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谢望很久没有回来了的缘故,客栈里有很多事情需要他忙活。
于是第二天,我就一个人闲散地在客栈里转悠了起来。
里里外外转了一圈之后,我在咖啡吧内找了个可以晒到阳光的位置坐了下来。
每张桌子上都有一朵绚烂的格桑花,不知道这是谢望的主意还是那些工作人员的?
我很喜欢格桑花,尤其在听到那一世的谢望形容若水的笑颜像格桑花之后,我对这种花的喜爱就更甚了。
“喝点什么?”
吧台内的邹飞朝我走来。
昨晚谢望带着我认识了这里的每一个人,邹飞其实并不能算是这里的正式员工。
他是一个穷游的背包客,走走停停,边打工边行走。
他曾经做过一段时间的咖啡师,有一天突然厌倦了城市枯燥无味的生活,就背着行李出发了。
依靠着他这手门调制咖啡的手艺,这一路上他基本都能很轻松地找到工作赚取后面的旅费。
他在这里已经停留了五个多月了,据说下个月他就又要开启他新的旅程去下一站。
谢望当初招他的时候就是要求他至少能做满半年,而他也确实需要多积攒一些旅费。
看着他脸上洋溢着对下一站的憧憬,我挺羡慕的,他的生活还有激情,他并不是像我这般因为迷茫而出离。
他的出走是因为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只有年轻的心才能有这样的渴望。
咖啡遇见水
我竟然在菜单上见到了这个名字,想都没想,我立刻在那上面点了下。
邹飞明显是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又回去了吧台。
我并没有太过在意邹飞的那个表情,很快又沉浸入自己的思绪之中。
在卡瓦博格下的咖啡遇见水会是一种怎样的滋味?
邹飞很快就端着两杯咖啡走了回来。
“咖啡遇见水。”他将那杯清咖摆到了我的面前,然后捧着他自己的那杯在我对面坐了下来。
“你很特别。”他忽然对着我冒出了这么一句。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冲他扯了个略客套的笑颜。
邹飞在我眼中就是一个渴望着外面广阔天空的大孩子,而孩子总喜欢用标新立异的言行来抓取他人的注意。
“我说真的,会喜欢上望哥,你绝对特别。”
没想到他觉得我的特别竟是因为这个,这倒真勾起了我的兴趣。
在他眼中,谢望是个怎么样的人?
我再次看向他,这次的眼中却带上了一丝询问的意味。
邹飞显然很高兴看到我终于有了一丝反应,开始兴奋地打开了他的话闸子。
“望哥这个人是挺好的,可就是太严肃了,他即使是笑也都是沉重的,虽然他的颜值确实挺高的,但我觉得你不应该是那种肤浅的人。”
所以他是觉得根本就不应该有女孩子会喜欢谢望?
我不禁被他的评价弄得有些哭笑不得,谢望在他们面前到底是怎样的一副样子?还是说谢望在这里一直都是他所描述的那样?
“不过你很厉害,竟然能够将望哥的心给收服了,望哥这个男人绝对是一只苍鹰,他很少会为什么人停留,能让他停留的都是厉害的。”
他的视线忽然向着我背后的方向望了过去。
我狐疑地转身,却发现他只是在看着楼梯上的那些照片。
我的心忽然打了个停顿,他的这句话和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能让一个苍鹰一般的男人停留的会是什么?
事业、梦想、还有……挚爱。
他在这里的停留既不是事业也不是梦想,那么难道是……挚爱?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那个空白的照片位置,会不会是他与那个女子的合影?
会是那三个女登山队员中的一个么?
难道会是逝去的那两个登山队员中的一个?
我的脑中一下子冒出了无数的猜测,思路却似乎像被打开了一般。
如果是这样的话,似乎一切就都说得过去了。
我拿起桌子上摆放着的彩色便签贴,这是用来让客人随手写下文字后粘贴到前台的留言墙上的。
“你能指给我看看那两个逝去的登山队员么?”
我将我的话写在了便签纸上,昨晚我并没有问谢望这个问题,我怕会再次触痛到他的伤口。
“没问题。”邹飞立刻带着我来到了楼梯上。
“这个朱亮,还有这个,袁月。”
我的心重重沉了下去,果然这两人里面有一个是女的。
我仔细看着那个女子的照片,厚厚的登山服让我几乎看不出她的身形,但是从她洋溢着笑容的鹅蛋脸上,我依旧能够感觉得出她是一个漂亮窈窕的女子。
会是她么?
那个让谢望真正停留在这里的原因。
我不愿让自己再继续想下去,亦不愿再听邹飞继续说下去,于是回到座位上的我独自低头品着咖啡。
真苦。
原来在卡瓦博格之下的咖啡遇见水是这种苦到心肺的味道。
太阳暖暖地照在我的身上,可我的心头却是阴霾一片。
我虽然努力不让自己去往下想,可那个答案已自动在我心中形成。
他的心中有着一座坟,坟中住着一个人……
所以他一直不愿去放开的是那座坟里的那个人,那个被留白的照片位,恐怕是因为我的到来而匆匆被拿下的吧?
我该怎么再继续我与他的这份感情?
我要怎么去取代掉那个女子在他心中的位置?
我真的能取代得了么?
他们在一起的经历才是真正的生死与共,而我与他的那些共同的瞬间又算得了什么呢?
那些原本让我欢欣雀跃的这一路以来的共同瞬间在这一刻似乎都成了一种讽刺,我和他充其量只是同伴,而他们是真正的同行吧。
为着彼此共同的梦想。
现在那个女子死了,谢望的心是不是也早就死了?
有一缕淡淡的绝望正从我的心底升了起来。
我怎么去与一个死去的人争这一份爱情?
“知道守望卡瓦博格后面为什么是6438么?”
邹飞却并不打算就此终止与我的聊天。
为什么是6438?我愣怔了一下,这个问题我从没想过,也许是卡瓦博格的高度?
“当年他们就是在这个高度遇到的雪崩……”
我心中的一根弦再次应声而断,那是不是这个高度也正是那个叫袁月的女子长眠的高度?
以我对登山的粗浅认知,他们应该是以线形向上的,他是如何确定的6438这个数字?
我一口将剩下的咖啡都喝了下去,站起身向着客栈外走去,那沁入心脾的涩味此刻却有效地将我的心麻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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