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姑娘,明早五点出发。”
傍晚,老猫溜到安夏身边儿,递了一句话,这天安夏休息的很早,点就躺在床上睡着了,她跟族长家的女孩子们睡在一起。
……
翻山越岭,右手颤抖着,脸上的汗水已经似小溪般不停往下淌,两手砍草看到麻木,双腿走路走到机械,只有一个信念支撑着冉迅,自己只要不停,就能尽快救代金。
看到前面山脚下的村庄,冉迅一个踉跄跪在地上,终于到了,可村庄外有一层雾气丛林,终年不散,这是瘴气,瘴气外还有虫障,他把身上涂满了艾草汁,身上撒了好几瓶清凉油,总算没有虫子肯靠近。
翻山越岭,冉迅渐渐靠近村庄后,寨子外面是深红的土地,仿佛用献血浸泡过,深红的土地上,长着薄薄一层草,草在地上匍匐伸展,枝条上满是倒刺,这种毒草跟皮肤接触后,会让人奇痒难忍,挠了之后就会肿起来,然后变成又痒又疼,需要用艾草水泡几天才能消下去。
而在这跟铁丝网一样的毒草下面,是各种虫子,黑色的、红色的、带花纹的、带点点的,长得狰狞凶狠,有的带着长角、有的带钳子,有的直接顶着黏糊糊的毒液,进入寨子的第一步,就是虫障,这一步就能困死很多人,不过对本族人来说,不是难事。
冉迅从怀里掏出一个扁瓶子,把里面的液体倒在地上,围着画了一个圈,然后掏出火柴,火光突起,刚才倒的油,加上各类甲壳虫极肥的身体里面的油脂,燃烧的火焰中劈啪作响,冉迅远远躲开,这些虫子在燃烧过程中,也会爆出毒液什么的,被溅到就麻烦了。
等了一会儿,火渐渐小了下去,还没完全熄灭,火焰四周的虫子都避走,形成了一个无虫的真空带,冉迅立刻跳入火焰中,几步冲出毒虫带。
过了毒虫带,又恢复山林地貌,枝繁叶茂的杂草,在这片土地肆意疯长,这些植物中笼罩着淡淡的白色烟雾,这是瘴气,这种气体有毒,吸多了会产生幻觉倒在丛林中,然后成为这些植物的养分,跟他们永远在一起。
很多误闯山林的人,基本上卡在这两道屏障上,根本进不去。
但是冉迅有,这是当年代金从寨子里带出来的草药包,把草药包放在鼻子外面呼吸,可以走出这片瘴气,这是代金留下的最后一包,用完就再也没有了,也就是说,这个寨子,他只有一次进去的机会。
草药有一股清凉的冲味,让冉迅保持头脑清醒,快速走入丛林中,挥舞着手上的镰刀,开辟出一条路,二十分钟后,一个古朴原始的苗族寨子出现在眼前。
冉迅一出现,就被寨子里的人发现,他迅速被两个年轻男子抓住,看到年轻人的脸,即便不是第一次见过,他依旧压不住心底的震惊。
“我叫冉迅,我是代金的丈夫,代金要死了,求求你们带我去找代金的阿妈和兄妹,代金需要他们。”
“代金?”两个年轻人目光中渐渐露出疑惑,把冉迅扭送去族长那。
族长看着被按着跪在地下的男子,这就是当初代金的选择,为了这个男人,不肯跟自己儿子结婚,私自逃出寨子跟这个男人私奔,现在还敢找上门来。
“我要弄死你,比弄死一只虫子还容易。”
“求求族长,求您看在代金阿妈的面子上,给代金一条生路吧。”
族长眼中怒意盛现,“代金叛逃出族,死活再与族人无关,不论是谁,谁的面子我都不给。她阿妈虽然是族中巫医,救治族人,但也享受族人供奉,所以族人不欠她家,更不欠代金的。”
冉迅看着族长眼底难平的恨意,他听代金说过,当初族长儿子看中她,想强娶,所以她才从寨子里跑出来,然后遇上了自己,然后两人在一起,代金说她害怕族里的所有男人,因为他们都有病。
看到族长,加上刚才那两个男人后,冉迅明白了,这些人面部皮肤一层层干裂翘起,仿佛一片片鱼鳞挂在身上,他们穿的都很少,身上的皮肤也是如此,但是四肢的皮肤干的最厉害,全都是大片大片翘起的干皮,上面抹着黏糊糊的绿色草药,有的地方皮掉了,露出红色的肉,甚至还有淡粉色的血水留下,看着就疼。
看着族长眼底翻滚的恨意,冉迅知道了,代金逃出寨子后,哪怕回去了一趟,带了那么多礼物,族长的恨意依旧没有消失。
冉迅渐渐回想起,代金有一次带着女儿偷偷回去的时候,回来后情绪低落,自己偷偷哭了好几次,告诉他阿妈跟哥哥姐姐们在寨子里的生活很不好,看来族长没少对代金母族出手。
想到这冉迅眼神渐渐坚定,他突然重重对族长磕头,“求求您,只要让代金母族出寨子救代金,您愿意把我的命给您。”
族长嗤笑一声,“你的命?当你进入我们寨子后,你的命早都不是你的了,现在是我想让你死,你就得死。只不过我不会让你这么容易死掉,不然这么多年我儿子受的委屈,岂不是白受了。”
溪边儿吊脚楼里的老妇,突然捂着心口眉头紧皱,她感受到了,嗜血蛊虫在渐渐逼近,她的心血蛊已经有些蠢蠢欲动了,老妇人想起了巫医代代留下的一句话。
当那个人来了后,村子里的诅咒就解除了,她会拿走最珍贵的东西。
老妇脸色木然,巫医代代留下最珍贵的东西,就是那几个七虫七花毒药和解药,可那些也被她送出去了,她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对不对,不给寨子就会迎来血腥屠杀,给了还有活路,但以后有没有活路,他不知道。
“求求您,看在代金曾经是寨子里的人,救救她吧,我知道您最看重寨子里的族人。”
“她私自叛逃出寨,就已经不是寨子里的人,她的死活与寨子里的人无关。”
族长恶狠狠地瞪着冉迅,“就连你擅自闯入我们寨子也要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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