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易安也不说话,就把头埋在榭桥心口处,他也只有在榭桥面前会哭的跟个小孩一样,明明知道很丢脸,但是就是忍不住。
“别哭了,我错了,真的是我错了。”榭桥把段易安紧紧的搂住怀里。
他想要的根本不是现在这样的场景,他从来没有想过要把段易安欺负哭,他的小三哥,应该是成天扬着笑脸才对,可是为什么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是他错了。
“别哭了,好不好?”榭桥声音越是轻柔,段易安哭的越是凶,“是我不该对你不理不睬,是我不该推开你,是我不该把你弄哭的。”
段易安用力揉着眼睛,想把眼泪擦干,但是那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停也停不下来。
“是,你脾气差,性格差,什么事都以自我为中心,狂妄自大觉得全天下都该围着你转,你想要什么就该有什么,我是厌倦了。”
段易安一把推开榭桥,视野模糊的看着榭桥叫道:“榭桥,你他妈要是厌倦了就滚蛋,还死皮赖脸地留在这儿做什么?你不要假惺惺地在这里一边跟我道歉,一边还对我说着厌倦!我真的很烦这样的你!”
榭桥,一直以来我把我的一切都塞给了你,我的时间,我的感情,我的任性,我的狰狞,我从来没有问过你要不要这些,只是因为我知道那些东西我只想给你,除了你之外,我想不到其他人。
榭桥,你是我的明月光,你是我珍藏了许多许多年的烈酒,你是我想碰又舍不得碰,想丢又舍不得丢的宝物。
可是这样的你,现在却对我说你厌倦了。
真是奇怪,心脏就像被人挖了一个大洞,空空荡荡的,总觉得少了什么东西一样,难受的要命。
这么多年了,原来我在你心里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榭桥看着段易安,伸手想摸一摸他的头,段易安头一撇,躲过了,就像在医院里,他躲开段易安的吻一样。
“我以前也这么想过,我想过要离开你。”
榭桥的话就像刀子一样扎的段家小少爷浑身是伤,段易安踉跄地站了起来,他现在不想看见榭桥,一眼都不想看见。
榭桥抓着段易安的手腕,哪怕他再怎么甩开,再怎么怒骂,他都不松手。
“榭桥我又不是非你不可!天下人那么多!总有人会不厌倦我!”
“上床对象的话,找谁都可以吧?我又不喜欢你,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当真把床上的那些喜欢的话当成了真话听吗?”
“榭桥你他妈哪里那么大的能耐就以为我只能跟你一个人?我告诉你,我不干了,你现在有多远给我滚多远,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段易安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有多狼狈的说着这些话,明明是他自己说的离别的狠话,他却哭的停也停不下来,就好像被甩的是他一样。
好像确实是这样,他是被甩了,被榭桥甩了。
说出这些话真的是他最后一点可怜的尊严了。
“我就是怕你这样我才一直不敢离开!”榭桥声音发颤的吼道。
段易安僵在原地,就如同身上压着千斤重的石头一样,举步维艰。
榭桥蹲在地上,就这么拽着段易安的手腕,像只巨大的忠犬一般看着段易安说道:“我每次只要想到离开你,我的心痛的更厉害了,一想到你跟别人在一起,一想到你跟别的人牵手接吻,我觉得有人在把我的灵魂剥离我的肉体,那太痛了,你知不知道?!”
