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荣城第一家卡拉OK,咏月人间一开业,生意就异常地火爆。度过了起初的混乱期后,李承坤匆匆学习这个社会更深一层次的圆滑处世之道。一个月之后,咏月人间走上了正轨,李承坤也终于感受到经营的不易。
之前林利胜给了他一个星期的学习时间,现在才发觉,别说一个星期,就是一个月也不多!
那段时间确实忙得不得了。大到财务的来去账目,小到待人接物,还有手底下人的分工、一杯水一杯酒的去处,这些都无不要他去关注。
不过这也让李承坤得到了迅速的成长。最显而易见的成效是,不到三个星期,他就把荣城大半的要人认了个遍。每每他们一出现,李承坤也赶忙到门口去点头哈腰地迎接,然后将人迎上二楼雅座或者包间。
林利胜从越南回来后,李承坤带着账本进了光华农场一趟。在花园里对着喝茶的两人,细细地把账目报了一遍。旁边,林永华追得那只京巴汪汪地叫。
铁头烙听着李承坤算得头头是道的,便伸手拿过了他的笔记本,翻了几页,淡淡地夸了一句:“挺好的。”
林利胜转过头去看了铁头烙一眼,也探着身子过来瞧铁头烙手里的笔记本。铁头烙一笑,看着林利胜好奇的眼睛,把笔记本递了过来。林利胜翻翻,看着上面苍劲有力的字迹,想起了砸他窗户的那个石子。
合上笔记本,顺手就将它扔到了李承坤怀里,两手一摊又恢复了懒洋洋的样子。
“挺不错的,我还以为你不亏我个三五十万都提不起劲赚钱呢!”
李承坤低头,嘴角带笑。
林利胜“啧”的一声,这小子笑什么!
以前他不会笑的时候,看着他烦躁,现在他会笑了,怎么也没觉得哪里好!
“张宏手里有把车钥匙,拿着滚回去吧!”
李承坤忍着笑,哼到:“是。”
林利胜这古怪的性格还能更别扭一点吗!
咏月人间开业第一个月就盈利三万,无疑,他往前路又进了一步。
但事业成功的坏处也很明显,那就是他真的无暇顾及李民。
一天天的,忙得晕头转向。
他除了偶尔向包仔过问李民的情况,其他事情他基本没办法细究。一个多月的时间,他只匆匆忙忙去学校接过李民两次,而且都是在大中午。
关于河里的事。隐隐约约中,只记得包仔来这边闲逛的时候告诉他,徐祖生带着何盛波基本接管了一号点的货。
敬哥依旧寸步不离地守在北村,偶尔会看见老蔡妹带着孩子来往。
大概真的是忙得不得了,李承坤店开了那么久,除了开业当天,他一次都没到过。
在摸清生意的基本脉络和掌握店面的运行之后,李承坤终于向大头和包仔发出了邀请,让他们在处理好船上的事情后,有时间到这边帮忙帮忙。
两人等这句话,已经等好一段时间。
之前他们虽然来过,但那会儿李承坤忙得脚不沾地,根本没得说上两句话,更别说他们能帮上什么忙了。两人怕被人抓到在这里玩耍偷鸡,也没敢多呆,稍微满足了一下好奇心,便匆匆回了船上。
现在可不一样了。既然李承坤召唤他们,那一定是发现了适合他们做的事情,不然不会让他们在船上轮班。
当然,前提是不下雨。
前些天,大头跟徐祖生请了几天假回家给新房打地基,今天刚过来就自觉地接了船上的活,说是让包仔过来浪个痛快。
包仔浪完,差不多也该到他浪了。
觥筹交错纸醉金迷的灯光中,一个坐在沙发里化着浓妆,颇有些丰腴的女人,对吧台后面一身西服的李承坤露出了痴迷的神色。
好几天了。
每天都来,陪着一个不是小开的小开。刚开始还跟着小开跳跳舞。这几天,连舞都不挑了,就单纯地坐在沙发上,发花痴!
包仔走过来,动了动李承坤的手臂,“挺年轻的诶,没什么想法?”
“你喜欢?喜欢你怎么不去?”
包仔耸肩。好吧,这也不是他喜欢的款。
省城来的歌手兼DJ夫妇中场休息,丈夫徐亦放起了轰鸣的迪斯科。
音乐声响起。小开又跟着自己的狐朋狗友跳入舞池,夸张的动作用包仔的话说,就像发羊癫疯一样。
女人离席,包仔警觉地用手肘撞了撞李承坤。
李承坤没有躲闪,狂躁的音乐中,女人一步步走来,俯过头在李承坤耳边大喊:
“可以请我喝一杯吗?”
包仔撇嘴,李承坤喜欢矜持的人,一上场就说了句李承坤不喜欢的开场白。
基本可以断定没戏。
李承坤擦着杯子,笑着回应:“当然,不过我选的酒,你不一定喜欢。”
女人娇笑出声,水光盈溢的眼不断地对李承坤放电:“只要是你选的,我都喜欢!”
包仔又耸肩,这种程度的撒娇伎俩也就骗骗大头那种心思单纯的人,想搞李承坤,太嫩了点。
而且,她连句话都听不明白,表现出来的愚蠢着实又犯了李承坤的忌。
包仔想替李承坤挡一挡,但一想到他们这是开门做生意,可不好得罪人,谁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女人身后站着谁!
转身,眼不见心不烦地招呼另一边欲买酒的客人去了。
李承坤给女人开了瓶进口的德国啤酒,女人看着酒品上弯弯曲曲的外文,心中大喜。但李承坤只道了一声:“慢用。”便离开了吧台,像是要去查看楼上的雅座和包厢。
包仔忍着笑,德国啤酒可是值钱货,口味适合男人。不见得很受女人们喜欢。李承坤此举算是给足了女人面子,但也明确地表露了自己不喜欢的情绪。但看着女人亮晶晶的双眼,包仔知道李承坤想通过啤酒传递的话,又变成了一次对牛弹琴罢了。
不过,或许这样的处理才是最好的。于是包仔只学着李承坤把壁柜里的杯子一个个擦干,又轻放回去。没有再说话。
一曲结束,小开回来了。
女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又娇若无骨地软到了小开的怀里。讨好的意味完全不像是男女朋友关系,倒像是一场有交易的风花雪月。
包仔也是这其中之人,就立场而言,似乎他无权指责这个女人。但此刻他却认真嫌弃起她来,因为她前一刻还想染指爱情,后一秒却出卖了自己的身体!
更让他嫌恶的事,她居然还想染指他的兄弟李承坤!
女人走后,李承坤从身后出来,看着包仔愤愤的脸色。调笑道:“怎么,吃人家小开的醋?”
包仔白了一眼李承坤,“老子要嘛找小姐,要嘛找女朋友,但绝不找小姐的同时又去找女朋友!这样的人不仅侮辱感情,更侮辱了自己,老子一生都看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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