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楼你帮忙抬去厨房,中午就吃它了!”
星宇二公子使唤助手那叫一个娴熟。
楼正浩:“”
除了照办还能怎么办?毕竟他在龚工眼里的确就是个助手。
齐辉还不忘叮嘱他:“帮我跟厨子说,我想要鱼腹肉清蒸、鱼背肉红烧、鱼头炖汤、尾部做青红辣椒的烤鱼”
说着还吸溜了一下嘴。
楼正浩别开眼,表示没眼看。
这次的保护目标,绝对是他进入军部以来、所有接过的保护任务里最不按常理出牌、最出其不意的保护对象了。
你觉得他神经兮兮傻乎乎、全身上下找不出一点保护对象该有的特点时,他却突然出其不意给你来个惊喜小到三两天出成果的发明创造,大到让人不可思议的海底城
而当你觉得他神秘、伟大,所有形容人牛逼、厉害的词全部堆叠在一块儿,也不一定能准确表达对他如滔滔江水般的敬仰时,他又立马幼稚、通俗给你看。
仿佛他的脑回路,长得跟寻常人不一样。
齐辉压根没感受到来自一位出色保镖的复杂眼神,他说完又觉得与其让助手转述,倒不如自己跟去厨房面当面跟厨子说,没准能更快地享用上石斑鱼吃呢!
今天当值的厨子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差点遭遇海难、幸运地被提了打捞船航行回家的陆驰骁一行人所救的楼建国。
不仅他,他媳妇也在船上。
夫妻俩一个负责单号日子全体船员的一日三餐,一个负责上层客舱的清洁卫生。
本来是因为他们儿子毕业后想当远洋水手,不想一年到头都看不到儿子,才起了这个心思。
结果儿子还差半年才毕业,夫妻俩倒是先来船上工作了。
养家糊口的渔船都沉海底了,买一艘新的吧,想想最多用半年,到时候跟着儿子到船上工作,渔船不就得闲置了?不买吧,接下来半年做什么营生好?正为难,陆驰骁打电话到他们街道,托人捎口信给他,说是打捞船想要招几个懂本地菜的厨子,问他想不想到船上工作,待遇从优
夫妻俩立马卷铺盖来了峡湾。
第一个月只是培训,没干什么活,居然都有工资拿。转正后的月工资,居然有四位数,这比他们辛苦打渔赚的还要多,关键是风险小啊。这么大一艘打捞船,台风肆虐天、海上风雨大作,都没见它受什么影响待在客舱里,和在家里一样稳当,不看窗外,久了还以为就在家里边待着呢!夫妻俩为此高兴得逢人就笑。
拿到这么大一条石斑鱼,楼建国眼角的笑纹更深了:“这么快就钓起了一条鱼?还这么大!了不起了不起!”
齐辉其实不觉得这鱼有多大,见多了海蓝星的庞然大鱼,这条石斑充其量就一跟班小弟,但这是他来到旮旯星后出海钓到的第一条鱼,高兴不言而喻。
“大叔,我想清蒸、红烧、炖汤、烧烤各来一份,您看成吗?”
“成啊!怎么不成!这么大一条呢,别说各一份,各几份都没问题。”楼建国转身抓了把盐,把鱼表层的粘液去掉,然后拿钢片唰唰刨起鱼鳞,刨干净以后拎到水龙头下冲洗,随即手起刀落,把一条大鱼分解成了几大块,按齐辉提的要求:鱼头炖汤,鱼尾做烤鱼、鱼腹肉清蒸泼葱油、鱼背肉搁点辣椒、大酱红烧。
中午还没到,齐辉就饿了看饿的。
突然发现旮旯星遍地都是烹饪高手啊眼也不眨就能用一种食材做出数种美味。
楼建国看他一脸崇拜的眼神,哈哈大笑,自我打趣道:“我平时没别的爱好,就喜欢捣鼓吃的。我媳妇当年就是看中我这一点才嫁的我。”
大伙儿都乐了。
“老楼,做什么吃呢?这么香!我在二层都闻到了。”和楼建国轮流掌厨的另一名厨子王德忠迈了进来。
王德忠的表哥是峡湾镇的副镇长,能来打捞船上当厨子,正是托他表哥帮的忙。
来打捞船之前,他是县城一家酒店的二厨,主厨岁数大了,去年就在说干完今年不准备继续干了,王德忠满心满眼等着老主厨退休、自己晋为主厨涨工资。
没想到过完年刚开工,就见酒店老总领了个面嫩的小年轻过来,说这位是今后的新主厨,让后厨所有人都听他的话。
王德忠心里就不舒坦了,想他在二厨的位子上兢兢业业干了七八年,好不容易快熬出头,结果竟输给了个毛没长齐的白面小子?还什么米七林学校毕业的优秀学员呸!要这么说,他还是米八林毕业的呢!掌勺八年,那小子有八年吗?八年前还没发育吧!
