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李民的脚还没有痊愈,但是垫着软布时,也偶尔偷着沾沾地。只是有一次被李承坤看见,发了一通火,虎着脸说真要残疾了就不理他了。
吓得李民乖乖在二楼呆了好几天。
其实李民并不觉得自己是个固执倔强的人,只不过是一直杵着拐杖觉得有些难看,而且右脚那么久不沾地了,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而且这段时间一直都是李承坤和包仔他们照顾他,他赚不了钱还出不力,养尊处优一样的,让他颇有些难为情。
现在,李承坤白天去看船,晚上换大头和包仔。因为晚上出现突发事件的概率要高很多,确实少不了人。
李民伤未好,大头和包仔这也是为了照顾初来乍到的李民,让李承坤有时间陪陪他。
白天李承坤不在家,怕李民无聊,不知道从哪里抱回一盆仙人球,圆圆的一堆趴在淡黄色的盆子上。李民左看看右看看,不解风情地说,仙人球不开花不结果的,有什么好的。还不如种几颗大葱,长大了还可以拿来炒蛋。
李承坤伸长五指一把扫到李民的后脑勺上,然后就把仙人球放到了他们住的楼顶上,似乎是真有点生气。
李民终于发觉自己犯了事,捧着脑袋苦思冥想了一个下午,完全想不出有能李承坤开心的简便方法。
晚上李承坤回来的时候,李民悻悻地坐到他身边,唯唯诺诺地说:“仙人球晒了一整天了,该拿下来浇浇水了,不然会渴死的。”
李承坤没好气地撇了他一眼,然后拿着凳子到今天放仙人球的地方,小心翼翼地把仙人球捧了下来,直接放到了他们的小桌子上。
花盆里放的是干净的河沙,但无论收拾得多整齐,无论看多少次。李民还是坚持认为仙人球不可以吃,看也不好看,还满身是刺,一点都不值得养。
可是,有什么办法….
挨过去,又狗腿地哄几句:哎呀,这里又长多了根刺,那里又发了一个新芽。
李承坤冷着脸站起来,在他面前进进出出来回几次,完全忽视他的表演。
宋世琛把二号点收了回来,让刀疤带人看了一个多月,才移交到下面的人手里。
光头佬和河口的海盗走了一趟货,偷偷摸摸的,看起来就很值钱。想不到刚交完钱,货还没卸下来,就被叶弥三带人给击沉了,滚落的油桶外泄出黑色的原油,染黑了一片河面。
站在高地上的铁头烙拿起身边的小火箭筒瞄准剩下的几船货就开了火。爆炸的碎片把周围的油桶都割裂了,黑色的原油燃起熊熊大火。古老的仓仑河顿时火光冲天,水火相容的奇景更是持续了十多分钟。
光头佬被喷溅的滚烫的原油染了一身,脱衣不及只能赶忙跳到岸边的淤泥里连连打滚,模样颇为狼狈。
满脸杀气地爬起来,看着高处纤尘不沾林利胜也没敢作声,带着剩下的人马悻悻而去。
第二天消息传回光华农场,光头佬又往下移动了一公里。
再来多两次,光头佬也不用在界河上混了,直接去找海盗做一窝算了。
在阳台里喝茶的林利胜冷冷一笑。抬手召召在花园里逗京巴的小儿子,让他去找曾叔叔,他们好久没有出门逛街了。
庞大的北京吉普穿过闹市,小城的人们无不驻足观看这象征权势的大家伙。
车上气质干净沉稳的男人貌似已年过四十,休闲的上衣衬得带了些风霜的脸更加寡欲和清俊。
怀中的小儿子穿着一身大红的棉衣,一只肉呼呼的小手抵在男人胸口,另一只正慢悠悠地抚弄着男人的唇齿。似乎在好奇,刚刚还在扎人的胡须怎么一下子就没了。
林利胜笑笑,张口咬了咬孩子的小手,逗得孩子咯咯咯地笑。然后举着孩子让他去逗弄正在开车的曾叶茂。
曾叶茂转头无声地亲了亲孩子肉嘟嘟的脸颊,这边林利胜立马取笑孩子,说脸上有口水,脏脏。
还怂恿他拿手擦擦刚才铁头烙亲过的地方。孩子天真烂漫,害怕自己被爸爸嫌弃,就真的用两只手胡乱地擦着自己的脸颊。
气呼呼地鼓着肉肉的包子脸又不敢发脾气的可爱模样,让两个风雨半世的男人同时哈哈大笑。
车停在侨民街口,两人下车走向花花绿绿的年画街,曾叶茂伸手要抱林永华,林利胜很自然地递了过去。
“大概都是你带的缘故,性子一点不像我。像你,温和!”
曾叶茂把孩子调整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单手托着。听言笑问:“怎么不像你了?”
“换我要被捉弄,我肯定先去打捉弄我的人,而不是急着擦脸。”
“还记得那年隔壁郑家的儿子在路上绊我不,我差点把他翻到井里。”
铁头烙笑笑,眼角的鱼尾纹拉得翘了起来,犀利的五官立即变得温柔又飞扬。
那年的林利胜不到七岁,是南下客家地主林氏第八代长孙,虽时局每况愈下,但所受的宠爱却不减分毫。
林利胜每天要做的事情除了读书就是玩,无论是烧了人家的谷仓还是开了人家的鱼塘。不管他闯了什么祸,十里八乡的不管是佃户、长工还是地主,没人敢动他一根毫毛。
不但如此,自己损了东西,第一要务还要确保林利胜安全无虞,再领着人来家里报数,然后到管家那去领赔偿。
有一天,也是像今天的一个晴朗的冬日。林利胜因为抄书抄得厌烦,生气地砸了桌上一方明代的砚台,然后被爷爷罚了禁闭,三天不可以出门。
林利胜只能闷在自家的院子里门头抓蛐蛐。
本来林郑两家,一个在村子的东南,一个在西北,并不相邻。但随着两家势力世代的壮大,后花园有堵围墙就接上了。
那郑家的小娃也不知怎的知道了消息,爬上两家相邻的院墙上奚落林利胜,还取笑他是个女娃娃,今儿个被罚了,晚上肯定会躲在被子里哭唧唧。
那时候的林利胜戴着圆圆的黑色绸帽,两眉之间点了一颗红红的朱砂,与帽顶的红色宝石交相辉映。浓眉大眼,白白净净,完全继承了母亲孙氏的美貌,于男孩子来说确实太漂亮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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