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莹见对面的女子十分夸张地望着自己,问道:“怎么?本宫不像吗?”
窑姐儿撇着嘴,点点头说道:“我还以为是宫里的娘娘都是九天仙女,原来不过如此,还不是如我们街上头等书院里的花魁呢!”
每个人对美的定义都不同,就比如眼前这个肤浅的窑姐儿,要是把刘更衣和婉莹放在一起,她肯定认为刘更衣更像是皇贵妃,因为她崇尚那种庸俗肤浅的美,面对婉莹这种崇高典雅的美,她一时间无法接受,更无法欣赏。
“放肆,娘娘面前不得无礼!”芸娘呵斥窑姐儿闭嘴。
婉莹却大度地笑着,不以为然地追问道:“是么?”
“那当然了!我虽是下等门子里的,可是我见过书院里的花魁,真真是衣饰辉煌,天仙一般。”
芸娘旋即明白了窑姐儿的审美。在窑姐儿眼里,女人美不美不是看脸,更不是看内在,而是看身上的衣服。只要衣饰光鲜,那就是天仙。
婉莹显然不是窑姐儿心中的类型,她如今响应朝廷节俭号召,只穿着一件寻常无华的衣裳过来,也就无外乎会被窑姐儿‘嫌弃’。
婉莹无心和窑姐儿争论,她们原本就不是一路人,看法想法不一样也就不奇怪!
猩猩世界的头牌多么漂亮,人类世界的男人也不会迎娶他们当妻子。他们的世界不一样,彼此都欣赏不了对方心中的美。
“您可认识钱毋庸?”
“那个瘪三啊!认识!怎么会不认识呢!化成灰我都认识他!”
婉莹一听有戏,故意探问道:“姑娘不是钱毋庸的‘朋友’吗?怎么会说这样的话?”
窑姐儿扭头,冲着地面‘呸’了一声,瞪着眼睛对婉莹说道:“谁说我是他朋友,我怎么会有那种瘪三朋友?”
“那你们的关系是?”
“别提那个小瘪三,白吃了老娘几个月的豆腐,最后拍拍屁股竟然跑了,别让我逮到他,拿鞋底子打烂他的脸!”
“他去年似乎得了一笔银子,难道你不知道嘛?”婉莹故意‘提醒’窑姐儿说道。
“那是来路不正的银子!像钱毋庸这种王八蛋,就应该下油锅!”
终于等到婉莹想知道的情节,婉莹按耐住心中的急切,缓缓地问道:“姑娘,你说他发的是来路不正的银子,这个你是怎么知道的?可否说给本宫听!”
“对啊,就是来路不正的银子没错!官府应该抓住这种王八蛋,直接拖到菜市口斩首!”
“怎么来路不正,你说的仔细些!”
窑姐儿原本就是个油滑的妖精,一见婉莹急于从她口中打探消息,故意卖关子说道:“你们让我说也容易,钱毋庸欠了我一百两银子。只要你替他还银子,我什么都敢说!”
婉莹担心林姨娘已经发了狂,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拒绝的想法,直接痛快地冲着师绍松说道:“一百两,给她!”
师绍松明明知道窑姐儿是讹诈,却又不得不听从婉莹的命令,从自己荷包里掏出小锭金子说道:“银子没有,这锭金子归你,你赶紧把你知道的统统都说出来!”
窑姐儿原本是‘漫天要价’没想到对方真的拿了出来。心中认定婉莹是个痛快的人,也就十分爽快地说道:“那个瘪三自己吹牛说,如今风声太紧,要不然还有一笔财富等着他呢?”
婉莹认定窑姐儿知道内幕,又无心听她废话,直接掏出随身带过来的金钗,放在窑姐儿面前,问道:“本宫问你,这个金钗你见过吗?”
窑姐儿只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道:“见过,是那个王八蛋的东西。听王八蛋说,他已经卖了,你们从哪里弄到手的?”
“你别管我们怎么弄到手,你说什么时候见到这根金钗?钱毋庸为什么让你见了这跟金钗?”
窑姐儿指着金钗说道:“还不是王八蛋打发不了我的身子钱,想拿这根金钗抵账!他说值而三百两,我又不是个傻子,万一他要是拿假东西忽悠我,我不是白让他玩儿了?”
“这跟金钗钱毋庸怎么到手的,你知道嘛?”婉莹单刀直入,直接问道。
窑姐儿搔首弄姿地笑着巡视着婉莹和师绍松,妖妖佻佻地说道:“你们今天把我弄过来,我今天肯定没办法开张,不开张就没进项,没进项我就吃不上饭,我要是吃不上饭就得饿死,你说我都是等死的人了,凭什么跟你们拉扯这些?”
窑姐儿的样子又是要讹诈银子,婉莹心中腻烦无比,玉手一挥对着师绍松说道:“给她!”
师绍松心中也升腾出一种烦躁,直接从荷包里又摸出一锭金子,放在窑姐儿旁边儿的茶几上。窑姐儿拿过金子,在手里掂量了一番,笑眯眯地说道:“十两金子,够意思!”