一气之下,就从酒店出来了。
出来之后没有马上找活干,而是窝在家里喝闷酒,有一次拉着他表哥喝酒时,听说海洋所的所长辞职下海,搞了条打捞船,不由心里一动:
海洋所所长多有眼光啊,当初在镇上造彩虹色职工宿舍楼、在福明岛上建造造型奇特的海洋所,多少人在背后骂他傻,结果咧?彩虹色职工宿舍楼成了峡湾十景之一,福明岛因海洋所而成为余浦一大风景区。
如今,多少公家单位学海洋所在自家职工宿舍楼的墙体上刷彩虹墙面漆,多少单位的建筑风格朝海洋所靠拢
这么有眼光的人,怎么突然就辞职下海了呢?莫非海洋打捞这个新行业很赚钱?
王德忠就托他表哥当说客,想来打捞船上干活。
当时陆驰骁确实在招人,厨子、海员、杂务工都要招。
可奔着高工资来应聘的人是不少,但大都是身强体壮来应聘海员、杂工的,厨艺拿手、会游泳、不晕船、在船上生活个一年半载都没问题的厨子还真找不出人来。
见副镇长找上门推荐他表弟,上述条件都满足,就让他过来了。
刚上打捞船工作那几天,整个厨房除了打杂小工,就王德忠一个厨子。他心里暗暗高兴:没人懂厨艺才好啊!这样他有点什么小动作,譬如上等食材搂点下来给自己开小灶也没人知道。
可没想到好日子才刚开始半个月,打捞船还没正式出海,老板又招了个人进来,就是台风天在海上救的那个,一看就是老实头人。
如意算盘被打破。
王德忠就犯起了嘀咕:一艘船,上上下下的工作人员全部加起来都没二三十个,厨子招两个干什么?虽说要做一日三餐外加给值班海员的宵夜,早上五点不到就得起来,晚上十一点过后才能睡下,但两餐中间有俩钟头可以打盹。他都没喊苦,老板这么操心干什么!
可人都来了,再不高兴也只能埋肚子里。毕竟开给他们的工资还是很高的,要是又像之前那样跟老板闹翻,一时半会上哪儿找这么高工资、又这么清闲的工作去?
因此,楼建国刚来这些天,王德忠没敢随意搂食材,生怕被楼建国看出端倪。
每次轮休,就叼了根烟在那儿思忖:干脆等时日长点了、两人混熟络了,拉楼建国一起搂。干货之类的多搂点,等船靠岸了拿去卖掉换钱。
这样即使有一天被老板发现了,还能推到楼建国身上,就说是他出的主意、带的头。
想到这里,王德忠惬意地伸了个懒腰。这时,听到过道里有海员在聊好大的鱼、水桶都装不下一个虎跃从床上坐了起来,大鱼?还水桶装不下?厨房冷库里哪有那么大的鱼?
带着纳闷踱下了楼。
来到厨房,正好看到楼建国在往一口大锅里下鱼头,惊讶地低呼:
“哟!这么大个鱼头!瞧眼珠不像冷冻货啊,哪儿来的?”
楼建国憨厚地笑答:“龚工钓上来的。”
“钓上来的?”王德忠更惊讶了,“这么快的航速,还能钓鱼?而且还是这么大的鱼?”
太惊讶了!
他眼珠子一转,有了另一个赚钱门道,自以为哥俩好的揽上齐辉的肩:“龚工,我还没在这么大的船上钓过鱼,有空教教我呗!”
顿了顿,压低嗓门说出心里的小九九:“要不我俩合作?你负责钓,我负责腌制晒干,回到峡湾,我找人出手,咱俩对半分?”
齐辉奇怪地看他一眼:“出手?什么意思?”
王德忠噎了噎,心想这怕不是个傻子,连“出手”啥意思都不懂?
面上当然不能嫌弃,耐着性子小声解释:“就是拿到市场上卖”
话没说完就被齐辉打断了:“为什么要卖?我自己都没吃够!”
说完走回王德忠身边,垂涎地盯着咕咚咕咚冒泡的鱼汤:“大叔,什么时候能喝上啊?”
王德忠:“”
气得啤酒肚更大了。
这家伙还是工程师?怎么瞧着跟个二傻子兼吃货似的。
嫌弃的表情还挂在脸上,转头发现楼正浩抱着双臂若有所思地看着他。
王德忠一个激灵,立马换成笑脸:“我今儿轮休,躺久了咯得慌,就下来走走。”
说完急吼吼地出去了。
楼正浩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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