。婉莹摸着自己的小腹。心里暗暗地说:“孩子,是你救了娘一命。”
没有怀孕,婉莹或许不懂母狼的凶残;没有怀孕,婉莹也不会在危急之中变得坚强。
狼嘴下逃生,是自己腹中的孩子,在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婉莹紧紧地搂住自己的小腹。“孩子,娘也会好好地护住你,不会让你受一点伤害。”
母狼和狼崽子们吃饱之后,站在河边望了半天,然后头也不会的进了密林。
芸娘和红芙总算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以为今天真的要死在狼嘴里了。”红芙心有余悸地说。
芸娘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看着母狼离开,总算将卡在嗓子眼儿的心,装进肚子里。
“这母狼是想喂饱自己的狼崽子。”
“芸娘,咱们赶紧逃吧,万一再遇上一拨,我可真的支撑不住了。”
芸娘心里想的跟红芙一模一样,如果再来一只狼,拿可真的对付不了了。
“天色马上就暗下来了,估计今晚咱们要宿在这深山老林了。”
婉莹看了天色,下山的路估计还早,今夜肯定要在这里熬过去。
“芸娘,在山里摸索,天黑咱们也看不到路,不如沿着河床往下走吧。”
红芙一听,也附和道:“娘娘说的对,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咱们是下山,沿着河走,肯定能走出这座山。”
芸娘不知道这条河的走向,可是看着渐次昏黄的天空,如果在林子中再遇到一只野兽,那可真的就要命丧于此了。
“也好,不管怎样,先下了山,如果方向不对,咱们再折回来,总比在野林子担惊受怕强。”
三人达成一致,捡起地上散乱的果子,匆匆填饱肚子,沿着河床朝着河流的尽头走去。
山间的河流,虽然湍急些,大多是浅的,三个人时不时还能蹲在河边喝几口水。也算是补充体力。
太阳还未落山,远远的月亮已经挂在当空。今日是十五月圆之夜,天上也没有云彩,地上的路看得清清楚楚。
看着月圆,婉莹想到了团圆,不可避免地就想到了荣亲王。一边迈着疲累的步子,一边悠悠远地想着几百里以外的六郎。
“也不知王爷这会儿睡了吗?”
芸娘扶着婉莹,看了天上月亮的位置,回复道:“这会儿天色还早,王爷肯定没有安置。”
“行宫失火整整一天了,估计王爷在京城里也应该知道消息了吧?”婉莹心中无时无刻不幻想着荣亲王此刻能从天而降,站在自己面前。她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死死地依偎在他怀里,再也不分开。
“火是赵将军放的,估计他不会这么快给宫中送消息。除非找到咱们灭了口,他才敢坦然地跟宫中报告。”
芸娘这一席话,彻底粉碎了婉莹的幻想。从天上跌倒地下,婉莹目视前方,炯炯有神。
在这荒郊野外,想活着,只能靠自己。
三人腹中的野果子消耗殆尽,再一次饥饿告急。
“娘娘,你们等我一下,我口渴了,喝几口水。”
芸娘也趴在河边捧了几口喝下。
皎洁的月光下,芸娘看到婉莹的脸色已经差到了极点。
“娘娘,不如我们在这里歇歇脚,我搂着你闭闭眼,咱们再赶路吧。”
三个疲惫到极点的人,在河边坐了下来,婉莹偎在芸娘的腿上,没有一点困意。
几十里之外,一场捕杀荣亲王妃的秘密行动,已经在下午悄然上演。
午后的山口,刚吃完烧饼,正在打盹的周铁平,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惊醒。抬眼望去,正是行宫侍卫副统领。
“参将,您这是去哪儿了,我都找了您一天了。”
参将从马上跳下来,灌了一瓢水说道:“建章营空了。”
周铁平还没有从二两银子的心痛中走出,才不管建章营是空是满。但是也不能把顶头上司的话撂倒地上。赵有礼已死,眼前的参将就是行宫侍卫的最高统领。
“参将,赵将军死了。”
“谁干的?”
周铁平被问住,自己这猪脑子,竟然把这么重要的问题给忽略了。支支吾吾地说:“我赶到西宫墙的侧门时,将军已经死了。”
参将一个趔趄跌倒后面侍卫身上,真是祸不单行,明明是赵有礼放火烧了锦瑟居,如今他死了,万一这石头砸下来,可不就是要砸死自己了。
天塌了个子高的撑着,如今个子高的死了,就轮到自己撑天了。建章营空无一人,守门的士兵说‘昨天晌午,大军集结完毕之后,就奔赴京城了。’
“京城估计是要变天了。”参将到现在也没弄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听赵有礼说是东安王府的一个幕僚,带着东安郡王的口谕让他们烧死荣亲王妃,可是建章营的士兵却说,他们是要去京城擒拿东安郡王。
如今局势这么晦暗,赵有礼又死于非命,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参将,你刚才说建章营空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怎么咱们不知道消息呢?”
参将疑惑地摇了摇头,将周铁平拉到没人的地方,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跟周铁平说得一清二楚。
“什么放火烧的锦瑟居,谋害朝廷命妇是要杀头的,而且锦瑟居是行宫的主宫之一,放火烧了是要判死罪的,两罪并罚,株连九族!”
周铁平将其中的厉害关系分析得一清二楚。试图撇清干系。
参将看出周铁平的鬼心思,威胁道:“反正是咱们行宫侍卫监守自盗,放火烧得锦瑟居,如今赵有礼死了,咱们就得替他顶罪。”
周铁平谄笑着说:“参将,我可没掺和这事儿,你不能拉兄弟下水!”
参将皱着眉头说:“都到这份儿上了,你还分得那么清楚!要是真下油锅,咱们一个也跑不了。”
周铁平不以为然地说:“做了就是做了,没做就是没做。我这一百个弟兄都能作证。”
周铁平忽然对刚才那二两银子释怀了。如果真的当庭作证,看在这两个烧饼份上,他们也不能强辞诬陷。
参将看着眼前的阵势,冷笑道:“荣妃要是活着咱们谁也活不成?”
周铁平不敢正面反对,但是侧面反驳道:“我是搜救荣妃的,我是救她。”
参将挤出一句冰凉的话,“这么大张旗鼓的搜救,到底是搜救?还是捕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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