龚昌遇击毙了一直想置他于死地的大烟贩子二赖子,给当地的老百姓除去了一大祸害,人们纷纷拍手称快,都说龚昌遇一身正气,侠肝义胆,此事很快在宝城府传得沸沸扬扬,那些和外邦勾结的大烟贩子惶惶不可终日。
哪知道二赖子加入了鹰击黎国籍,就是鹰击黎女王的臣民。在清和国境内杀二赖子,就是对鹰击黎帝国的极大蔑视,引来鹰击黎人的极大不满。
一伙鹰击黎商人强行闯进宝城府衙门,强硬要求查办龚昌遇本人。哪知知府是刘岳绍,与郤宗棠将军是故交,而龚昌遇又是郤宗棠的老部下,在民族大义面前,刘岳绍的头脑十分清醒,深知龚昌遇是为民除害,惩办龚昌遇就是打自己的脸,打整个清和国的脸。
刘岳绍以二赖子是清和国的子民、两国交恶为由,断然拒绝了鹰击黎商人的无礼要求,龚昌遇因此得以躲过一劫。经过“二赖子”事件之后,龚昌遇看到了清和国国力的危机四伏,清和国之所以没有了昔日那个“万国来朝”的影响力和实力了,是人们的思想出了问题,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
在冯娇儿的督促下,龚昌遇只要一有空,就会“听”《资治通鉴》和《纪效新书》《孙子兵法》等。冯娇儿不厌其烦地逐字逐句地给他解说,因此龚昌遇的学问有了很大的提高,尽管他不会写多少字。
一日,龚昌遇在营地里给“精捷营”训诫士兵时,他特别强调了几点——
其一、人穷人富不是问题,懂得付出就行。别人怎么看我无所谓,自己问心无愧就行!
其二、人傻不是问题,不虚就行。人精不是问题,不坏就行。善于利用人没问题,别卸磨杀驴就行。
其三、谁人背后不说人,背后谁都被人说,没有不被评说的人,也没有不被议论的事。
其四、时间,验证了人心。金钱,见证了人品。交往,见证了真情。短期交往看脸色,长期交往看脾气,一生交往看人品,至死不分看真心……
士兵们都是农民和矿工出身的,对龚昌遇的教导很是上心,不时鼓掌喝彩。冯娇儿、冉九凤、徐烟霞等在边上也不住地微微点头,对龚昌遇的进步神速甚为满意。
只有龚盛题和黑大帅两个觉得非常奇怪,他们两个在下面咬耳朵说,一定有高人在背后指点,因为这些话说得很有现实意义,根本就不像是龚昌遇的个人水平。
训诫结束,待士兵散去后,龚盛题一把拉住龚昌遇的手说:“叔,今儿你说话好像一个秀才,谁教你怎么说的啊?”
“老侄啊,没有人教我怎么说,这些话都是平日里我看书心得体会,一句一句记在心里的。有什么问题吗?”龚昌遇笑道。
“叔,你也看书?我不相信,你才认识几个字啊?”龚盛题咧嘴笑道。
“老侄子,我也不瞒你,每天晚上,睡觉之前,你婶都会给我念半个时辰以上的经。”龚昌遇讪笑着说,“刚开始,我一点也不适应,她在念经,我却不住地打盹……”
“叔,婶婶念经,念的都是嘛哩嘛哩哄么?”龚盛题笑道。
“不是啊。”龚昌遇摇摇头。
“那是些什么内容?”龚盛题问道。
“哎,都是什么《道德经》《尚书》《孙子兵法》之类的。你婶说完了之后,还要复述一遍,白天训练都累死我了,晚上还要听她念经,没有搞手……”龚昌遇耸耸肩,“我一个武将,听书有个屁用!”
“叔,此言差矣。三国时候的大都督吕蒙年轻时也是一介武夫,孙权劝他多学习,增加见识,每次吕蒙都以军中事务繁忙推辞。孙权现身说法……吕蒙接受了孙权的劝告,回到军中自觉学习,成了一代儒将,活捉了关羽……”龚盛题说道,“你现在只是一个都司将军,还不知道见识短浅的危害,等你在军中职位越来越高的时候,就明白了婶婶的用心良苦了。”
“老侄子,只要符箓亲王和江长义不死,是也混不到到吕蒙那么高的职位的……”龚昌遇苦笑着说,“不是我不想学习,我感觉读书比习武好痛苦百倍——”
“叔,知识改变命运啊。你还年轻,前途无量。不像我,四十多岁了,人都埋到黄土半截了,读书才是真的无用啊。”龚盛题叹息着说,“我家的那个肥婆老板娘,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老侄子,老板娘那么凶狠,你还想着她?”
“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几十年,多少还是有点感情的嘛。对了,叔,你和婶子什么时候办喜酒啊?”