“快说!钱毋庸都跟你说了什么?”
“那王八蛋在我们门子里胡吹来着,这是从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娘身上摘下来的。”
婉莹和师绍松都僵在原地,他们找了半年多,终于找到了想要的线索。
“然后呢?”师绍松见窑姐儿又闭口不说,急急地追问道。
“官人,你们也别怪我坐地起价,你们想知道我口中的消息,我想要你们口袋里的金子,咱们各取所需,这个交易不算过分吧!”
师绍松见过恬不知耻的男人,还是头一次见识恬不知耻的女人,直接将荷包丢给她说道:“都是你的,说吧!”
窑姐儿抓住师绍杨扔过来的荷包,鄙夷地说道:“你都掏出来二十两了,这里面还能有几个子儿?”
婉莹已经由烦转奴,退下自己手上的蓝玉戒指说道:“这个给你。”
窑姐儿轻狂地说道:“我不要首饰,只要实实在在的金子和银子。”
婉莹咬着牙眯着眼,狠狠地盯着眼前不知天高地厚的窑姐儿,然后目不转睛地冲着芸娘说道:“去抬一千两银子过来!”
窑姐儿放声大笑道:“娘娘你好爽快,只是我一个女人怎么把一千两抬走?不如银票方便不是?”
窑姐儿也是掐准婉莹不会不给,所以才敢狮子大开口。
“你不要得寸进尺?”
面对师绍松的诘问,窑姐儿笑嘻嘻地说道:“官人,你是皇贵妃的亲哥哥,不会出门身上连张银票都没有吧?”
师绍松还真的没有一千两的银票,他说有的家当就是荷包里那些金锭!
“芸娘,去拿一千两银票!”
婉莹知道师绍松身上一之间掏不出一千两,看着窑姐儿那张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脸,心中又气又恨又没办法。敲竹杠竟然敲到当朝皇贵妃头上。这个窑姐儿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窑姐儿也不急,坐在排房里,等着芸娘将银票拿来,然后喜滋滋地说道:“娘娘,你问吧,奴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本宫问你,钱毋庸是怎么弄到这只金钗?”
窑姐儿一边将银票折叠好,一边回答道:“钱毋庸吹牛说是从一个大户人家的姨娘那里得的。我还听他说……嘻嘻嘻嘻……”
“你笑什么?知道什么只管说!”
窑姐儿暧昧地看了婉莹一眼说道:“我还听说,他搞了那家的姨娘,不光他一个人搞了,他们几个好像都试了呢!”
婉莹脸色铁青,手脚战栗,一不小心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口角沁着血溜儿,问道:“那个姨娘现在在哪里?”
窑姐儿一个劲儿得笑个没完,根本没有听到婉莹问得是什么。
“那个姨娘现在在哪里?”师绍松浑身颤抖地问道。
窑姐儿止住了笑声,疑惑地反问道:“在阎王殿吧,或许超生了也说不定!”
“胡说八道!”
婉莹拍案而起,狠狠地喊了一声。
芸娘按下婉莹,耐心地问道:“姑娘,银子已经给你了,我们想问你,钱毋庸是怎么把这只金钗弄到手的,那个姨娘现在在哪里?”
果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相互都不能听懂彼此的话。窑姐儿以为自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奈何眼前的三个人还是听不懂。
其实不是三人听不懂,而是他们不愿意面对这样辛辣的事实。
“刚才不是说了,是钱毋庸从死人身上弄下来的。”
婉莹不能接受窑姐儿的说法,忍着心里血潮澎湃,追问道:“你想清楚了再说,钱毋庸到底是从哪里弄来的?”
“他自己跟我吹牛,说那个死人的身上,还戴着不少珍宝,他还笑话同行的几个人,只会奸wu,不会发财!”
“住口!本宫叫你住口!”婉莹突然暴怒,拍着桌子大喊。
窑姐儿吓傻了,紧紧捏着手中的金锭,身子靠在椅子背上,寻找安全感。
婉莹修长的护甲,狠狠地压着粗糙的桌面,随着一起一伏地怒火,在上面拉出一条雪白的刮痕。
林姨娘临死前被奸污的消息,师绍松也是第一次听说,他走到窑姐儿面前,抓住窑姐儿的肩膀,说道:“你别怕,一五一十地告诉我们!”
窑姐儿战战兢兢地盯着师绍松,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钱毋庸说他们抄了一个大户人家,为首头领逮住了那家的一个姨娘想要非礼,姨娘誓死不从,直接跳水自尽。”
“自尽了?”婉莹和师绍松忍不住异口同声追问林姨娘的下落。
窑姐儿不知道那个姨娘是这两位的亲娘,阴阳怪气地说道:“要是单单只是自尽还算是好的,那几个王八蛋还糟蹋了人家姨娘的身子。”
婉莹心中的血潮,冲昏了她的头脑,她从椅子上诈尸一样弹起来,却被芸娘死死地捆在臂弯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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