段易安站在原地,木讷地看着榭桥说出这番似告白又不像告白的话,突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才好。
榭桥的眼眶也逐渐红了起来,他不是一个善于把感情随时挂在嘴边的人,可是这次不一样,段易安真把他逼到绝路了,榭桥知道他再不说可能就要弄丢面前这个人了。
“是有许多人要你,但我比他们任何一个人还要了解你。”榭桥看好不容易把段家这个小少爷的情绪稳定了,心里这才稍稍定了些。
“你喜欢芒果班戟,讨厌烟味,早上有严重的起床气,吃方便面从来不放菜包,你喜欢吃流心鸡蛋,每次生病的时候都喜欢喝茶树菇炖鸭汤,你冒冒失失,总是丢三落四,你喜欢开车,心情不好就喜欢绕着江边兜风,你喝醉酒之后喜欢一个人抱着酒瓶子坐在角落一言不……唔……”
段易安弯下腰搂着榭桥的脖颈吻了上去,直接打断了榭桥后面要说的话。
“榭桥,你真的很讨人厌。”
榭桥也没说话,只是伸手扶着段易安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明明都准备离开了,却因为榭桥的话又把这个念头打消的一干二净,以前别人跟他说“如果分手了,一定不要见那个人,不要听跟那个人有关的信息,一定要把那个人的一切都与自己隔离开”,那时候段易安不懂。
现在段易安知道了,原来分开之后,只要对方服个软,他立马就抛开了所有的念头又投入了他的怀抱,过去的事情既往不咎。
他才是那个根本割舍不下的人,从一开始就被对方玩弄的团团转,却又心甘情愿。
榭桥眸色深黑的看着怀里的段易安,把他搂紧了生怕一不留神这家伙就丢了。
如果人心能摸透就好了,榭桥想把他整颗心掏出来给段易安看一看,让他知道他榭桥的一颗心,满满的只有他段易安一个人。
榭桥那么好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会一辈子都死皮赖脸地待在段家,按照他的性格,他现在早已离了段家,只不过会凭借自己力量,千倍万倍的回报段家老爷子的恩情罢了,榭桥他就是这么一个人。
可因为段易安,他打破了原则低声下气地待在这里,即便段家的人都对他百般照顾、恩重如山,但其实榭桥的尊严并不允许他这样,他不是一个寄生虫一样的人。
这些段家这个骄纵的小少爷不知道,榭桥也不想让他知道。
段易安当年搂着他脖子宣誓主权一般地说“榭桥,你是我的”时候,榭桥心里就在想着,那就留下来吧,留在这儿,护着这个小少爷,护一辈子,护到他结婚生子有了自己的孩子,护到他榭桥该走的时候,他再走。
段家三个儿子,榭桥也没想到自己最后独独对这个脾气最恶劣的小少爷动了心。
榭桥刚来段家的时候,那段日子是他最难熬的时日。
不管是身边的同学,还是那些老师,都用着奇奇怪怪的目光看着他,后来榭桥才知道,他们在背后骂他“麻雀攀凤凰”,他们在背后骂他“小小年纪心机挺重”。
榭桥无所谓,他本身就是个内向的人,他从来不会主动找人起冲突,他心理承受能力也好。这也是为什么榭桥在没遇到段家老爷子之前,还能这么坚强的待在那个“家不是家,地狱不像地狱”的地方。
后来有一次,一个家里有点钱的小胖子跑到他面前,抓了地上的一把土往榭桥身上一砸,恶毒地对榭桥说道:“乡巴佬!癞蛤蟆!段家就是白天鹅!你算那根葱?”
榭桥死死握紧拳头隐忍着怒气,身子也气的微微颤抖了起来。
看榭桥不说话,小胖子越发恶毒了起来。
那时候榭桥是真的没有想到段易安会出现,就跟狗血的英雄救美的镜头一样,一大块石头往小胖子身上一砸,小胖子没站稳,踉跄了两下往泥潭子里摔了下去。
那天刚下过雨没多久,天阴沉沉的,周围的泥土都是黏湿的,凹进去的坑里还有一大滩脏水,小胖子手陷在了泥地里,整个人格外狼狈,相比之下,榭桥可能还稍微比他好些。
段易安走到小胖子面前,格外不悦地把榭桥拉到自己的身后,看着榭桥一言不发的模样,又气又心疼,自家老头子明明说“榭桥有灵气”,现在这么一看怎么觉得自家老爷子更像是捡回个傻子,被人欺负了还不知道反抗。
段易安看着榭桥,骂也骂不得,可不骂又生气,最后索性不看榭桥,转而去找那个惹事的小胖子的岔。
“榭桥是你能欺负的吗?”
“那他妈是我的东西,我段易安的东西是随随便便让你碰的?”
段易安这么骂还不解气,抬起脚还恶狠狠地踹了小胖子两脚:“死胖子,长得又丑,心还那么恶毒,你这样的人,迟早有天会被人当做垃圾一样清理掉的。”
段易安就是这样,他也只护着榭桥这么一个人,出于一种兄长的关怀,即便他比榭桥也没大上多少。
可榭桥心里有本账,心里记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段易安把小胖子教训够了才带着榭桥去了洗手间,看着榭桥满是泥浆的衣服,语气极度不友善地说道:“换了。”
榭桥僵在原地,看着段家这个小少爷有些不知所措。
那时候是下课点,周围人很多,不少人朝他们那里投来好奇的目光,看的榭桥耳根子都红了起来。
段易安看榭桥这样,不耐烦地把自己的校服短袖脱了下来往榭桥手里一塞:“你穿我的,把你衣服换了。”
榭桥迟迟不动的样子看的段易安心里的那团火“唰”的一下燃了:“这他妈是男厕所,你换个衣服怎么了?还有,榭桥你行不行啊,那人骂你你不会还嘴吗?你是智障吗?我之前不是说了我罩着你吗?有人欺负你你倒是告诉我啊?自己一个人站那儿像个傻子一样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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