“最近事情太多了,我都忙得不亦乐乎了,这喜酒得无限期后推好了。”
“叔,再拖下去,你就做父亲了……”龚盛题看了看不远处的冯娇儿。
“瞎说。”龚昌遇搂着龚盛题的肩膀往前走了几步,“老侄子,你怎么看出来的?”
“叔,我是过来人,女子怀孕之后,走路有一个很明显的变化。”
“我怎么不出来觉察不到啊?”
“婶婶最近走路都小心翼翼的,不像以前奔走如风。所以啊,婶子是有喜了,从后面看不出有孕的样子,准怀的是个男孩。”
“男孩也好,女孩也好。只要给我生孩子就好……”
“露馅了吧。” ……
晚上,龚昌遇在阁楼继续听冯娇儿念经。完成必修课之后,龚昌遇冯娇儿面前吹嘘说,枫门岭战斗没有你在场,我也取得骄人的战绩。因此这次去宝城府参加围剿石显达的战斗你就别去了,留在祝家大院安心养胎好了。
冯娇儿一听:“昌遇,我们都没有做酒席认亲的,恐怕不妥吧?”
“么事。明儿我和姑父说说这操办酒席的事儿。”龚昌遇一说完,鞋子都没有脱,就倒在凉席上了,“好累啊……”
“你给我起来。”冯娇儿一把将他拉了起来,“累就先去洗个热水澡。”
“夫人,我不想动。你去楼下,给我打点热水,我洗把脸就行。”龚昌遇脱了鞋子,身子又往凉席上贴了上去。
“你没有见过有孕在身吗?应该是你照顾我才对的啊。”冯娇儿在软卧具上坐了下来,对镜看了看自己的脸,“自从后脸上开始长斑,我都愁死了每天,我好怕以后的皮肤就这样子,我真的接受不了,怎么办呢?”
龚昌遇连忙凑了上来,果然冯娇儿的眼角下方和两边脸颊长了一点一点的斑点,笑道:“这是妊娠斑,无需大惊小怪的。要想祛除这斑点还方法的,第一,坚持用盐水洗脸;第二,多吃马蹄和其他的新鲜水果;第三、晚上不要熬夜,也就是说从明晚开始,念经暂时得取消……”
“什么?你说我晚上解读典籍是念经,看我不揍扁你!”冯娇儿柳眉倒竖。
“与寺庙的和尚念经有什么区别啊?”龚昌遇傻乎乎的说。
“我是苍狼国大公主,不是寺庙的和尚!”冯娇儿揪着龚昌遇的耳朵。
“那就是尼姑庵的尼姑……”龚昌遇仍然吊儿郎当的。
“我去!一会儿和尚的,一个尼姑的。我看你今晚是想搓搓衣板了是不?”冯娇儿松开了手,端着蜡烛慢慢下楼去了。
没有怀孕之前,冯娇儿的脾气很随和的,今晚怎么这么火爆了?龚昌遇坐在椅子上寻思道。一见冯娇儿穿着木屐噔噔噔真的下楼去了,他感觉有点不对劲,赶紧跟了上去。
“你跟着我做什么?”冯娇儿回头一看。
“我怕你跌倒啊。”龚昌遇揽住冯娇儿的腰肢说道。
“滚开,我不要你扶着,照样可以下楼的。”冯娇儿狠狠地掐了一下龚昌遇的手背,然后又推了龚昌遇一把。龚昌遇伸手想拉住她,只抓住她衣裙的一角,衣服咝的一声开裂了。哪知道冯娇儿用力过猛,一脚踏空,从楼梯间叽里呱啦地滚了下去。
“当家的——”龚昌遇一时半会,都傻眼了。
冯娇儿的后脑重重撞在了楼道的一个木钉子上面,立时嘴角流血,晕厥过去了。这可把龚昌遇吓坏了,赶紧丢下手中的衣带,飞身跳到了楼道的底部,一把将冯娇儿抱了起来,急急忙忙地跑到前院,将冯娇儿轻轻地平放在躺椅上。
龚昌遇在大厅里使劲给冯娇儿掐虎口、掐人中,都没有用,冯娇儿依然昏迷不醒。他着急了,急得大喊:“姑妈,你快出来,娇儿出事了——”
带着小儿子刚刚睡下的龚兰屏在房间一听冯娇儿出事了,披着衣服就出来,鞋子穿错了也没有发觉。她端着油灯靠近一看,冯娇儿脸色惨白,她低头一听冯娇儿的心跳,非常微弱,立马脸色大变:“老学,你把娇儿打伤了,是不?”
龚昌遇连连摇头:“姑妈,我没有打她……是她自阁楼的楼道上……失足滚落下来的……”
“不可能。我看看娇儿的伤势……”龚兰屏的手掌突然摸到了冯娇儿的后脑勺,感觉黏糊糊的,一看:“老学,这是你打的吗,快说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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